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飞来横祸 ...

  •   大秦同光元年,五月初九日中。
      河东忻州,寒鸦村。
      村头的破旧茅草屋里,一个年老体衰的老汉躺在炕上,不断地咳嗽,每一声都在颤抖着病怏怏的身躯,大气都开始费劲地喘着,看样子他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而在他身旁则是孤零零地站着一个身穿满是补丁衣服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带忧色恭恭敬敬地端着缺少一个边的破碗,帮这老汉锤后背。
      等到老汉的咳嗽稍微停下了,少女赶紧把那碗里的药推送到老汉那边,用勺子吹着慢慢升起的气,白蒙蒙的,就像早上锅里的小米粥,升起了同样的热气。
      她耐心地吹着,当感到药不那么烫了,就喂给老汉,轻柔地对老汉说:“爹爹,药不烫了,尽快喝了吧。”
      老汉喝下这一勺的药,很勉强地咽下去,却又被一阵胸口疼痛弄得蜷缩起来,在炕沿上直打滚。
      少女忙把药放在炕沿上,过来给老汉揉揉胸口,心疼的泪水哗啦啦地涌出来,经眼睑、脸颊滑落似一颗颗的剔透的珍珠,与地面撞击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微声。
      而这露珠的垂落,似乎缓解了老汉的痛苦,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娃不想让她担心,还是真的吃了苦涩的药缓解了病。
      老汉停止了炕上的来回翻身,用颤抖的声音告诉少女:“浅言,我已经不痛了。”
      “爹爹,您说谎……您刚才还疼呢……现在这样就好了……?”浅言啜泣地反驳这老汉的话,缺根本无法连贯地说出。
      老汉赶紧打断了浅言的话,颤巍巍地伸出指头指向破碗:“行了,浅言,我知道你孝顺,我马上把药喝了。”
      说完,就要起身,可怎么也起不来。
      还是浅言端过药喂给老汉,一勺又一勺的服下,当药全部喂完后,老汉会心地笑了,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继续仰面躺着。
      气若游丝地跟浅言说:“浅言,我已经好很多了,就想喝鲤鱼汤,你去村外的河边打一尾鲤鱼回来。”
      “好,爹爹,我这就去!”浅言挥动袖子抹去脸上的湿润,“我回来给您做鲤鱼汤!”就转身要出屋里。
      出了屋,抄起树立端正的钢叉,背着鱼篓就往外走,走出柴门前还不忘携带斗笠,遮蔽天上下来的万丈光芒。
      关上柴门,转角出村,浅言于是向村外的河里走去。
      在这中午烈日的炙烤下,村外的小路仿佛火炭一样的焦灼,往远了看也好似时不时有热气升腾,两边的翠绿的树木也在骄阳的淫威下低下了骄傲的头颅,蔫耷耷矗立着。
      这样的大热天,仿佛九个太阳重新上了天,这样的炎热下,村子外面依旧少不了农民在辛苦耕种,在田间挥洒着汗水。
      而和他们一样在熬热的,就是浅言了。
      浅言走向热浪般的河边,看着清澈的小河,里面的鱼儿清晰可见,一尾接着一尾的,五彩斑斓地映衬着河面的美景。
      而浅言是根本无心顾及的,她心里想的无非是赶紧把鱼儿捕捉,好回家去做鱼汤。
      浅言于是潜伏在河畔的草丛里,手里握着钢叉,静待摩肩接踵的鱼儿接近她附近。
      当时光一点点流逝,终于有了鱼儿摆着鱼鳍和鱼尾,迤逦向她走来,浅言脱下鞋子,挽上裤腿,一下子窜入河里,惊起了涟漪和慌乱。
      鱼儿很快就跑开了,分散地四处都是,有几条大一点的还撞在了一起。
      而就在这一刻,浅言的钢叉直接穿过了河面,直刺入河底,并贯穿了两条硕大的鲤鱼。
      “收获了!”浅言不禁大喜,笑容开始绽放在她那桃花瓣似的脸上,眼角也流出了泪水,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是开心的泪珠,原本的眼角上又多覆盖了一层盐水,将水汪汪的眼睛染的红了许多。
      在阳光的照射下,浅言的脸上所展现出来的便是这泪痕红浥鲛绡透。
      她轻轻拭去泪珠,把钢叉上的鱼放进背上的鱼篓,走上岸边,抖了抖脚上的水,坐在石头上晾干,再穿上鞋子,要向家里走去。
      这是额头上积攒的汗珠发生了不少的聚集,一股脑地从额头留下来,花了浅言原本就清素的脸。
      浅言蹲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用河里的清水洗涤脸上的污渍,当浅言清理完的时候,一阵清凉的风卷起了她漂逸的绿云,河岸瞬间散布着浅言所带来的幽香。
      浅言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阵喧嚣惊动了浅言的魂。
      浅言吓得立即躲入草丛,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个噪音本就是兵器、车马、跑动带来的。
      而自打浅言捡回了一条命,就一直惧怕的这个声音。这次也不例外,出于几年的阴暗经历,她本能地选择躲避,伺机逃跑。
      那群士兵似乎要进村的,也不顾田间河岸的人,直接往村子里狂跑。
      那伙人各个披坚执锐,迅速狂奔。
      领头的人骑着大马,身披黄金山纹甲,一袭大红遮光袍盖在盔甲外面十分显眼,一脸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左眼还用一个绳子拴的罩盖上,活脱脱一个独眼龙,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的狠角色。
      那群人很快就跑进村子里,远离了河边,农田里开始有慌乱的人回家了。
      其余的人也议论纷纷“这又是来抓妹子的”“又要抓男丁了”“摊牌征发少不了了”种种流言开始弥漫,大家在田间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这些流言,浅言也都听到了,吓得瑟瑟发抖,体如筛糠,原本干爽的额头,一下冒出了更多的汗珠,噼里啪啦地拍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浅言才开始钻出来,好奇心驱使她向村子里看去,不久,村子里的保长开始跑出来叫大家赶紧在村口集合,将军要来悬赏。
      有些有经验的,根本不理会,撒腿就跑,进村的人也是有马的,抓回来好几个,押解着送到村口。
      浅言正打算溜进村子里,然后去带着爹爹离开,却早就看到爹爹被押解到村口,绑在一颗梧桐树的树干上。
      浅言刚想喊,却早就被街坊李大娘捂住嘴,抓着浅言赶紧躲了起来。
      “浅言,你不要命了,那群人明摆着是来‘抓妹子’的,你这小姑娘还不快跑!”拉着浅言赶紧向村外跑去。
      可还没跑开几步,几个士兵就围了上来,一下把李大娘和浅言抓住,强行控制住,用手里的武器驱赶她们去村口,不让有漏网之鱼。
      不时,全村的的人已经被集中到了村口,每个村民都被吓得不轻,对方兵强马壮,绝不是要来弄什么好事的,即便无恶不作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静观其变。
      大红袍独眼龙跳下战马,迎面走来奴颜婢膝的保长,颤巍巍地笑脸相迎:“将军,不知集中全村的人有何贵干?”
      独眼龙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梧桐树查看被绑的死死的老汉。
      “老人家,你的‘女儿’在哪里呀?着人群里的女娃哪个是你的‘女儿’呀”独眼龙对奄奄一息的老汉问话,语气也还算温和。
      “不知道。”老汉十分吃力地回答。
      可是手下的强兵猛将一向简单粗暴,抽起鞭子向老汉打去:“我们将军问你话呢,还敢这么大剌剌的?”并用力一拳直接打在老汉的胸口,痛的老汉喷出一口鲜血,不住地大喘气。
      保长这时候赶紧走上来,对独眼龙说:“将军,你找梅老汉有什么事?他都快不行了,就不要打了吧?”
      独眼龙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手下的人呵斥保长:“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快滚!”
      又飞起几鞭子,抽打得保长倒在了地上打滚求饶,扬起的尘土让周围的人都有些避之不及,纷纷挥动着手臂,防止吸进脏兮兮的尘土。
      独眼龙这时叫停了鞭打保长,扬了扬浮在空气中的烟尘对保长说:“这老汉不说,那就你来说,快说,这老汉的女儿在什么地方?”
      保长停下了正在打滚的身子,慢慢爬起来,一边挥动着尘土一边弹落衣裳的泥沙,揉着鞭痕渗出的丝丝红肿,看了一眼人群。
      他忖度着,反正这帮丘八只是要梅浅言,交出去就没什么事了。
      正想着的时候,骤然发现埋在李大娘怀里的浅言,伸出手指回答独眼龙:“将军,我知道,就在那里,那个少女就是!”
      独眼龙顺着指向的方位扫过去,正看到老妇怀里的十四五岁少女,美容姣好,虽有泪渍,却依旧是粉面桃花般的颜貌,只唯一点就是穿戴满是补丁的衣服,和绑着的梅老汉相仿,表明她是村子里的人。
      独眼龙索性一挥手,两个手拿宝刀的卫士直冲入人群,奔着浅言就给拽来,浅言被李大娘死死抱住,那两个人也不啰嗦,一刀砍下李大娘的人头,骇得众人魂魄飞出了忻州。
      “李大娘!”浅言大吼着,想到平日里李大娘总是照顾自己,好似妈妈一般,如今被恶兵杀死,更让浅言悲痛到了极点。
      可怎么挣扎却也无法摆脱那两个卫士,拎猫一样地把浅言带到独眼龙面前。
      梅老汉虽然在喘气,可以看到了浅言被带过来,声嘶力竭地喊:“快……跑……”
      浅言也看着梅老汉,不住地哀求放了她的爹爹。
      独眼龙看了一眼浅言,从手褡裢里掏出一个玉佩,对浅言喊着:“丫头,这个是你的么?”
      浅言呆着了,那确实是她的,不过自打死里逃生后,她就不再说任何关于玉佩分毫,这枚玉佩就一直贴身挂在浅言的脖子上。
      她想了想,目光并不敢直视独眼龙,低下头擦着眼泪说道:“是我的……”
      独眼龙乐了,把玉佩放进褡裢,拍手叫好:“丫头,可算是找到你了”于是摘下了眼罩,露出了能骇死人的伤疤。
      显然独眼龙大家都低估了独眼龙的想法,展示了伤疤后,又重新戴上眼罩,对着手下的士兵下令:“寒鸦村窝藏钦犯,连坐当斩!”
      手下士兵也都拔出刀准备杀人,却听到了独眼龙第二个命令:“杀人前,想干什么都可以,干完了杀无赦!”
      众将士回了一声“诺!”就开始无所不至地杀人。
      村里的人都被集中到村口,男女老幼、拖家带口的被逼到狭窄的地方,这更是方便士兵们大杀特杀,见到男的二话不说就砍了脑袋、刺破胸膛,见到女的就拉到一边欲行不轨。
      就连小孩老人也不放过,一时间哭喊声,砍杀声此起彼伏,哀鸿遍野。
      独眼龙也没闲着,用手掐着浅言的脖子拎鹅般带到梧桐树下,浅言挣扎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独眼龙摆布。
      独眼龙看了浅言,又斜看梅老汉,不由地讽刺道:“隐太子的孩子,认贼作父?你爹的债只能你来还了,至于这个养父,本来就是山贼,死了也不足惜!”
      于是就用另一只手拔出宝刀,一下划破梅老汉的胸膛,用力撬开肋骨和胸腔,剜出血红色的心脏来,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梅老汉身上喷出的血液,弄得独眼龙铠甲上,黄金山纹甲也就成了血红山纹甲了。
      “爹爹……”浅言看到爹爹被杀,悲痛地哭了起来,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力量,挣脱束缚,跑向梅老汉的尸首,抚着梅老汉的尸首,瘫坐在地上痛苦。
      这种惨像刺激了浅言,就像一头撞死在梧桐树下,却被独眼龙牢牢按在地上。
      “你爹在临湖殿射瞎了我一只眼睛,我就发誓要灭了你爹一家,你五个哥哥全都被我杀了,就剩下你逃跑出去了,今天我要好好报仇,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
      独眼龙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继续着他的恶行。
      “这才几年,你就长得这么美了,今天你落在我手上了,我要想直.你.娘那样把你也给直了,可惜当时直的时候,你娘宁死不从,咬舌自尽,害得我对着你娘的尸首……”余音未尽,就开始对浅言动手。
      两只手就要扒开浅言的衣裳,可是浅言一直在挣扎,索性直接开撕,浅言的衣服都是补丁,撕开远比解开要容易得多。
      独眼龙还不断辱.骂浅言:“贼.泼.贱.小.淫.妇.还敢反抗,看我等下不玩死你!”
      眼看浅言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但却依旧在奋力挣扎,僵硬的独眼龙觉得浅言太费事,抓着浅言的手腕脚腕用自己的腰带像捆猪一样捆绑住浅言。
      还把浅言的腰带扯断,堵住浅言的嘴。
      而浅言此时觉得在挣扎也已经无济于事,就闭上了双眼,流淌着泪珠,等待命运的审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飞来横祸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