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重飞]飞蓬传》純鈞

50、奇门围战

　　飞蓬带着回原术术法速速回到南方天界，很快解决了南侯之孙被杀一事，姜石年千恩万谢，双方至此和好如初。之后，二神共赴龙山仙界，重楼、轩辕等已在议事厅等候。

　　“诸位，事发紧急，我简而言之。”飞蓬登上主位与众人共同落座。“此去中央神界，惊动了天帝。幸而此前几位英雄与我已共同精研出一套空间奇门阵法，或可对付天帝。现正是宣战契机，今日召集诸位英雄到此，正是要擐甲执兵，与天帝决一雌雄！”

　　闻听此言，尚不知情的其他几位都正起了脸色，相熟的互相低声议论起事情原委。

　　待议论之声散去，飞蓬见众人并无异议，便继续道，“日前在中央神界，天帝已被我引入阵中。但奇门术乃易术衍生而来，此阵法并不足以困他太久。”说着，飞蓬挥手用法力在空中做了一幅空间奇门阵的法阵图，继续道，“现在与诸位详解法阵图未免仓促，但我辈八位英雄正可分别占据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宫位，各宫如能全力以赴，经奇门阵迭代复加效应，相信定能扼制天帝。奇门阵已成，各位只需坐镇一方宫位不出差池，叠加变幻之术交给奇门阵法。不知各位英雄意下如何？”

　　“阵法果然精妙，此阵将空间术与奇门术融会贯通，乃集主帅、玄女将军与千重魔尊之业术大成。你们三位的业术在我辈之中也是顶尖之顶尖，自然无可挑剔。”公孙轩辕赞叹道，说完话锋一转，“只是，扼制天帝之后，又该当如何？难不成谁有那个本事杀了他？”

　　飞蓬回道，“德公所虑正是，此一虑也曾困惑我良久。你我都该当清楚，天帝身为起源之神，乃天地之源，其真身是天地法则，不死不灭，哪里有谁真正杀得死他？即便能够毁灭他的化身，他的力量也将会像地皇、人皇一般，分散于天地之间，继续左右万事万物。那时我等只怕更难与之对抗。不能杀，便只有谈。天帝执着，和谈自然是无用的，唯有先扼制天帝，再与之谈，迫其放弃新政。”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而后齐声道，“尊听号令。”

　　飞蓬也点了下头，“好。既然如此，玄女将军，烦守乾位。”

　　“得令。”

　　“苏禾上神，烦守坤位。”

　　“得令。”

　　“千重魔尊，烦守震位。”

　　“得令。”

　　“南侯，烦守离位。”

　　“得令。”

　　“德公，烦守艮位。”

　　“得令。”

　　“定虚魔尊，烦守兑位。”

　　“得令。”

　　“巽位由我来守。踆乌将军，坎位本应托付给鬼谷魔尊，眼下烦劳将军暂代如何？”

　　“好吧。”

　　得令之后，众人各自一边领悟各自宫位阵法。

　　那阵法重楼已烂熟于胸，他此刻烦心的是另外一桩隐忧。重楼将飞蓬叫到院外松柏林中停住，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他片刻，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何只字不提悖门阵？”

　　“问这作甚？”飞蓬微微薄笑，“你好歹也是坐镇一方的霸主，何时变得疑神疑鬼了？”

　　“不对！”飞蓬的调侃并没有令重楼觉得轻松，他一手拍上飞蓬身后的松干，把飞蓬圈进自己手臂与树的半个合围，正色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飞蓬轻叹口气，心事重重地回道，“悖门阵是迭代死阵，入阵者永不能出阵。我……还不想与陛下弄到那个地步……”

　　重楼盯看了对方片刻，他心里清楚，飞蓬这么说仍然只是一个借口，他固然有信心悖门阵能够困住伏羲，但阵法对这位起源之神的法则力量能奈几何，八成飞蓬心中也没有底。他这么说仍然只是在宽慰自己。这悖门阵一定是有别的什么缘由令他不能轻易出手。

　　重楼心中有一个不祥的猜测，他却不能冒然宣之于口。他撤回手臂退了半步，也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题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大概连个普通的朋友也算不上……我如今也没有奢求别的，只要能够长长久久地伴着……哪怕不是朋友，哪怕作为对手……”说这话时，重楼的嘴唇有点不自觉地微颤。平时习惯于端着魔尊的架子，他不善于跟人掏心掏肺地说话，但此刻有些话已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便只好语无伦次地继续道，“以前我由着性子，做错了一些事……也许叫你生厌了……可是……你不明白我……这世上，平视着我的人拢共没有几个，趣味相投之人便更是稀罕了，这几千万年，我也只等来了你一个……那孤高寒冷的滋味，你不明白……”

　　飞蓬哪里会不明白呢，他心中感动，却只是苦笑一下，“你这是……从何说起，哪里又不算是朋友了？”他觉得自从交上重楼这个朋友，自己活像是养了个宠物，三天两头便会闹情绪需要哄一哄。

　　重楼则觉得飞蓬平时行事固然是率真，一有事却总是习惯于闷起头来自己扛，天底下怕是没有人能让他打开心扉。想到这里，重楼忽然抓住飞蓬一双臂弯，直接问道，“入阵者永不能出阵，那布阵者呢？”

　　“……”飞蓬愣了片刻，避开目光去，“你……猜到了……”

　　重楼不依不饶地盯着他，“果然如此。布阵者也将永陷阵中是不是？”

　　“别这样，重楼，我这不是在想别的办法么……我会爱惜自己，放心吧！”飞蓬从重楼手里拆出自己的双臂来，一胳膊搭上重楼肩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重楼哪里放得了心，只是没有再言语，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看着他。

　　时间紧迫，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众人精研阵法，熟悉各自的任务之后，众人便由重楼施法送至各自宫位就位。

　　三奇为日，六仪为时。天盘九星，人盘八门，地盘八宫。合力于相生之势，击溃于相克之象。奇门阵将这六界之中的众位顶尖高手的实力发挥到极致。

　　伏羲正在阵中集中精力破解阵法，只因这阵法并非结合障眼法布阵，每一个象位都是实实在在的空间狱，若强行打破每一个空间狱实在太耗费法力，所以这一回，伏羲不得不在阵中专心推演破阵。正用心时，伏羲蓦然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劲力量通过在加强空间狱的破坏力。天空在这无形力量的牵引之下，呈现出七彩散光，风云变幻逐渐加速，不一会儿便焕发出绚丽而瞬息万变的光辉，低压压杀气腾腾地笼罩了整个空间。这景象美则美矣，更多的是惊心动魄和骇人可怖。

　　伏羲凝神仰头观察了一会儿，他席地坐下，双手上下相对合为天地印，祭出灵力。霎时，这一方天地由伏羲所在之处迅速晕开强劲的力量。先是那漫山遍野的草木次第盛开出绚烂的繁花，好像这一方望无际的天地传染了生命之力，眨眼间又盛极而衰，枯萎风干，碾作尘泥。继而风暴骤起，席卷整个了空间，大地在颤抖中震碎开裂，各色极光从地底直冲云霄，连天入地，扭曲变换。天与地剧烈共振，狰狞着融合在一起，渐成混沌……

　　飞蓬在自己的宫位中观测到众人合力施加的封印颇见成效，略感欣慰，此战已有五成胜算在握。正这时，不远处亮光乍起，闪过法阵的光辉，重楼从光辉中走了出来。

　　飞蓬又惊又怒，立了剑眉喝道，“你来此作甚！临阵作战，岂容你儿戏！”

　　“嘿嘿，我的主帅，莫生气，本座自有妙法，你面前站着的可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空间术大师，还怕解决不了这小小的错位问题？一个人在这破阵里傻站着多无聊，我来跟你作个伴。”重楼挑着眉峰自鸣得意地调侃。他实在不放心飞蓬，便想尽办法要紧紧看住他。

　　飞蓬叹口气，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好在并未出什么岔子，便只能忍了。

　　正这时，封印的力量突然间打破了它原有的运行规则，一方角上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法力结，盖了小半个天空去。大地紧随着剧烈晃动起来。飞蓬稳住身形凝眉朝那边望去。看方位是坎宫位，踆乌……

　　不一会儿，踆乌果然从法阵踉踉跄跄地踏出来。他捂着胸口，手上嘴边皆挂着血迹，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飞蓬迎上去搀住他，“发生了什么事？”

　　“抱歉主帅，在下有负所托，未能守好宫位。坎宫属水，正与我火系法力相克，在下实在力所不及。”踆乌竭力压下内伤引起的疼痛。

　　飞蓬出手为踆乌疗伤，并说，“将军无须自责，这次是我指挥失误，疏忽了。未料到鬼谷魔尊一去杳无音信，坎宫位原是他来守最合适不过。也未料到，陛下竟这么快便找到了咱们的破绽。”

　　“须尽快把老幺找回来才是。”重楼在一旁出主意。

　　踆乌未置可否，眸色中闪烁着飞蓬看不懂的神色。

　　飞蓬追问道，“将军可知道鬼谷魔尊去了哪里吗？”

　　踆乌垂目想了想，须臾，才回道，“主帅，我回去鬼谷看看。”

　　“好，这里交给我。将军切记速去速回。”

　　踆乌点头，从法阵离去。

　　踆乌走后，飞蓬便与重楼合力兼顾起坎宫位。重楼做空间法阵将法力传递至适宜方位，二人勉勉强强兼顾起三个宫位维系着封印继续进行。但此刻伏羲已找到封印的突破口，好在奇门阵并不能一时半刻破解，众人与伏羲的对抗起起落落，进入艰难的缠斗阶段。

　　对抗持续数日，却迟迟不见踆乌回来。飞蓬与重楼也并不擅长水系法术，奇门阵八个宫位始终缺一角，逐渐被伏羲占了上风。长此下去，战败是必然的。飞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往鬼谷走一趟，去请鬼狂出战。重楼难以独自支撑三个宫位，索性将众神魔集合在一处，通过空间术将力量汇合再分配。

　　重楼不放心飞蓬离开自己视线，临行前拽住他欲言又止。

　　飞蓬翻手反握住重楼，“坚持到我回来，拜托了。”

　　重楼点点头，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