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归》茶园的猫

21、潜伏准备

　　一个时辰过去，桌上香炉中的香已烧尽，一群“亡命人”纷纷瘫坐在地上，甚至有些已经小声哽咽起来，姚棋走到箭靶前，一一审查着。

　　“还不错，没我预想的那么糟糕……”

　　李沐蹲坐地上，一眼扫视过去，也就他们几个老兵的箭靶看的过去，那些新兵们……能上靶就算好的了。

　　姚棋站定，面对着他们：“说吧，想怎么死，撑死饿死，或是五马分尸，或是被我一剑砍下头颅，都可以！”已经被折磨的有气无力的士兵们因为想活下去的本能下意识撑着身子往后退。姚棋走近，人群中纷纷求饶：“小公子，小公子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些可怜人，都是孤苦无依、活不下去了才当的兵。我们哪会知道要打仗啊！”

　　姚棋：“哼～参军不打仗，那要你们何用，还不如一剑被我杀了，解脱了此生。”

　　众人吓得站起来纷纷后退，然而这军营之中，哪有他们的藏身之处……

　　还好，在他们正跑到靶场入口时，陶阳走了进来，那群人跑到陶阳脚下跪着哭诉姚棋对他们的恶行，他们知道，陶阳肯定是带着姚将军的命令前来的，整个军营之中，也就只有姚权能治得住姚家小公子。

　　陶阳从一片哀怨声中走出来，到姚棋面前，十分不甘心的朝他拱手作揖，按道理来说，他陶家也是齐国武将行列中的翘楚，他陶阳也是陶家后继者中最优者，因为自己从小就很崇拜姚策，便跟着姚权一起训练，称姚权为大哥，心甘情愿成了姚权的副将，哪会想到有一天，要向姚权那无恶不作的弟弟行礼，他的骄傲在叫嚣着自己不允许这么做。

　　“小公子，姚将军派我来告诉您一声，他在帐中等着你，想同你一道吃早饭，顺便交待您几件事。”

　　姚棋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着陶阳来这里的真实目的，陶阳见对方一直没什么回应，不觉得有些烦躁，难道这人还要在军中违抗命令？

　　“难道小公子以为，我传的是假命令？”

　　姚棋看他一副不爽的样子，心中也明白，这里人人都看他不顺眼，陶阳也不例外，略过他看着地上趴着那群都快吓尿裤子的弓部士兵们……

　　“欸……那就再养着你们几天，等本公子回来，再给我的爱刀开光。”姚棋说完，瞥了陶阳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对自己满是防备，手也一直搭在佩刀上。姚棋反盯着他，也不说话。

　　二人对视许久，陶阳终于败下阵来，往旁边后退一步，给姚棋让开路子，姚棋笑了一声：“多谢陶公子”。他走到凉篷处将插在地上的剑拔起，顺道拿起放在桌上的剑鞘，收回。陶阳盯着他直到完成这一切动作，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那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陶阳：“姚公子？你这剑？”

　　姚棋见终于有人识货了，也是感慨万分：“欸～本公子还以为，这军营之中竟没一人识货！看来陶公子不仅文笔一流，学识渊博，还见多识广呢，没错这把剑，就是我祖父的那把。”

　　李沐抬头望去，大惊失色！难怪他一直觉得这把剑有点眼熟，原来是当年姚安老将军讨伐北漠时常佩的那把！不是应该……应该随着老将军入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姚棋说完，对陶阳嘲讽笑着，顺便挽了个剑花后将剑身背在腰间，朝箭靶入场的方向走去，那些跪坐在地上的士兵们早就吓得站不起来，只得一骨碌的往两边滚开，让出一条道给这位阎王。十分恭敬一般目送这位小阎王离开。

　　陶阳也一直盯着姚棋，他不明白，姚太后明明是为了锻炼姚大哥，再名正言顺的将兵权交还姚家，怎么还又把那名声狼藉的姚棋给送了进来？这不显得很矛盾嘛！

　　……

　　不需要姚棋掀开大帐门帘，那两侍卫十分有眼力见，赶忙将帘子拉开，姚棋站在他俩面前，忍俊不禁，从一开始不让他进去，到现在见到他比见到姚权还要紧张。

　　姚棋：“谢了！”

　　姚权听见声音，本还在那摆弄碗筷，回头冲他喊道：“快别玩了，来吃饭。”

　　姚棋将长剑摆在桌上，走过来看了眼菜色，“还不错。”姚权递给他一块手帕，姚棋接过，又问他：“你让陶阳来找我，就是为了叫我吃饭？”

　　姚权：“不然呢？让你真的杀了他们？”姚棋擦着手，看着自家兄长，竟觉得无奈又好笑：“我要是陶阳，得被你气死！”

　　姚权：“除了陶阳，估计别人都拉不住你，要真的在开战前就死了人，到时候其他营的还不得闹翻天。”姚棋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先吃着：“你还真以为我会杀了他们？”姚权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他心中了然，小棋肯定不会杀人，他也只是给弟弟一个台阶下，顺便拯救下那群弓部混混们。

　　“选好人了吗？”姚权问着，拿起筷子给弟弟夹菜。姚棋点点头：“弓部有个叫阿蛮的，手脚利索。我就带他去，待会儿你见见。我整理几件衣服就出发，营中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出去玩了。”

　　姚权：“嗯，有什么情况就来通知我，不要冒险，没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姚棋点点头，姚权没吃，就看着自己弟弟，姚棋抬头看他：“你怎么不吃？”

　　姚权：“我先不吃，看着你吃。”姚棋放下筷子，嫌弃的看着他：“我总感觉你是在给我摆断头饭。”姚权伸手拍他脑门，有些小委屈：“怎么说话呢！”

　　姚棋无奈摇头，眼神示意他一起吃，姚权这才拿起筷子。来到军营后，这还是他们两坐在一起吃饭……

　　饭毕，阿蛮也被叫来站在大帐门口，他们才刚经历完一场生死考验，说实话他还是心有余悸，虽然自己箭靶上面前过关，也不知道姚公子有没有看到，反正在他看来，姚公子是打算将所有人都杀了的。根本不在乎那箭靶上谁达到他设下的标准。

　　姚权把他叫了进来，姚棋正在后面收拾行李。姚权围着阿蛮转了好几圈，阿蛮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阿蛮：“将军？嘿嘿……将军将我找来，有什么事吗？”姚权没有回答，还是细细的观察阿蛮的动作表情，好像光看外观，就能把此人身家底细都给看清了似的。

　　姚棋从后面出来，阿蛮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大喊：“小公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只不过姚棋也不算是什么救星。他将包袱丢给阿蛮。

　　姚棋：“怎么？你还真要查他的底细啊？”姚权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些什么端倪，他收回眼神，问姚棋：“我送你出营？”姚棋摆摆手：“你送我出去的话，全营人都知道我走了，还有什么好玩的。特别是弓部那群人，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还在，他们的小命随时有可能没了，才好玩呢！”

　　姚权嫌弃：“都什么时候了，还玩？”

　　姚棋嘴角笑意还没消散，他看着还在愣着的阿蛮：“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为本公子做吗？刚好，本公子要出营，可能会丢了性命，你还愿意跟我去吗？”阿蛮像是听到什么惊喜，他立马跪下，大呼：“阿蛮愿意跟着公子出生入死，只要是公子让小的去做，小的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去，就算是让小的立马去死，小的眼睛都不会眨！”

　　姚棋正整理着袖口，见这人十分敏捷跪了下去，竟觉得有些好笑：“哼～，说得挺好听，那本公子就先信你一回，要是做的好，弓部那些你的小伙伴，本公子就饶了他们，要是本公子发现你叛变……当场就送你见阎王。”

　　阿蛮正打算磕头，被姚棋喝止：“诶我的衣服！”吓得阿蛮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小的不是故意的！公子饶命！”紧紧抱着姚棋的行李，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姚棋深吸口气，居然有些不想带这人走了。

　　姚权将他扶起，拍拍他身上的灰：“不用害怕，小棋虽然脾气不好，但人还是善良的。你只要乖乖跟着他，不会让你遇险的。”阿蛮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眼泪汪汪的，也不知是因为姚权的特殊对待还是被姚棋给吓傻了，竟不自觉流了出来：“将军放心，只要是小公子的吩咐，小的一定会做好。”

　　姚棋吐槽：“你只要保护好本公子的衣服就好了……”

　　姚权瞥了弟弟一眼，没看见人家被你吓得都哭出来了嘛！他回眼看着阿蛮，安慰着：“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本将军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阿蛮重重点着头，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视过，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姚公子，定不会辜负姚将军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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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趁中午休息时，牵了两匹马，又从姚棋经常走的“小门”偷偷溜了出去。他不知道兄长会怎么应付那嘉熙公主，在他出发前，姑母就嘱托过他，一定不能惹恼了这位公主，这女人很有可能会是今后的凌霄女王，甚至还要与她搞好关系。

　　姚棋最不喜这种生活在权利中心的女子，因为这些女人一旦有了权利，下手比男人还要阴险万分……兄长装傻充愣第一名，任那嘉熙也不敢擅自离开军营，只要仗一打完，自己跟这公主再无交集，也不用整日想着怎么讨好这位公主。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阿蛮跟在姚棋身后，他很少有机会骑马，马好像看出他是个新手，也不怎么愿意配合他。

　　姚棋：“自然是要去跟敌军首领见面咯！”

　　“啊！”阿蛮大惊，手中的缰绳不自觉拉紧几分，马儿被他惊吓到，不安的在原地打转，阿蛮控制不住，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姚棋回身看着他，眼色冷淡，居高临下，阿蛮感觉，那一人一马都在鄙视着他，他迅速起身，试图安慰着自己的马儿。姚棋叹气道：“看来你得先学会骑马，不然到时候传送情报都没法。”说完，姚棋不再管他，独自向前赶路。阿蛮有些失落，看到马背上姚棋的行李，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安慰着自己：“阿蛮，这可是你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刻，可不能掉链子！”阿蛮沉住气，他的马也安静了下来，快速上马，朝姚棋的方向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