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江月》浮云化墨蕴丹心

54、学车

　　静谧的清晨，公寓楼前供住户们休闲唠嗑的小石亭里的长椅上，江婷眯着惺忪的睡眼靠坐在何畔怀里，惹来一旁江初月嫉妒的目光。

　　“姐姐，魏叔叔快要到了吗？”江婷迷迷糊糊地朝江初月嘟囔着。

　　“谁知道呢，要是等得烦了就上去继续睡呗。”江初月无奈地撇撇嘴。不同于过年时的拘谨，在这里与何畔有过更多的单独接触后，江婷最近是越来越粘何畔了，有事没事就往人家怀里钻，搞得她一时都不知道该羡慕谁。

　　没等江婷回话，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便自远处传来，打破了小区平静的氛围，惊起几只在树枝上歇息的不知名的鸟。

　　转眼间，一台通体呈艳红色的皮卡缓缓停靠在公寓楼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艳丽。只不过接下来从主驾推门而出的那位衣衫不整的糙大汉子却莫名让人感到有些违和。

　　“魏叔，这里。”江初月起身挥动着玉白的小手朝他走去，身后何畔也打横抱起小奶团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步伐。

　　循着声源扭头看到这只小祖宗后魏琛嘴角一抽表情幽怨道：“小姐，咱就是说以后折腾人能不能别赶着大早上，这还都没到上班时间呢。”

　　“哎呀，回头我在老妈面前多说说你好话还不行嘛。”江初月看着他一头放荡不羁的凌乱发丝，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

　　闻言，走路都打飘的魏琛瞬间精神不少：“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嘿嘿。”

　　麻利地从后斗取下两辆一看造型就知道不便宜的单车后，魏琛朝三人点点头也没什么寒暄的意思，直接毫不拖泥带水地驾车离开，只有一路挥洒下的尾气扔记录着他的潇洒。

　　原地，短暂的对视后，何畔对着江初月朝身前被遗留下的单车扬了扬下巴：“这就是刚刚说的惊喜？”

　　“是呀，教你骑车开不开心？”江初月甜甜地笑着，向她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

　　“...嗯，挺好的。”何畔无所谓地点点头，往年长期的枯燥生活早就磨光掉她那种对任何事都会感到新奇的心态了。一个代步工具而已，虽然她还没有接触过，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是以并没有多感冒。

　　反倒是江婷，挣扎着从何畔怀中扑腾到地面后，扑灵灵地大眼睛放着光般围着车子好奇地不断打量着，时不时摸摸这里摸摸那里。

　　江初月不是那种爱拖拉的性格，既然东西都到了就索性叫上何畔一人推着一架单车朝小区外一处偏僻的巷子走去，江婷偏坐在江初月的后座上喜滋滋地晃着小脚丫。

　　骑自行车的该做的架势谁都知道，这些何畔自然不需要任何人再去说明，对她而言难的是坐上去后要怎么保持车子不会左右侧翻。

　　“看，就像这样坐上去后慢慢用脚去划，等差不多的时候那种平稳的感觉就会上来了。”江初月坐在车座上双手握着车把，两只脚掌并没有蹬在脚踏上，而是一点一点地划着地面带动着自己向前行驶，示范完毕后扭头看向何畔，“怎么样，要试试吗？”

　　“好。”何畔点点头，将已能垂落至大腿中断的马尾辫盘成一个大丸子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开始了练习。

　　她的四肢协调性相当之高，即便是第一次尝试也并没有手忙脚乱地样子，倒是让江初月放心不少，不过嘛...揩油什么的还是要揩的，毕竟机会难得不是吗，咳咳咳。

　　“手放松些，不用握这么紧的。”江初月从侧后方环抱住何畔的细腰，下巴搭在她柔软的肩头上，不断地纠正着那些作为初学者会犯的常见问题，“胳膊也微微弯一点，肩膀也放松、身体前倾。”

　　“...嗯，大致我都记住了。”何畔一扭头无奈地看向江初月，两人近距离的面对着面，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不过你能不能先松开呐，这样子该怎么骑？”何畔指了指某人在自己小腹处作怪的小手。

　　“没事没事，一开始慢慢来就好，我跟的上。”江初月连连摆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体会到她的粘人，何畔倒是没有生出过一丝不耐的情绪，反而挺喜欢这种时时刻刻被需要的感觉。

　　“好的呢。”江初月嗅着她身上清新浅淡的香气，心头一片祥和。

　　归功于自身异常突出的记忆力，何畔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悍，在有一个“小尾巴”拖后腿的情况下，她还是很快就驯服了身下狂傲不羁的小单车。除了那种幅度特别大的变向还不熟练，其他的她已经可以彻底出师直接上马路实战了。

　　“想去试试？”看到何畔一脸意动的表情，江初月失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少年心性就是如此，一旦习得了某项新技能后就时时刻刻地想去施展，看来这一点即便是经历过更多苦难洗礼的何畔也无法例外。

　　“嗯。”何畔微微抿了抿唇，虽然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但对自己心中的欲求她却一直都无法很明确的表露出来，那些年物质匮乏的日子早已让她养成了从不会主动开口说想要的习惯，小小年纪努力自强背后的原因何尝不是对命运的悲叹与抗争？

　　“那我们就走吧。”江初月言罢推过自己的车子，把江婷安置在改装过的后座软垫上。

　　“骑去学校兜兜风吗？”摆好出发的架势后江初月建议道，她买单车原本的目的就是因为想跟何畔一起办走读，这会儿正好让她提前熟悉一下。

　　“好。”何畔脚下一个助推，率先出发而去。

　　“姐姐，我们也冲呀！”看到何畔渐渐缩小的背影，江婷兴奋地给江初月打着气。

　　“那你可要抓稳了。”江初月唇角微勾，快速地追赶向前方那道不远不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