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全是假酒》常路过的旁白

4、第四章 提问

　　因为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调侃或暧昧的目光再次集中，苏格兰有些无力，他说的真的是假话。
　　怪就怪现场只有基安蒂一名女性，偏偏他们还从未见过面。

　　龙舌兰颇感兴趣地笑问：“所以说，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啊？”

　　苏格兰没办法说真话，只好故作冷漠，“无可奉告。”

　　目前能得出来的结论是：他说假话，过关了。
　　排除幕后操作故障，那么面前的「提示」的有用的。
　　在回答问题时，需要参考上面给出的要求。

　　波本听着很诧异，目光在苏格兰脸上逗留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偏头，问琴酒：“要进行下一轮吗？”

　　他觉得苏格兰应该说的是谎话，可为什么会被判定正确呢？
　　还是说，其实是他误解了，那是真话？
　　苏格兰……有喜欢的人？

　　琴酒咬了咬烟嘴，没有点燃的香烟仿佛没有灵魂，“继续。”

　　一次不够，得多进行几次试验。

　　波本挑了挑眉，跟着他把扑克牌丢了回去，“行吧。”

　　苏格兰悄悄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扑克牌丢了回去。
　　哪怕清楚，逃避不过是暂时的，他也愿意换取片刻的喘息。

　　其他人面面相觑，接二连三地将扑克牌抛出。

　　桌子似乎被触动了某个按钮，如漩涡一般自动将所有牌卷进去，重新洗牌，然后重复第一轮的步骤，从琴酒开始抽牌。

　　这次的胜利者是——波本。

　　浅金发的男人露出了笑容，强大、无所畏惧，“真是幸运啊。”

　　他气场全开，不顾他人的脸色变化，将目光瞄准了坐在主位上的琴酒，鬼牌在他的两指间翻转，鬼面朝外，“不好意思啦，我知道你想通过向同一个人问问题来确定真假……但是，我现在不能听从你的命令，配合你。”

　　琴酒神色未变，“所以？”

　　“我做不到对一个刻意隐瞒身份的人产生半点信赖。”波本如实回答。

　　“刻意？”琴酒揣摩着这个词，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如果你要靠别人把答案送到你嘴里，那还是快点走吧，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黑麦和苏格兰猜错了不要紧，可主攻情报方向的波本猜不出来，那他就得重新衡量对方的价值了。

　　波本微微一笑，表明了不会退缩的勇气，“这一样是个证明的机会。”

　　证明你的谁，证明这个游戏究竟能不能说谎……
　　答案自己去找到的，才是最有意义的，不是吗？

　　他的态度摆在这里，琴酒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很赞同：“问。”
　　比起从别人口中转述出来的答案，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经历过的判断。

　　波本能抓住他这一点心思，让他没办法讨厌，甚至还有点欣赏。

　　“那么——”波本勾起唇角，在无形压力的交锋中丝毫不输，“我的问题是，你是琴酒……对吧？”尾音似乎为了缓和刚才的冒犯，略轻了一个调，颇有些调皮感，配合着可爱的脸蛋，至少不会让人太讨厌。

　　琴酒用眼神示意继续说。

　　从简单的几句话，判断出波本是一个自信，并且习惯掌握主动权、且热衷于表现的人。而他，从不吝啬给予手底下人发表意见的权利。

　　波本轻松地反转着鬼牌，用牌尖轻点脸颊，微微昂头状似思考。

　　几秒过去，紫灰色灵动的眼眸再度转向琴酒，“首先，外貌特征太明显，获得了代号的成员都听说过你的大名，我也不例外——银发杀手，非常受那位的信赖，是我们这群人努力的目标……”

　　琴酒不置可否，“然后？”

　　波本唇角上的笑意高高扬起，“其次嘛…没什么，就是——感觉。”

　　“嗯？”

　　“很难解释，却真实存在，我嗅觉还算敏感哦。”原先的笑意慢慢收起，紫灰色的瞳孔里带了跃跃欲试的战意，从表情到语言皆是毫不掩饰的挑衅，“你这般，浑身笼罩在黑暗里，眼神冰冷，如同杀人魔的人可不多。”

　　基安蒂屏住了呼吸，与旁边的伙伴对视一眼，惊恐的小脸上矛盾地浮现兴奋：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我们没好意思说的话！好勇啊！！

　　爱尔兰换了个姿势，兴致勃勃看起了热闹，遥遥给波本点了个赞。

　　龙舌兰小声地自言自语：“波本吗…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苏格兰看了看敢于直言的波本，再将视线投到琴酒身上，想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此时他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同其他人一块看热闹。

　　这个游戏只要不轮到自己，单纯旁观的话，还是很欢乐的。

　　黑麦的目光同样在琴酒身上，等待着答案揭晓。

　　琴酒盯着波本的脸，淡淡地笑了下，“只有这些吗？”

　　“嗯，对我来说足够了。”波本收回一身气场，弯眼微笑道。

　　琴酒没有就着话题继续聊，而是将嘴里咬着的七星烟拿下，在手上把弄，“说实话，我不是一个温柔好相处的人，你不怕我生气吗？”

　　波本微微睁大眼，感觉十分微妙，“…生气会做什么？”

　　琴酒轻飘飘地回视，“扣工资。”

　　“……”

　　不是，你是在开玩笑吗？为什么能做到一本正经？
　　话说回来，原来我们领的也能叫工资吗？
　　一直以为是分/赃来着。

　　无视莫名的安静，波本倒是接受良好，微笑对接：“没关系，我不是为了钱……”

　　倒扣的烟嘴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琴酒的语气颇具意味深长，“不是为了钱啊……”

　　“嗯。”波本心神坦荡，注视着琴酒，“很正常不是吗，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追求乐趣，还有人为了追寻某个人……什么原因都有啊。”

　　回答得还算可以。

　　琴酒没有再死追着不放，平淡地给出了答案：“是，我是琴酒。”

　　尽管情绪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波本仍然能感觉出，对方转晴的心情。
　　至少，目前为止，这一步棋走对了。

　　他将扑克牌放下来，专心等待着结论。
　　这无疑是个正确的答案，究竟会被怎么判定呢？

　　“回答正确。”

　　结果出来了，毫无疑问。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新来的威士忌三人组，都认识琴酒。

　　那么——
　　压力再次给回苏格兰。

　　琴酒的回答证明了，它是可以判断的。
　　以此反推，苏格兰说的是实话？

　　苏格兰保持镇定，任由其他人的眼神或调侃或怀疑。

　　琴酒略微考量之后，向未知的游戏发起催促，“赶紧进入下一轮。”

　　相同的流程走第三遍，大家都有些麻木了，习惯性抽牌。

　　第三轮的胜利者是：科恩。

　　基安蒂立刻来了精神，“很好，科恩，给我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她不怀好意地看向苏格兰，心说：我今天就要扒下你的脸面，让大家都知道你对琴酒不可告人的心思！不要太感激我哦！

　　苏格兰微笑，几乎可以预判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科恩看向琴酒，得到默许后，才向苏格兰提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苏格兰叹了口气，身体前倾，双手交叉似思考。

　　其实早在按照「提示」回答时，他就预想好了会有第二问，这并不是问题，他只要回答出一个不离谱的人选即可。

　　因为正确的答案是「否」，所以现在回答谁都是错误的。

　　关键问题在于，这个小提示，持续的时长。
　　是一次用完，还是一直到最后？

　　假设效果还在，那么根据「反话正说」的原则，他现在要回答的，就应该是他比较讨厌的人；假设效果不在，那么就和刚才的回答冲突了——

　　除非，他钻第二问的空子。

　　「你喜欢的人是谁」，这里面的「喜欢」。
　　没有像伏特加补充的，关于爱情方面的喜欢，他可以当做是其它的。
　　比如爱慕，比如单纯的好感，比如看得顺眼之类的……

　　那的确有他「喜欢」的人在场。

　　基安蒂等得着急坏了，开口催促：“你要想那么久吗？大胆说出来！”

　　苏格兰眨了眨眼，最终选择了延续上一轮的规则——正话反说。

　　他看向坐在斜对面的长发男人，语气有些歉意、又似有些暧昧，“其实，我喜欢的人是——黑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