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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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想出去玩。”推开面前已经写得差不多的寒假作业，在家里整整闷了六七天的江初月向何畔发起抗议。
随手将这人扒拉得活似废纸堆的书本收拾好，何畔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那就去呗，又没有人拦着你。”
让大多数学生深恶痛绝的假期作业,对何畔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早在昨天她就已经全部完成了，此时她正通过手机尝试着自学高二上半学期要学习的内容。
“你陪我一起去嘛。”江初月伸长快要生锈的老腰，凑到何畔面前用爪子遮住她的手机屏幕，不依不挠道。
“...可我还要做饭、洗衣服、扫地、放水呢。”何畔一边说还一边掰着手指数，试图晓之以理。
“你又不是家庭主妇，每天干这些不烦吗？今天我们出去吃，不扣你工资。”江初月揪着她的衣袖晃啊晃。
“行吧。”看着这人俏皮的模样，何畔无奈道，嘴角也不禁上扬。明明是同龄人，但她总感觉像是在带娃。
“好耶，那我们收拾收拾就出门？”得了允许，江初月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免得这“小干部”一会儿又改变主意。
“嗯。”既然开了口何畔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收起手机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就朝客房走去。
十几分钟后。
一身白衣，精心打扮的如雪女般养眼的江初月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裹着冬季校服棉袄的何畔，眼角跳了跳，“我们是出去玩，不是去上学，穿校服干什么呀。”
“难道出去玩不能穿校服吗？”何畔不答反问。
“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去那种高端的消费场所还是‘盛装出席’比较好。”
“春江高中的校服，在春江市不算盛装吗？”何畔“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人说的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江初月闻言抬起大拇指咬了咬，竟有些无法反驳，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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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黑色轿车的后座上，看一旁身穿白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针织衫，下着黑色连裤袜以及毛呢短裤的何畔，江初月笑得像个傻子，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穿搭天才。
“感觉怎么样？”某人的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了，还非要明知故问。
“还挺合身的。”被江初月“强迫”着套上她的衣服，何畔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用穿着黑色长筒靴的脚尖点了点车底盘。
“嗯，要先吃饭还是看电影或者先逛街？”江初月靠在车门上随意道，视线都不带偏移的。
“你看着办吧。”何畔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虽然她之前接触过这些场合，但都是抱着打工的心态去的，要她考虑怎么样才能好好玩，显然有些不现实。
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江初月心头一痛，但也不想点破：“好。”
“小姐，到地方了。”车子缓缓停靠在熟悉的美食广场附近，司机转头对江初月说道。
“嗯，你随便逛逛吧，不用跟着我们。”
江初月这么明显的暗示司机自然是听得懂得，便识趣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何畔确实是天生的衣架子，再经过江初月的一番打扮，两人站在一起回头率不说百分百也有个十之七八。对于别人的视线江初月向来是不在乎的，可当这些视线落在何畔身上时，她本来不错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我们快点走。”赌气似的，江初月一把握住何畔的手，拽着她加快了步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突然变得有些不高兴，但何畔还是由着她，稍微提了提速。
一路走到熟悉的奶茶店附近，江初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那时的记忆也一一浮现，似乎两人的关系就是从这里开始逐渐拉近的：“要进去喝一杯吗？”她牵着何畔的手紧了紧。
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力道与温热，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何畔的嘴角在无意识中勾起：“随你。”
春江市四季的气候很是分明，该和煦的时候就和煦，可恶劣起来也毫不含糊。
手捧着暖暖的奶茶漫步在这冰天雪地里...好吧，江初月承认自己脑子有包才硬要在这种天气出门。
“冷吗？”江初月贴心地问道。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何畔听后直翻白眼，但也懒得计较，“想好行程了吗？”
“啊，这个嘛...”江初月心虚的捧起手中的红豆奶茶吸了一口，眼珠子开始飞速地向四周咕噜噜地转，正巧扫过了一家谢婉照一直推荐但自己总是顾不上去的烧烤店，“我们先吃饭吧！”她连忙用手指了指那边建议道。
“所以就是没有计划喽。”何畔有些无奈。
“出来玩要什么计划嘛。”江初月扁扁嘴表示抗议。
是呀，玩的话只要开心就好，又需要什么计划呢？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把何畔说的一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哪怕只是简单的吃饭就寝、洗漱打理，她都要安排的一丝不苟。拼命的努力为了活着向前奔跑，好像一旦松懈就会被淹没在冰冷的黑暗中似的。
“...那就，随便走走吧。”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何畔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过的不那么累，是不是可以试着放慢脚步，好好感受一下沿途美丽的风景？
“这就对了嘛。”听到她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的回复，江初月有些喜出望外，抬起胳膊无意识的环住何畔的右臂，喜滋滋道。
包厢内。
对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党来说，烧烤，油炸类食品无疑是很受欢迎的，就连第一次尝试的何畔也不小心吃的有些撑住。
“哈哈哈哈，刚刚还说我，看你也吃撑了吧。”江初月摊在椅背上边笑还变揉搓着自己的肚皮。
“...”趴在扶手上的何畔面颊红着，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害臊地用手捂住脸。
等两人消化好已经是二十几分钟后了，拉着何畔的手走进一家熟悉的电影院，江初月不断地打量着各色宣传海报。
“这个是白滟阿姨吧。”何畔惊奇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嗯，对。”就像是看见了几年前第一次在电影院海报上见到母亲的自己，如今早就对此见怪不怪的江初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我们就看这个吧？”何畔罕见的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确定？”江初月一看片名就知道又是那种双女主题材的剧情，为了同性恋爱在z国的合法化，近几年她的两个妈妈可是为此做了不少努力。
“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看别的。”何畔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不，就看这个。”江初月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咱们不是刚吃完饭嘛，还买这个干什么？”何畔坐在位子上一脸无奈地看着抱着两桶爆米花走过来的江初月。
“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女人用来装食物和甜食的胃是不同的。”江初月理直气壮道。
“...”何畔选择保持沉默。
电影很快开始，看着荧幕上一身黑色制服，戴着金丝圆框眼镜，职场女王气场全开的白滟，江初月差点被手上的可乐呛到。这玩儿的...也忒大了点,她这是要走江妈妈的路线了？
江初月转头打算去观察何畔此刻的表情，却发现她依旧是那副专注的样子。
...切，没劲。
白滟这个级别的大佬演员当然不可能拍那种狗血的泡沫剧，也不可能接烂剧本影响口碑，所以电影还是很有看头的，不过能把霸道女总裁爱上懵懂女新人这种老套土气的题材演得如此清新脱俗的还真不多。
任由江初月牵着手走出电影院，何畔看着还早的天色有些无奈：“还要继续逛吗？”
“当然了，拜托，咱们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想回去了？”
“嗯，毕竟我是家庭主妇嘛。”何畔用她的话怼她。
“噗嗤。”有时候江初月觉得何畔这人其实挺幽默的，再配上她那副扑克脸简直不要太可爱，“那就麻烦家庭主妇陪我拎东西喽。”
“...”何畔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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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啊。”走进一家甜品店坐下，江初月甩了甩肩膀。
“...”跟在她身后刚落座的何畔放下手中提了一下午的大包小包，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人倒是挺会演。
“咦，怎么这里怎么还买汤圆啊？”点开屏幕看看时间，江初月发现元宵节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汤圆是什么？”过节对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可对于那些年的何畔来说却是很奢侈的。除了春节的时候爷爷会买一些肉食外，何畔对节日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书中的只言片语而已。
“...也没什么，就是些包着馅料的糯米团子罢了。”何畔的问话让江初月心里满是刺痛，因为她了解她过往的阴霾，可她却无能为力。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指甲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掌心之中，“要尝尝吗？”
“嗯。”何畔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何畔。”江初月突然道，接着很认真的盯着少女深潭般的双眸。
“怎么？”虽然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何畔的目光却没有丝毫躲闪。
“没事，我们吃完就回去吧。”江初月垂下眸子，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刚刚她好想说“以后的每个节日我都会陪你度过”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这么说呢？雇主？同学？还是好朋友？似乎...都不能够。
“好。”刚刚江初月的反应和说出的话明显不相符，但何畔也不会过多的追问，只是将店员叫来低下头默默的点单。
看着眼前少女恬静平淡的模样，江初月心中再次泛上了那种熟悉的烦躁。可这偏偏又是急不来的，掩下心头的苦涩，她的眼底逐渐浮现出一抹坚定与倔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