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重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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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间，数学办公室内，班主任谢鼎一脸严肃地拿着一沓卷子。其身后，重点班所有的老师此刻也都在旁边围成了一圈，脸上的表情各异，只不过除了简萍，其他老师们的神情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疑虑和痛心。
“何畔同学，告诉老师，你是不是作过弊。”半晌后，谢鼎终于艰难地开口。
“老师，我没有。”何畔的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可是这几道题型咱们班根本没有学到。”谢鼎把整摞试卷放到办公桌上，独独取出她和江初月的卷子进行对照，江初月上面的后几道大题只堪堪做了可怜的几步，可何畔的全对不说，其中两道甚至给出了多种解法。
下半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数学科目因为出题老师的疏忽，导致了很多题的超纲。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春江高中包括重点班在内，学生们整体的成绩都呈断崖式下跌，除了一个例外，那就是何畔。校第一名和第二名差60多分，这就由不得校方不重视了。
“老师，这些我都会。”何畔淡淡地叙述道，“再后面一（亿）点的我也会。”
“真的？可你怎么证明。”何畔的话，谢鼎是很愿意相信的。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属实离谱了些，他也绝不会想到把何畔叫过来审问，毕竟没有哪个老师愿意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误入歧途。
“老师，可不可以给我一张白纸。”何畔是个直性子，也不和他拐弯抹角。
察觉到她的想法，谢鼎面色顿时放松不少：“不用。”
说着，他便从抽屉拿出一本题库一边翻阅一边拿笔进行标注。
几分钟后，谢鼎把题库连同笔一起递给何畔，还起身腾出座位并示意她坐下：“做一下我刚刚在上面圈住的题，顺便给我们讲讲解题思路。”
“嗯。”何畔爽快地接过笔，并不磨叽地坐到椅子上。
办公室内，只听得见笔锋在纸面上驰骋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那偶尔响起的轻灵悦耳的少女音。
...
重点班教室，因为老师们都不在的缘故，众人已经连上了两节自习了。因为试卷还没有发，而且红榜也没来得及更新，所以对于何畔一大早被班主任叫走这一事，众人也并不是很关注。毕竟之前校方举办需要第一名出席的活动时，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相比于平时，这次考得稀碎的江初月倒是多少能猜到些原因，但何畔的真实实力她可以说再清楚不过，倒也并不担心，只是安静地端坐在位置上看课本。
终于，在第二节的下课铃响之前，一向不苟言笑的谢鼎挂着异常丰富的面部表情进了班，跟在他身后的何畔则是和往日里一样喜怒不形于色。
等何畔回到位置后，谢鼎才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发布了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这次考试的数学成绩不记入总分的排名里，你们家长要是问起就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话落，不少学生都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甚至有些男生还带头鼓起了掌。毕竟试卷拿回家后家长可不管你学没学过相关知识，他们在乎的就只有成绩。解释？在他们看来一向都是狡辩罢了。这下有班主任帮忙打官腔，真的是安全感拉满。
“怎么样，谢叔有没有为难你呀。”不担心归不担心，但江初月还是八卦地小声问道。
“也没有，就是让我做了几道题。”何畔同样轻声细语的。
“全对？”江初月明知故问。
“嗯。”何畔点点头。
“他什么反应？”江初月乐道，虽然何畔说得轻描淡写，但她隐约能猜到那些题的困难程度，至少是她这个万年老二现在无从下手的。
“...”何畔默了半天，还是开口道，“问我要不要跳级。”
“啊？”吃瓜吃到一颗重磅炸弹，江初月一时有些呆滞住，接踵而至的则是一种巨大的空落感，以及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来自于对何畔的不信任，而是她意识到两人间的距离似乎正在逐渐拉大，在她安于现状的时候，何畔却一直在默默地迈步向前。
“...那你怎么想？”虽然她快速地整理好了心情，但江初月的声音里到底少了那份常有的活泼。
何畔侧过头看向她，眼神温和：“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现在和以后都不想，那就只剩下之前会想了。言外之意，如今的她有了想要留下来的理由。
猝不及防地被这人撩动了一把，江初月刚刚还苦涩的心情顿时变得甜滋滋的：“为什么？”
“因为咱们班的老师还不错？”怀疑她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所以何畔故意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哦，好的吧。”江初月委屈巴巴地瘪瘪嘴，反思是不是自己把从前老实乖巧的何畔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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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因为肚子不舒服耽搁了一会儿的谢婉照排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队后才打上喜欢吃的菜。正望着被人海淹没的就餐区发愁时，江初月独自一人苦哈哈地坐在那里啃着馒头的身影适时地映入眼帘。
“美女，一个人？”谢婉照走上前故意轻佻地说道。
“...”没好气地抬头看着这人坐到自己对面，江初月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是啊，你高兴了吧。”
谢婉照好奇地东张西望了会，等确定何畔确实不在后接着问道：“跟学委闹别捏了？”
“呸，我们好得很。”江初月听得直翻白眼，这人就不能盼自己点好吗？
“你这人，跟我还死鸭子嘴硬，人家现在吃完饭都不等你了。”谢婉照指指她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
“还不是因为让你二舅叫走了。”被戳到痛处，江初月顿时义愤填膺地拍了拍大腿，自从习惯了她的存在后，现在连独自吃饭似乎都变得没什么胃口了。
“怪我喽？”谢婉照两手一摊。
“哎，吃饭，吃饭。”为了避免自己看起来像个怨妇，江初月朝她摆摆手，心不在焉道。
“把负面情绪都压在心底可是很难受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谢婉照一脸揶揄。
“滚！”
...
数学办公室
“是不是纳闷为什么现在叫你过来。”谢鼎对何畔温和地笑了笑，接着弯腰从自己办公桌右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一摞很厚的书以及一个鼓鼓的浅褐色的长方形纸袋放到桌面上，向何畔那边推了推，“这是我们这群人认真商量后帮你从校方争取到的资源，好好使用它们，不要辜负老师们的期望。”
“老师，这...”何畔呆呆地看着面前包装精致的教材和纸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些是都你应得的，或者说换做是任何一个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的学生，我们都会乐意替他这么做的。”清楚自己班学委的性格，谢鼎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在学校，你就只是学生，只管学习知识就好了，剩下的不要多在意，知道了吗？”
又是一股来自意料之外的温暖，即便何畔性子再淡漠也依旧难免深受感动，她将唇瓣死死地抿着，眼眶中也渐渐浮现出光芒围着那深潭般的眸子打转。
良久...
“老师，我知道的。”她轻轻吐出一口湿气。
“嗯。”谢鼎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书，“先把书放回位置去吧，一会儿过来跟我去教师餐厅吃饭。我托你们简老师买了你的那份。”
何畔闻言张张嘴，但饱读诗书并且语文成绩一向优异的她除了谢谢却再想不到其他的词语来表示自己的感激：“老师...谢谢你们。”
谢鼎轻笑着冲她摆摆手：“快去吧。”
何畔点点头，随即不再拖沓，神色肃穆地抱起整摞教材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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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去相亲。”回想起老妈说这句话时的那张臭脸，柳钰就一阵腻味，好不容易潇洒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
专门找个发廊把头发烫的跟章鱼须一样扭曲，再在白净的脸上抹上跟在雪地里被冻过似的腮红，柳钰着实被镜子里的自己丑笑了（其实还是很好看）。
眼看着离双方约好的时间差了快一个点，柳钰心满意足地走进面前看起来颇为高档名为“春江宴”的酒店。
请工作人员将自己带到预约好的包厢，柳钰故意大手大脚的拉开门走进去。
听到动静，一身西装的白桦虽然内心很不愉快，但良好的家教还是驱使他起身，转过头语气温厚道：“是柳钰小姐吗？”
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挺有礼貌，柳钰微微挑眉：“没错，你就是那个什么...白先生对吧。”
柳钰的回话让白桦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可他还是彬彬有礼道：“是的，请坐吧，菜已经点好了。”
“哦，谢谢，我吃了饭来的。（其实没吃）”柳钰坐下还故意翘起二郎腿，此时才开始打量对方的仪容。
块头很大，这是柳钰对他的第一印象，但也并不是单纯的壮，而是给人那种肌肉分布地很匀称的感觉。宽肩窄腰、双臂看起来孔武有力，眉毛浓密宽厚搭配上那对炯炯有神的大眼让人很难生出反感的情绪。高鼻梁，薄嘴唇，面部线条坚毅，有这些条件打底就注定了白桦的外表不会差到哪去。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白桦本人憨厚了些，但托白家基因的福，长得着实是俊朗的很。
怪。这则是柳钰给白桦的第一印象，乌黑纤长的头发...十分凌乱，瘦削且曲线优美的脸颊...异常红润，至于衣品...貌似自己奶奶过世前就喜欢穿类似的艳丽带花上衣。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作为警察，他自然见识过很多的社会险恶以及人间冷暖，很多很多。可相亲时故意扮丑的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毕竟在春江市他也算得上身份显赫之人，品行也获得过老一辈人一致的认可。所以之前那些老爷子给他物色的相亲对象们举止都很得当，仪态也相当端庄，于是他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柳钰平时出来见人时的打扮了。
一番互相审视后，白桦开始头疼该如何搞黄这次的相亲了，毕竟对方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注重礼节的人，用手抓饭，生吞海鲜，瞎拽领带，对着瓶口喝红酒会不会吓不着她？门外专门借的泼了泥水的面包车呢，还能不能引起对方的反感？
“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个？”白桦嘴角抽了抽。
“年轻人，这么说大叔你很老喽？”看到这身装扮还挺有用，柳钰趁热打铁，开启小嘴抹蜜模式。
“是呀，老了。不比你们有活力啊，思想也迂腐了点。”见对面有损自己的苗头，白桦赶紧就坡下驴。
大哥，你身为男人的威严呢？柳钰眉头一挑，感觉碰到了硬茬，这都一点不恼。
“是呀，来相亲的人嘛，大多都很迂腐的，无趣极了。”柳钰直接开启地图炮，甚至连带着自己一块炸。
“是极，是极。而且要不是没人想要，还用得着相亲吗？”白桦连忙附和道，心里为其他相过亲的同胞们赔了无数声罪。
...空气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白先生。”
“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称呼我白桦。”
“哦，白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来相亲。”柳钰面色奇怪道。
虽然是头一次来，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白桦的表现绝对不是一个正儿八经想靠相亲找对象的人该有的样子。
“嗯？你怎么知道的。”白桦惊讶地脱口而出，然后猛然回神，“啊，没有没有，姑娘你多虑了，我还是很珍惜每一次相亲机会的，哈，哈哈...”
“被家人逼着来的？”从他的表现中柳钰不难看出些东西，便放松地背靠在沙发上，从包里取出水杯喝了口热水。她是个实在人，那些所谓富人追求的什么红酒，名贵白酒她是一点也欣赏不来。，到底还是白开水养人。
“可不是嘛。”白桦砸巴砸巴嘴，“难道你也是？”他人是老实，但反应能力可不比任何人慢，不然怎么好带着大伙断案？
对视几秒，二人不约而同伸出手握在一起。
“同道中人啊。”柳钰感慨。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白桦不迭地点头附和。
友情这种东西很奇怪，有时候强求都强求不来，但有时候却来得很莫名其妙。生过同一种病，做过同一件蠢事，错过同一道简单的题，有过相似的经历，都会诞生些奇奇怪怪的友谊，就比如眼下。
“来来来，敬友谊。”柳钰喜气洋洋地双手托起水杯。某种意义上，她第一次相亲意外的很顺利呐。
“好说，好说。”白桦也是乐呵呵地取过酒杯跟她碰了碰。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两人的关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
“你这是第几次相亲了？”闲聊中柳钰好奇地问道。
白桦眼珠上翻思考了会儿：“...差不多十几次吧。”
“这么多？”柳钰有些乍舌。
“所以说，你还是年轻。”白桦一副过来人的架子，“等晚几年估计你也这样。”
“嘶-”这话说得柳钰有些头疼，不是因为它有多难听，而是因为这很可能成为事实。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你看，你确实是不想相亲，对吧。”
“嗯。”但白桦想想白浩尘每次教训自己时的样子，又不禁浑身一颤。
“正好，我也不想。你说咱们联手怎么样？”柳钰严肃道。
“联手？这该怎么联手？”白桦一脸茫然。
“就是假装咱们相中了，然后回去忽悠他们进展顺利，他们要见人就互相过去见一见，就这样一直拖下去。等他们催着让结婚的时候再假装闹掰了，怎么样？”
“还能这样？”白桦有些傻眼，内心直把她惊为天人。
“当然，这种方法估计就能用一两次，家里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直拖下去。”柳钰摊摊手。
“那也够了，起码能安静上几年，就这么定了。”白桦振奋道。终于，可以耳根清净很长一段时间了，不容易啊！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先加个号码吧。”柳钰掏出手机。
白桦念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是私人号？”
“嗯。”白桦点点头。
“有工作号吗？”柳钰迟疑道。
“有。”
“多少？”
“110。”
“...你逗我呢？”柳钰没好气道。
“可我真的是警察呀。”白桦无奈地掏出自己的证件。
“...噢。”柳钰顿时没了脾气，惹不起啊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重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