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试炼场（无限）》深蓝酒窖

5、童话5

　　林栎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白色。

　　他尝试着坐起身，却发现身体麻痹的厉害，连抬手都困难。

　　“嘶，”林栎艰难地用手够到后脑勺，那里肿起一个大包，一碰就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林栎缓慢地转动脑袋观察四周，这是一个全白的房间，包括他身下的床和不远处的门都是白色的。

　　在他意识的最后，只记得后脑勺一下剧痛，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栎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

　　随着开门的声音，比尔王子那好听的声音响起，“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殿下，”一个声音恭敬地说，“已经沐浴过，换上圣服了。

　　比尔王子弯腰观察林栎，林栎尽量平稳呼吸，不让他发现自己醒着。

　　但是比尔王子凑得太近，他的鼻息喷在林栎脸上，他一阵麻痒，勉强止住用手去挠的冲动。

　　就在林栎快忍不住的时候，比尔王子直起身，吩咐道：“把他抬到圣池去，好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了，”比尔王子舔了舔嘴唇。

　　他颇为可惜地说：“他们的公主更加美丽，可惜不能对她下手，不然父王可是会生气的。”

　　林栎身下的床单直接被他们拖起，覆盖在他的身上，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将他整个人扛起来。

　　趁着比尔王子讲话的空档，林栎恢复了点力气。不过别说他现在身体还是麻的，就是他充满精力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等等，”就在林栎纠结的时候，比尔王子忽然皱起眉，“他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被你敲的呗。侍从心里腹诽，面上却恭恭敬敬，“殿下，我们已经为他多次冰敷伤口，可是砸出来的包还是消不下去。”

　　“这怎么行！”

　　比尔王子突然生气了，他反复踱步，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话语，“这怎么行，这样他就不美了！”

　　面对王子的怒火，仆从都不敢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比尔王子的声音：

　　“这怎么行！”

　　他反复地念叨这一句，突然，他眼睛一亮，“把他脑后的伤口切开，让淤血流出来不就消肿了吗？”

　　随即他立刻否定自己，“不行不行，这样他会留下疤痕，那就更丑了。”

　　“怎么办，”比尔王子神经质地抓着头发，几根金色的发丝被拉扯得落在地上。

　　“要不您过几天再享用他？”一名仆从大胆开口。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比尔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嘴。

　　漂亮、享用、一个星期？林栎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算了，”比尔王子和自己妥协，“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天。”

　　两名仆从重新将林栎搬回床上。

　　听到落锁的声音，林栎又等了一会，确保没有人折返回来，慢慢坐起身。

　　虽然身体还有些发麻，但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了。

　　站起来才发现身上轻飘飘的，林栎低头一看，他身上是一身洁白的长袍。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圣服，他想。

　　这个房间是全封闭的，进出只能通过那扇洁白的门。听声音是从外面反锁的，这下林栎一筹莫展。

　　房间里没有时钟，林栎只能大概估算距离自己醒来已经过了至少五个小时。

　　时间差不多了。

　　林栎躺上床，装出昏迷的样子。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还没醒啊，”负责来送饭的卡尔不高兴地说。

　　当卡尔走到近前，林栎的眼皮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该不会是在装睡吧？”卡尔眯起眼，伸出左脚狠狠地踢几下林栎。

　　他很小心地用脚背踢，要是圣服沾上他的鞋印就完蛋了。

　　林栎忍住疼痛，随着卡尔的踢打轻轻晃动身体，一副失去意识的样子。

　　卡尔见林栎毫无反应，心里笑自己太敏感了，他将饭菜放下，嘀咕着：“反正他还没醒，这些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卡尔背对林栎坐在地板上享用饭菜。

　　他大嚼特嚼，吧唧声不绝于耳，这正和林栎的心意。

　　伴着这声音，林栎起床的动静被完美地覆盖，直到他走到近前，卡尔还沉浸于享受美食。

　　“啪，”林栎一手捂住卡尔的嘴，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伸脚对准他的膝弯就是一个猛踹，迫使他跪倒在地。接着，林栎提起手肘对着卡尔的后颈，控制力道敲击几下，卡尔就软绵绵地垂下来了。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卡尔恐怕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

　　林栎将卡尔搬到床上，在床单上蹭了蹭从卡尔嘴上黏到的油渍。

　　林栎小时候，父亲曾经教过他防身术，虽然一连十几年都无用武之地，但基本的动作都还记得，能这么顺利地制服卡尔是林栎也没想到的。

　　林栎脱下卡尔的衣服自己换上，又将圣服给他套上，扯出一块床单把他的嘴绑上，还贴心地盖上被子，临走前狠狠敲了他的脑袋几下，确保他昏迷的时间足够长。

　　因为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所以卡尔进来后，门并没有被锁上。

　　林栎悄悄打开门，露出一个缝隙供自己观察。

　　只见外面是一条白色的、毫无装饰的长廊，走廊上排着众多房间，大部分都开着门。

　　见外面无人，林栎赶紧端起餐盘离开，他挺直脊背，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子。

　　离开长廊后，又是一条走廊，不过这次不再是白色的，是很自然的棕灰色。

　　这一路上都没碰到人，林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苦恼该怎么离开这里。

　　突然一扇门开了，一个厨娘打扮的人走出来，看到林栎端着餐盘站在原地。

　　林栎慌张地低下头，见是个生面孔，厨娘不高兴了，“怎么是你去送饭，卡尔那小子呢？”

　　“卡尔说他肚子疼，叫我替他一下，”林栎镇定地回答。

　　“哼，那家伙肯定是偷懒去了。”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抬起头来，”她说。

　　林栎怕显得可疑，顺势抬起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实际上他暗地里绷紧身体，准备一被发现就先发制人。

　　出乎他的预料，厨娘叹了口气，“你长成这样……还是想办法尽快调离王子殿下的宫殿吧，如果被殿下发现了，你……”

　　话还没说完，她好像自知失言，从林栎手中接过餐盘，“这给我就好了。”说完，脚底抹油地走了，快得不让林栎多问一句。

　　林栎探头进厨娘出来的房间看，是一个休息间的模样，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林栎放弃了打探的念头，顺着这条走廊往前走去。

　　走廊尽头出现了分岔，两边的路都被阴影遮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以前林栎曾听人说过，人在迷惘或是在岔路必须选择的时候，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左边。

　　他想搏一搏少数人的观点，义无反顾地朝右边走去。

　　通道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路口处的灯，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林栎小心地走着，路上左右观察。但不知道是因为隧道里本来就没有东西，还是太暗看不清楚，他什么也没发现。

　　林栎在黑暗里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到尽头。

　　不知道左边的通道是不是也是如此，林栎想，不过他并不后悔走右边，已经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它带来的后果。

　　一个拐弯过后，一扇黑色的门出现在眼前。

　　那扇门看起来十分沉重，活像里面关着什么凶恶的猛兽。

　　林栎在开与不开之间犹豫，最后狠狠心把手放在门上，缓缓地推开门。

　　门出乎意料的轻，推动时也没发出巨大的声响，林栎只敢打开一条缝，仔细观察门后的情形，这一看，他就看呆了。

　　门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而是富丽堂皇到令人咋舌。

　　纯羊毛编织的地毯铺设在地上，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皮毛特有的光泽；巨大的壁画占据了整面墙，画上是纳喀索斯在顾影自怜；昂贵的水晶高脚杯摆放得到处都是，这里的主人好像把它当作随处可见的木杯对待。

　　最瞩目的是中央的水池，由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铺设而成，几乎占据了房间一半的面积，池中的水若隐若现，泛着光波。

　　比尔王子背对着林栎靠在池壁上，修长的手轻轻撩动水波，水面泛起涟漪，如果林栎不是在逃跑途中，他还真想停下欣赏这一副美景。

　　林栎眼神寻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类似出口的地方，看起来这个房间是全封闭的。

　　“巴克，”正当林栎想离开时，比尔王子突然喊道，“过来帮我擦背。”

　　比尔王子捕捉到轻微的开门声响，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的贴身侍从巴克来了，毕竟这个地方只有几个人知道。

　　林栎本想不管不顾地关门，但转念一想，走回头路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搏一搏看看这个房间有没有隐藏的出口。

　　比尔王子感到脚步声渐进，不一会儿，温热柔软的毛巾就按在他肩上，他舒服得喟叹出声。

　　“用力点，你没吃饭吗！”比尔王子很不满意，巴克今天是怎么回事，力道轻的像是在挠痒痒。

　　“嘶，”突然变大的力道让他忍不住低呼，“轻点，你是要刮破我的皮吗！”

　　背上的毛巾停了下来，像是不知所措。

　　比尔王子一下拽过毛巾，恶狠狠地说：“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走开，去给我倒圣水。”

　　林栎之前就注意到，不远处的圆桌上有一瓶用玻璃瓶装的红色液体，旁边还有一个高脚杯，里面也残留着少许液体。

　　这恐怕就是圣水了，林栎走到近前，这暗红的颜色总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液体倒入高脚杯时，那经过处理还是无法完全消除的淡淡腥气，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联想刚醒来时比尔王子那番话。

　　这是人血！

　　比尔王子还在那抱怨：“最近送来的仆从一个比一个丑，害我都喝不了新鲜的。”

　　林栎忍着恶心，手稳稳当当地托着装满液体的水晶杯，故意绕远路磨磨蹭蹭地走，想借机观察周围有没有隐藏的门。

　　“你怎么回事，”比尔王子不耐烦了，一转头就对上了林栎的眼睛，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红色的液体迷了眼。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林栎想都没想，直接将手里的血液泼在比尔王子的脸上，转身就跑。

　　“站住，”比尔王子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就这一会儿功夫，林栎已经快跑到门口了。

　　比尔王子眯起眼，蹲身蓄力，一个跳跃，直接蹦到林栎前面。

　　林栎还没反应过来，比尔王子就招呼上了。

　　林栎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好在比尔王子的战斗力也同他的外表一样文弱，两人半斤八两，笨拙地比画半天也没给对方什么实质性伤害。

　　两人打着打着就从门边打到水池附近，林栎看到水池就在不远处，再看看毫无所觉的比尔王子，不动声色地将他引至池边。

　　等到时机成熟了，林栎一个发力，借助身体的力量将比尔王子推下水池。

　　猝不及防地掉入水中，比尔王子一下呛到水，手脚胡乱地挥舞，身体还是不断地往下沉。

　　只听见“嘭”的一声，水池里的水突然漫出来。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林栎真想揉揉眼睛，确认自己眼前所见是否是真实的。

　　王子变成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