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内》拾莘

33、心事成

　　玉白到慈安宫的时候，豫国公主春林也在，玉白忙上前见礼，太后瞧着玉白，心情甚好，笑到“快来见见春林，这丫头前段时间坐胎，如今稳了，就进宫来看看，哀家啊，也没什么可求的，就盼着子孙多子多福，去了下面见了先帝也不怕埋怨了。”
　　玉白忙说道“太后娘娘说什么呢，您老还健朗着呢。”
　　豫国公主听到太后说道“母后您这愿望，定能实现，瞧着如今宫里热闹，怕不是明年您怀里就又要多抱好几位小王子了。”
　　太后一听，话锋一转的说道“春林你是不知道，你二哥哥我是不担心的，但你四哥哥这子嗣，可是哀家的如今最大的事了,也怪了哀家，当初怎么就给他娶了这么个媳妇。”
　　说着竟似想起过去的伤心事般忧愁起来，豫国公主忙劝慰道“母后不必介怀，这次选秀，四哥哥府里也近了不少人，来年定有喜讯的。”
　　太后看着豫国公主，又瞧着浑身充满着母性特有的柔和，一时间有想起自己幼子的子嗣问题，一时间心口赌略微堵得难受，于是便道
　　“都说有身子的人，话吉利，母后可就接着你这吉利话了，可取瞧了你母妃？前几日还叨念着你未坐稳这胎，想的紧呢.”
　　豫国公主听着，知是太后逐客，就知趣的说道“还没呢，那女儿这就先退下了，望母后安。”
　　太后又让莫语拿来库里一副送子观音图给了春林“这图你回去好生供着，求个平安，去看看你母妃吧，”
　　豫国公主回到“谢母后赏赐，女儿告退。”
　　豫国公主出去后，玉白上前结果丫鬟为太后锤着肩的木锤，边锤边说道“听莫语姑姑说，太后娘娘最近胃口不佳？”
　　玉白近日里常为其锤肩，轻重很是和太后心意，锤着舒服，也就舒坦了点，到底心里还是念着事，说道“心里念着事，也不甚有胃口。”
　　听着太后说着，玉白停下了为太后锤肩的动作，雁回递上食盒，玉白端出了一碟子点心，太后瞧着点心无甚特点，并未在意，说道“哀家无甚胃口，撤了吧”玉白并未听太后所言，说道“太后莫急，真是臣妾听说太后您最近食欲不大好，让丫鬟做的山药酸枣糕，山药健脾，酸枣开胃解腻，也算费了些心思，太后疼疼臣妾，好歹尝上一口。”太后听着玉白的话，没想到竟如此费心思，倒是有些意动，遂说道“那哀家便尝尝吧，”拾著夹一块入口，竟入口即化，酸甜始终，还有丝丝的凉气直底心口，那股子闷气一下子散了开，很是舒爽，便知玉白用心，说道“果然还是玉白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玉白笑言不敢，说着“运气好罢了，恰好如了您的意。”太后很是满意玉白的谦逊，随即又尝了几口，消了心口的那股气，玉白瞧着太后心情稍霁，于是又说到“娘娘可是担心惠亲王殿下？”
　　太后回到“哀家这幼子，子嗣一事上向来艰难，已经是哀家的一块心病了。”
　　玉白又拿着木锤为太后锤肩说道“听豫国公主所言，此次选秀惠亲王府也近了不少人，娘娘不必过于忧愁。”
　　太后对玉白多了真心，倒是言到“哀家倒是命内务府为彦儿择选了两位知书达理的侧妃，前些日子也送去了些美人，哀家担心的是惠亲王妃。”
　　玉白为太后锤着肩，思忖着，正巧着前几日于安白打的商量，想着何不趁此机会，于是说道“太后娘娘，你可是臣妾母家，除了臣妾和胞姐，尚有一位堂姐也在选秀之列，臣妾这位堂姐打小就很是能干，长与祖母之手，才德兼备，臣妾刚来上京，很是疼惜爱护臣妾。”
　　玉白知道自己在赌，赌太后对惠亲王的母子之情，赌太后对惠亲王子嗣的重视之度，但如果不趁着现在，若是以后再寻求机会，怕是又要花上一番思量，玉白说出这些话之后，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太后脸上不再有刚才的神色，而是瞬间淡了下来，不再言语。玉白赶忙跪下，说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僭越了。”余白跪着，瞧不见太后在上首是何情形，太后问道“倒是给哀家言语下，是何僭越？”初入宫廷第一次见到太后时的恐惧迎面而来，但玉白知道自己不能怕，若是能过了这一遭，定是能让宁白姐姐在惠王府站稳脚跟，如是如此，定能给安白姐姐更大的助力，若是得子嗣，自己在太后这里定是更为安稳，自己姐妹三人的树荫才大的起来，玉白稳了稳情绪说道“臣妾身为宫妇，本应谨守宫规，不该担心宫外之事，惠亲王与陛下为兄弟，与太后为母子，依礼子嗣之事，事关天家之情，太后关心乃母子关切之情，陛下关心乃兄弟之情，至于其他，则是皇后娘娘为嫂的照顾之情，臣妾身为后宫嫔妃，确实僭越了，臣妾今日原本想着太后胃口不爽利，想着给太后您做些吃食，未曾想到豫国公主前来请安，更不知道原来太后您为了惠亲王之事如此忧虑，恰好入宫前知晓家姐之事，这才想告知太后，一解太后您的烦忧，多进些吃食，顾念身体。虽有所僭越，但臣妾不悔。”
　　玉白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这些话上面，说完以后，玉白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但玉白知道自己不能垮下来，再次说道
　　“臣妾自入宫，皆是太后娘娘抬爱才可如此顺遂，万般皆是太后娘娘所赐，惟愿娘娘万寿安康。”
　　玉白说罢深深叩首，静静等待结果，上首传来“你这丫头，哀家知你的心，瞧你，赶紧起来了，免得人家说我这个老太婆欺负你。”
　　玉白听罢，这才长长的缓了一口气，起的身来，说道“太后可不能这么说，是臣妾烦着您才是。”
　　太后有食了一块山药酸枣糕，说道“你也累着了，坐下说”
　　“是”
　　太后这才回了精神，对玉白说道“你这堂姐，身子如何？哀家啊，心里急啊”
　　玉白听了，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臣妾这姐姐，可是伯母打小就精细养着的，这么大，连螃蟹这类性寒之物都吃食甚少，是我们家姐妹三人中身子最好的。瞧着内务府可是真为这事上了心的。”
　　太后瞬间松了气，对着玉白说“哀家啊，不看着彦儿子嗣丰硕，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也怪哀家，给彦儿娶了这么个媳妇，如今子嗣受损，哀家这心里啊，难受。”
　　玉白瞧见太后一片慈母之心，端过丫鬟新放上的茶给了太后，说道“太后不必如此忧心，若真怕惠亲王妃累着了，那太后您便可多抬举抬举两位侧妃，赐些个麽麽照料两位侧妃，为惠亲王妃减轻些事端，”太后细细想了想玉白的话，想着如今惠亲王府就一个侍妾生的郡主，竟有些心动，原本不欲掺和儿子儿媳间的事，但想着惠亲王妃是这么个性子，也不能如寻常百姓家打发了，但看着惠亲王府子嗣如此稀薄，玉白瞧着太后筹措不定，又说到“另一位侧妃臣妾不知，但臣妾姐姐在臣妾殿选之后入宫之前与臣妾闲聊，怕是也担心伺候不好惠亲王和王妃，也时常担心，总想着想有宫里的贵人帮着教导才好呢。”太后看向玉白，问道“可是真心之话”玉白回到“臣妾怎敢欺瞒太后娘娘您啊，若是姐姐真得了这份子，怕是天大的福气，定记着您的好，若是有幸能为惠亲王诞下一儿半女的，那才真是托了太后的福气呢。”太后听罢，略一回想，如今子嗣之事为重，便叫来莫语，说道“你去看看，选两个安稳的，等彦儿的两个侧妃入府了，给送过去。”
　　莫语嬷嬷言到“是”
　　玉白瞧着自己的事情已成，心里很是欢喜，但面上并未表露，只是上前继续结果丫鬟的木锤，继续为太后锤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