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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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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风宿强大且又锋利的剑气下,在场的所有人多少都收到了波及,或开结界抵挡,或用法器抵挡,而有些没能多开的弟子,受了些冲击和轻伤,像易无凭似得捂着心口。
唯有连雀这个凡人,还稳稳的站着,手里端着一口锅。
和连雀同在场上的聂望玉,已经被沈风宿的剑气震得倒在地上,可当他看到连雀一点儿事儿没有的时候,整个人目光黏在连雀身上都愣住了。
天上齐叔平,铺开一个保护结界,将他们几位掌门和沈风宿隔在了里面。
沈风宿见自己出不去了,心头更是烦躁,情绪更受心魔左右,立时提剑,和诸位掌门打在了一起。
天上打得不可开交,连雀连忙端着锅退到易无凭身边,对他道:“快快快,我腰上紫色那个锦袋,里面有风干的牛伤草,你抓一把吃了。”本来是打算泡奶茶喝的。
易无凭方才看到了连雀吃东西,又见她在剑气丝毫没事,便知她口中这牛伤草,恐怕就是之前烛阴之眼里,能让她抵御百兽攻击的东西。
易无凭没有犹豫,手伸进她的锦袋中,取出一把牛伤草吃了下去。
天上的结界中,几位高手的交战,属实是震撼眼球。沈风宿和齐叔平锋利的剑气破天穿云;聂归行运数颗丹于手,化丹意为战意,在攻受间游刃有余;鸿音宗掌门不惑仙,在一旁运琴于手,渺渺清音在战场上徐徐荡开,试图以乐声唤沈风宿从心魔中清醒;更有天池宗掌门秦观止,操控五行配合作战……
其中以天池宗掌门秦观止最为年轻,与几位掌门相比,算得上是晚辈,但作战时面对仙界战力第一的焚寂剑尊沈风宿,丝毫没有半点胆怯。
连雀在地上看得人都傻了,目不暇接,她敢说,任何特效都做不出如此震撼的战斗场面。
即便沈风宿很厉害,但到底是受心魔影响,心智紊乱,招数不是很有章法,再兼与他对战的各个也都是高手。苦战近一个时辰,诸位掌门方才暂时将沈风宿制服,押解到地面上。
沈风宿身上缠着法修天池宗掌门秦观止的藤蔓,藤蔓上融合了聂归行的丹意,齐叔平暂且封了沈风宿的丹田,才堪堪将其制服。
见沈风宿被制服,地面上的万千弟子,这才松了口气,撤下了各自的防御。
沈风宿站在鸣鼎宗的广场上,散乱的发丝黏在脸上,手中虚握着剑柄,剑锋无力的垂在地面上。他眸色空洞,还裹挟着一丝迷惑,就这般静静的望着人群,仿佛被困在人群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此时不喂更待何时,连雀端着锅正准备上前,怎知一直躲在弟子中梁清妤忽然走了出来,冲沈风宿道:“师尊,你这又是何苦?”
听到梁清妤的声音,沈风宿就好似魂魄又回到体内,眸中再次有了内容,他蓦然转头,看向梁清妤,又是那般复杂的神色,哑声张了张嘴,似是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呢喃出两个字来:“清妤……”
梁清妤走上前,对沈风宿道:“你曾也是我师尊,我一向敬你如父,我并不愿看你像现在这样,你又何必将不必要的感情,放在我身上?”
话音落,满座哗然。众人这才意识到,沈风宿的心魔,竟是因为对他的徒弟生了不轨之情。
“嘶……”连雀闻言蹙眉,按照原剧情,沈风宿就是在这里彻底身败名裂的。连雀一时有些气梁清妤,你要真为师尊好,又何必说出来?
梁清妤接着道:“师尊!我们想以前以后好好做一对师徒不好吗?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强求,唯有爱一个人的心不能强求。我真的做不到回应师尊的感情,就放下它,不可以吗?”
梁清妤话音落,沈风宿眸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后又是一股难忍的坚定,忽然道:“对,所以我不能再受心魔所困。”
说罢,沈风宿看向梁清妤,他忽地用力,周身爆发强大的灵力,冲破了丹田内的束缚。他忽然松手,剑脱手而出,剑气便砍上了束缚着他的藤蔓。
那道锋利的剑气,斩碎藤蔓后,便直接朝着藤蔓的释放者秦观止而去。
剑气锋利,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观止眸色一惊,却根本来不及躲避。而就在这时,本在连雀身边的易无凭,却忽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依然出现在秦观止身边,硬生生接下了沈风宿的剑气。
强大的剑气直直刺在他的心口上,爆发出猛烈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连雀亦是大惊,忙去看易无凭,却见他纹丝不动的站着,毫发未损。连雀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刚才他吃了牛伤草,幸好幸好。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易无凭,秦观止愣住,一时眸中神色更加复杂。
而在场的所有人,神色更是复杂,甚至还有些吃惊,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他们是谁?为什么能硬生生接下焚寂剑尊的剑气还毫发未损?
就连受心魔控制的沈风宿,人也震惊了下,他还从未见过能用肉身接他剑气的人。
连雀脑海中的系统道:“牛伤草,食之御兵,牛逼啊。”
易无凭看向连雀,看了眼她的锅,朝她使了个眼色,连雀会意,立马端着一锅刚炒好的萆荔,朝沈风宿跑去。
沈风宿到底是要破心魔,吃惊一瞬后,便也没有和易无凭纠缠,转身提剑就朝梁清妤杀去,剑气破天穿云而来。
梁清妤大惊,而就在这时,易无凭一个闪身就到了沈风宿面前,再次接下了剑气。
见他又硬生生接了一剑,场上所有人在惊讶中变得鸦雀无声。
沈风宿见自己的剑气又被接下,终是暴怒,本就受心魔所困的沈风宿,在怒火中愈发身死混乱,剑气宛如万箭齐发般朝易无凭刺去。
但全被易无凭轻而易举的用肉身接下,甚至还迈着悠闲的步子朝他走去。
刚才他是移形换影过来的,连雀靠双腿跑,就跑的比较慢,易无凭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在众人眼睛瞪地像铜铃般的惊诧中,只见在剑气中散步的易无凭,转头看向连雀,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快点儿?”
紧接着,众人就见没有半点灵力的凡人连雀,端着锅也跑进了剑气中,边跑还边说:“来了来了,我已经在努力跑了。”
众人:“???”
所有你俩是把剑气当小雨吗?
易无凭不怕剑气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个被剔了灵根的凡人也不怕剑气?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修错了?为什么他们不怕剑气?妈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尤其是清虚宗的人,聂归行、聂望玉、梁清妤以及所有亲眼目睹连雀被罚的人,此时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面对两个视他剑气为无物的人,本就疯魔的沈风宿,一时愈发疯魔,都有些忘了自己是要杀梁清妤的,干脆使出最强的御剑之法,剑凌空飞到天上,用剑气幻化出无数把剑,宛如剑雨般朝二人刺来。
然而,所有剑气化形的剑,接触到二人身体的瞬间,全部溃散。场上安静的实在是不能更安静,连雀和易无凭,一时成了全场的焦点。连刚刚爆出的师尊爱徒弟而生心魔的消息,也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两个人就在这走到了沈风宿身边,顶着万千的剑气,易无凭伸手,再次使出藤蔓,缠上了沈风宿,而连雀却端着锅对沈风宿道:“师尊,吃饭了。”
众人:“???”
所以你顶着剑气走进去,就是为了孝顺你师父?让他吃饭?
沈风宿这才发觉,刚才端着锅走过来的少女,似乎是自己最小的徒弟。但是他因为心魔的关系,已经有很多年未曾见过她。
沈风宿心间生出一丝愧疚,疑惑着问道:“雀儿?”
见沈风宿神思恢复了片刻清明,连雀看向易无凭,易无凭会意,伸手捏住沈风宿的腮帮子,就把他的嘴给捏开。
连雀也没带筷子,直接用手从锅里抓出一撮炒好的萆荔,一把塞进了沈风宿的嘴里:“师尊,对不住了!吃了我烧得菜,保你不再吃爱情苦!”
沈风宿辟谷几百年,忽然被人塞了一嘴菜,正欲吐出来,却被易无凭直接用灵力压了下去。
场上众人莫名抽了抽嘴角,只是觉得这场景,莫名的奇怪。两个人顶着剑气散步进去的人,就是为了强迫焚寂剑尊吃口菜?到底是他俩有病,还是他们有病?
素炒萆荔下肚,沈风宿忽然愣住,随即便觉那些因为喜欢梁清妤而生出的爱而不得的痛苦,正一点点的从他心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