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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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初月每个晚上都会准时出现在奶茶店，然后点上两杯和前几天口味不同的奶茶，一杯自己喝，另一杯递给何畔。何畔从一开始的婉言拒绝变为后来的无可奈何到现在的顺其自然。
此刻两人正面对面，分别站在收银台的内外两侧喝茶聊天。
“以后放假都会来这里吗？”江初月吸了口手里的蜂蜜柚子茶，看着眼前的何畔。
“有机会再说吧。不是放长假的话，我应该会在宿舍休息。”何畔想了想道。
凭着对她的了解，江初月觉得何畔这里说的“休息”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指看一天课外读物，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上午看课外书，下午锻炼身体。
“哦，那你寒暑假有什么安排吗？”江初月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站在她对面的何畔晃了晃神，然后迟疑道：“可能会在这里租个房子打打工吧，回...家的话有些不太方便。”回家吗，她好像...已经没有家了。
听到她这么说，江月初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是回去不方便还是不方便回去，她现在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突然，江初月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掩下眼底的雀跃，神色自然道：“你会做饭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何畔听的一愣，但她还是点点头：“会一些吧，但做的不是很好。”虽然她做了差不多10几年的饭，但毕竟家里穷，没什么食材可以给她发挥。
“是这样的，我高中以后准备搬出家住，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正好你又要租房子，要不你就去我那里吧。”
何畔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听江初月继续道：“工资我可以给你按天算，一天200，房租的话我给你算一天一百怎么样？”
“......”何畔默了默，叹口气道：“可我没有做过保姆。”
“没事呀，你就每天打扫打扫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就行了。”江初月笑眯眯道。她说的是“家里”而不是“房子”，明显是含着自己的小心思。并且这句话在别人听起来的话就像是娶了个媳妇回家，而不是找了个保姆。何畔却没在意这些细节。
她都这么说了，何畔对这样的条件也确实心动，便只能答应：“好吧，到时候不满意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当然。”江初月似乎心情很好眉眼弯起，“我差不多要走了，明天见。”她朝何畔挥挥手，转过身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身后何畔悦耳的声音传来。
江初月回头，看见何畔蹲下身子，从收银台下面的大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盒子上印有隔壁自己常去那家蛋糕店的标志。
“给你吃。”何畔双手捧着那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手臂抬起递给江初月。
“这是什么？”江初月明知故问，明明还没有吃呢，她的心里就已经感到了甜。
“蛋糕，我看你经常去买。”何畔神色有些不自然，左脚微微踮起，脚尖摩挲着地板。
这个蛋糕自然是这几天江初月请自己喝奶茶的回礼，但她毕竟是第一次送别人东西，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
“那谢谢了，我一定会吃完的。”江初月笑着接过，双手紧紧地握着盒子边沿。
“嗯，那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何畔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好的呢，那再见喽，明天见，天天见。”江初月调皮道。左手提着盒子，右手举在脸侧，五只手指轻轻摆动着，像一只招财猫。
何畔摇头失笑只觉得这人越来越幼稚了，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好的好的，天天见，快走吧。”何畔敷衍道。
这一幕被站在店门口的柳箐箐看见，她一手提着盒饭一手正攥着胸口，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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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缓缓开进市中心一个安静宜人的小区。江初月快速下了车回到自己的公寓，褂子都没脱就马不停蹄的向餐桌走去。
她把何畔送给她的蛋糕摆在桌面上，明明刚刚脚步那样急，此时却动作轻柔地解开了盒子上面的拉花。
掀开盖子，里面装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芝士蛋糕，蛋糕旁边还摆了几个印着可爱表情的草莓雪媚娘。
江月初拿刀切下一小块蛋糕，再叉进嘴里缓缓咀嚼。之后她抿了抿唇，打开手机翻出江汀雪连带文件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静静地盯着看，神色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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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上说，今天才算是春江高中高一年级新生的正式开学。江初月一大早就走进了教室，而何畔已经坐在位置上看书了。
“早啊。”此时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江月初笑眯眯的对何畔打招呼。
何畔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也早。”说罢便合起了书。
“不继续看了吗？”江初月在她旁边坐下语气轻柔。
“嗯，昨天就已经看完了，刚刚在回顾些精彩的句子。”何畔微微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春江高中的校服很好看，校方高层领导当初决定设计的时候甚至还请了专门的设计师，白色的主体上加了青兰色的美丽花纹，像青花瓷一样典雅，秀丽。何畔穿上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那扑面而来的清透气息好像不是人间能有的，江初月看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收不回视线。
“在看什么？”山泉般清冽的声音传来，让江初月迅速回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身校服挺适合你的。”江初月看着何畔的眼睛，神色认真。
“嗯，确实挺合身的。”何畔看了看袖口和自己完全被包覆的胳膊缓缓道。
很明显，两人说的“适合”并不是一个意思，但是江初月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各自的假期生活以及一些不错的书籍，时间在这样的氛围下过的很快，学生们也三三两两的陆续走进教室。
谢婉照不负江初月的信任，又是最后一个进班的。
“来的挺早啊。”江初月笑眯眯地对谢婉照打招呼。
刚结束旅游带了一身好心情回来的谢婉照，看到江初月那一脸揶揄的样子脸都沉下来了。
她选择扭过头不去看这人，生活如此多娇，何必去理会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世俗之物。还是何畔同学养眼多了。
第一次上课，大多是以师生相互认识为主，讲的内容也不会太深奥。有时候师生间还能唠上一节课闲话，最后再由任课老师勉励上几句，一节课就差不多结束了。这一点春江高中的老师们也不能免俗。
一天下来，除了谢鼎这个班主任外，重点班剩下的任课老师竟然全都是女教师，她们或年轻，或成熟，但是看起来都很好相处，所以这一天过的倒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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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了最开始的磨合期后，各种科目的教学也渐渐步入正轨。
春江高中的晚自习不会强迫学生们学哪一节课，也不允许老师们私自霸占晚自习时间，不过学生们倒是可以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这种相对自由的环境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何畔几乎每节晚自习都不在教室里。
这天晚上，何畔一如既往地收拾着呆会儿去办公室问问题要用的相关教材。突然看见一只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晃了晃。何畔扭头看去，发现江初月正温和地注视着她。
“一会儿晚自习下了，到操场等我可以吗？”声音如往日般温和。
“是有什么事吗？”何畔轻声问道。
见江初月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何畔便也对她点了点头，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
对何畔这种学生，可以说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虚心求教，态度端正，举一反三，领悟力强，长得也赏心悦目。所以开学还没几天，重点班的老师们都知道了这个中考成绩全市第一学委，也很乐意多教她一些知识。
下课铃响起，何畔收起教材，礼貌地和老师道了谢之后才转身走出教室，反手轻轻地带上门。
快步走到操场上，何畔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江初月。
“久等了，有什么事吗？”何畔小跑着来到江初月面前，微微有些气喘。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江初月笑眯眯道，“还有，生日快乐。”
说罢，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盒子抬手递给何畔。
何畔闻言面色一滞，显然没想到江初月找她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且如果不是她提起，就连何畔自己都忘了今天她过生日。并且何畔从来不敢想，自爷爷之后还会有人愿意给自己过生日。眼前不是想像中的一片漆黑，自己没有孤独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垂泪。
江初月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礼物，语气温柔地对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何畔看着面前的江初月，眼眶染上了一层湿气，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没有接过江初月手里的盒子。
等了好久没见何畔有所动作，江初月只能一手抓起她的手臂，一手把盒子塞到她的掌心里：“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终于，一行清泪从何畔的面颊滑落，何畔再次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拿着礼品盒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谢谢，我很喜欢。”何畔又重复一次，想挤出一个笑脸，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包装都没打开说什么喜欢。”看着平时要强的何畔止不住地流泪，江初月心像被刀绞了一般，刺得她生疼，“好了，过生日就要开开心心的，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她知道何畔一定想起来伤心事，于是壮着胆子上前抱住她，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柔声道：“那我先走了，好了记得早点会宿舍，嗯？”说罢，从裤兜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何畔。
这哄小孩的语气听的何畔心里软软的，她接过纸巾，点了点头，嗓音因为哭过所以显得有些软糯：“嗯。”
江初月再次拍拍她的背，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何畔，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何畔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江初月远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夜幕里。
她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手表。雕着精美花纹的表盘大概只有瓶盖大小，但是里面的指针和数字却很醒目。在夜幕下泛着绿色的荧光，皮制的表链也是白色的，很细但是很坚韧。
何畔取出手表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默默地把它戴在自己白皙的右手腕上。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又抬起左手轻轻抚过手腕上纤细的表链，最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提步沿着江初月的足迹向宿舍走去。
远处，一颗柳树的阴影下，尾随着江初月过来目睹了全过程的谢婉照眼神复杂地看着何畔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