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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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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这个世界上最纠结的东西是什么,大概是缘分。
缘分有一个马甲,叫命运。
说马甲可能有人觉得不恰当,但是你说缘分是命运他哥,就有人会竖起拇指,形容的多么恰到好处。
这不是随便乱说的,这是有事实依据的。
比如说,你一大早出门就碰到一个小学同学,那同学小的时候长的像王宝强长大了竟然酷似白展堂。于是你不由得赞美,这就是缘分啊。然后你刚跟这个哥哥勾搭上小手还没拉就有警察叔叔亮出营业执照,说这个先生你跟你的同伙涉嫌盗窃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不得不把刚才那句赞美收回来,遥望一下美好的蓝天,再次感叹,这是命啊。
所以,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大道无极万法自然。
以上的结论,都不是人话。
再说一下龙门客栈和同福客栈的两个彪悍的老板娘的关系。
她们在本质上没有关系,一个电影一个电视,一个是张曼玉马甲一个由闫妮客串。但是在八卦上有很大的关系。
龙门客栈老板娘叫金香玉,同福客栈老板娘叫佟湘玉。
请忽略她们名字的写法,只看发音。
假如用物体比喻,龙门客栈老板娘那是一块好大的金子里镶着一块玉。同福客栈老板娘那是好大一块铜片里包着一块玉。
所以,看金香玉,你先看的是金子。看佟湘玉,你先看的是玉。值钱程度不同。
因此金香玉的黑店老板娘做的潇潇洒洒一本万利,佟湘玉的营业执照天天拿三柱清香供着也免不了糗事不断连绵不绝。
差了一个音儿,就差了一个命,真是杯具。
本皇子蹲在牢房的一角45°仰望天空,高高的天窗上飘下雪花一片又一片,真冷。
这个牢房很冷清,除了我隔壁住着位兄台再也找不到别的居民。发现这个事实后我又感到杯具了。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种张曼玉一样的彪悍人生,但是我想过上佟湘玉的日子。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不偷不抢不做不开眼的事儿总也能小康了吧。倒是打死我都没想到温饱也是个遥远的梦想。
抹了把泪,我发现最近愈发的喜爱胡思乱想了。这大概是精神分裂的前兆,我得给自己进行治疗。不然哪天冒出了个别的人格岂不是分更加杯具。
默念一句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妙我却这样暴躁,不好不好。咧开嘴,微笑,露出八颗牙齿。
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无力,自己一个人就能胡思乱想乱七八糟的半天,其实我是不是已经精神分裂了啊…
我爬到隔壁牢房的铁笼子前,戳戳那兄台。兄台正在睡觉,被戳醒了有一段时间没在状况上。这位兄台也很奇妙,非常像罗红锦,一天能睡十个时辰。
我说:
“这位兄台,还有一会儿吃晚饭了,你先活动活动。不然对胃不好。”
兄台迷茫了一会儿,眼睛终于清明。扒了扒胡子拉碴的脸,又揉了揉很稻草长期接触的头发,那状态,唔,很混乱。
可是偏偏一双眼睛很清亮,亮的不像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好像是他昨天还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尽情的狂奔。所以,这位真是个奇特的人。
兄台说:
“胳膊睡麻了,来给我揉揉。”
于是我不大情愿的开始给这个兄台揉胳膊。
我记得我进来牢房的第一天,那天这位没有睡觉。脏乱的衣服揉成一团裹在身上,这位兄台靠着墙闭着眼睛坐着。那天我的状态有点抽风,抓着兄台说个不停,兄台边听我说边点头,等我都说完了兄台说:
“我已经知道你暗恋一个姑娘叫小月了,麻烦你不要无限量的重复。”
然后我囧了,是说兄台我刚才混乱了,兄台我非常的对不起你。
兄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过来。我想了想这个牢房里出现人贩子的概率似乎不是很大,于是走到了兄台跟前。兄台自然不是人贩子,兄台只不过是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找不到南北东西。
后来我再醒的时候兄台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我,一脸乱七八糟好像好几十年没有洗过澡。兄台说,这里不是天牢,一般情况没有人来探亲,目前没发现有武林人士拜访,建造的很坚固没有啥机关,另外,除了你就我一个人。更加抱歉的是,我没有手纸那么长的故事以及传说中的内力要免费给你。
我躲在墙角画圈圈好久,这个世界真是杯具。我无比痛恨武侠小说跟宫廷江湖剧情。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跟这位闪着亮晶晶眼睛的兄台做起了和谐邻居。
帮兄台把胳膊揉完又帮兄台捏捏肩膀,我们俩就这么靠着赏起了天窗里飘进来的雪片来。其实,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我记得今年平年,二十九就过年。
我那凌烟阁里被收拾出来的火炕,还有做了好久的火盆都叫我无比的怀念。其实人真的是中奇怪的生物,或者说我是种奇怪的生物。我是皇帝的儿子,可是从来就没想过也当皇帝。我天天被我皇帝爹皇兄皇姐们一顿欺负,我就没想过要报复一下。所以我这个人过的真是窝囊。就这么窝囊的过日子,我也希望我以后能分家出去,有份自己的产业,遇见一个笑起来会有小酒窝的姑娘。
我要求的真是不多,甚至少的可怜。
兄台说:“西殿外那篱笆墙真是让我甚是怀念,话说那棵孤零零的大树最近还健康么?”
我说:“比你还健康,我进来时候还听说它来的。”
兄台非常满意,开始跟我说起了皇宫里的逃课翘班的各种圣地,说的我不禁迷茫,兄台你曾经是盗神还是名叫盗圣。
兄台看了无声的小,半晌答曰:“盗亦有道。”
于是我决定尽情的鄙视他。
对一个明显是皇宫出产,又不想告诉你他的前世今生的人,你除了等着他说,还有什么能做的么。
我想,我跟这位兄台是一样的。我绝不提起我的那些辛酸史,他也不说他的那些故事传说。如此一来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不是身在这里我几乎都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温柔,离传说中的是世界大同已经不是梦想。
大概是年夜饭的缘故,除了菜里有肉外竟然出现了一种叫酒的物质。兄台见了眼前一亮,说什么好东西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我默默的飘到另一面,麻烦你搞清楚其实我今年还未成年好不好。
兄台听了以后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史莱克。“小盆友,从小就这样虚伪会影响正常的叛逆期,来,麦跟我客气。”
我不由得咬牙,叛逆期早过了,老子从会爬起就知道叛逆那个东西就是浮云啊浮云。
兄台往碗里倒了一半酒,洒了一半,兄台的左手左脚都是废了的。能用的右手右脚也不甚利落。我最见不得浪费,接过来给他倒满,兄台颤颤巍巍的端起来喝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貌似很爽。
酒这种东西,我从来就不喜欢。人清醒着总比糊涂着强。何况,我都这样被欺负了也没有觉得死了得了。那句话说的虽然很俗很狗血,但是还是很对的。如果能活着的话,就要好好的活,死了,那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想兄台跟我是一个想法,不然他这么手残脚残的又是怎么忍下去的呢。
我给自己倒了一个碗底,小小的尝了一口,不算辣,入喉的时候也不那么刺激。细细的感觉一下,这酒里大概不是甲醇。唔,抽自己一下,这个年代如果真的有甲醇,那汽油就真的不遥远了。
兄台说,这酒是花月红,好酒,来来你给我倒上,咱不能浪费。
我给兄台倒酒,顺手给自己倒上。他一碗我一口的,这么闲聊着慢慢的喝。牢房里只有一个灯笼,挂的离我们甚远。只有天窗是透过来的光照着,成束的,泛着冷意。难得的除夕夜里有月光,虽然少,却也有。
兄台抬头望了一下天窗,喝了口酒,说:
“等你出去了,去篱笆外帮我看看那棵大树。算是咱们相识一场的证据好了。”
我说:“还是等你也出去自己看吧,麦说的像交代遗言一样,兄台你这样的小强气质,是大自然也无法打败的。”
兄台一笑,酒顺着他杂乱的胡子往下流,滴到衣服上,他的左手一颤,想动但是动不了。我眼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春天里刚融化的河流,刚才的酒,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兄台低头叹了口气,说:
“小孩子真是乐观,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牢房里就我们俩么?”
我不由得苦笑,我虽然窝囊,可是也不脑残啊,也能猜到点儿什么的。这牢房里,关一个知道皇宫里大小密道的他且一关不知多少年。傻子也能看出来,这牢房里压根儿就是有来无回的。
我说:
“我都来了,没准儿还有别的亲戚也能来呢,不急不急,我还很年轻啊。”
兄台哈哈大笑,说你真不像他儿子,一丁点儿都不像,怪不得给扔到这里来了。兄台笑的好想要喘不过起来,我不由得开始担心他不会一口气上不来吧。其实我是比较无奈的,压根儿就不是啥笑话怎么能乐成这样。
兄台笑了一会儿,平复了好半天才说:
“你答应帮我去看看那棵大树了,我也不能欠你人情。来来,过来帮我把酒倒上。”
我乖乖的给倒上酒,递给他。他又合上了眼,闭眼了好久才悠悠说:
“你听好了,这世界上有种武功叫摄魂术。不用什么内力,也不用什么天赋,要练成只要一点就够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亮晶晶的,像我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样。我感觉我的意思开始不清楚,越来越不清楚。朦胧中似乎听到他遥远的声音还在继续:
“用一次损一次的寿命。你切记住,帮我看那棵大树,莫忘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