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重飞]飞蓬传》純鈞

33、神之上神

　　飞蓬反叛后，天帝伏羲召回玉山战神西王母总领神界事务，令四苍守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皆听从西王母调遣。自己仍然打算专心致志闭关修炼以恢复灵力。

　　凌霄殿内，伏羲安排完诸事，众神都退了下去，只余西王母在侧。伏羲许久不见西王母，请她看座，开诚布公道，“涿鹿一战后，卿归隐龟山，潜心于奇门玄术，寡人本不该扰你，只是眼下诸侯反叛，中央天界捉襟见肘，寡人也是出于无奈。”

　　西王母听天帝说得客气，起身行礼，“陛下何必客气，属下蒙陛下知遇，分当为陛下分忧。只是属下与小徒论道，未能说服之，已放其归顺公孙轩辕，属下汗颜。”

　　伏羲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无妨。寡人得卿足以。”伏羲低眸似是想起什么，“此次新政支持者寡，唯卿一如既往。”

　　“属下生于玉山大泽，得遇陛下布道成就神识，此生定不负陛下。”

　　伏羲微微一笑，笑容淡处却带出些黯然神伤。

　　西王母看在眼里，慰言道，“陛下道法高山景行，何须在意泛泛之辈管窥蠡测。”

　　伏羲按了一下扶手站起来，边踱下台阶，边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也非泛泛之辈……”

　　西王母听出天帝有所指，恍然悟道，“难道是飞蓬将军令您难以释怀……恕属下愚昧，飞蓬将军乃陛下一手栽培，何至于一朝反叛？”

　　“飞蓬原非寡人一手栽培，其魂机缘巧合成就于女娲之手，本是木行离卦之自然神，合该有此劫数。”伏羲踱到西王母身边住下脚步。

　　“……”西王母闻言颇为惊讶，“早知如此，陛下缘何放任其至此？”

　　伏羲皱了一下眉，歪过头注视着西王母，含笑戏言道，“许汝放任徒儿，却不许寡人？”

　　“……”西王母被揶揄得哑口无言，却理解了天帝的心情。她也笑笑，“世人总谓陛下严苛无情，何其谬哉……”

　　伏羲昂头看向另一边，自语道，“寡人悦之，必得之，岂在朝夕？”语气虽轻，却仿佛字字带着恨意。

　　…… ……

　　西王母领命代理神界事务，伏羲则再次闭关修行。

　　几日后，颛顼率大军攻九部之原，西王母领兵全力迎战，与颛顼大军缠斗起来。少昊趁虚而入，直入中央天界。天界兵力空虚，很快被少昊控制。少昊使人四处寻找伏羲下落，得到他还在闭关的消息。

　　少昊审问出伏羲闭关所在，几次差人往无极道请伏羲出关禅位，却全部有去无回。少昊心想，也罢，帝位已是囊中之物，也不急于一时。

　　少昊坐上天帝宝座，心下愉悦万分，将善后诸事部署安排一番，只待诸事完毕接受万神朝拜。

　　正得意时，探兵来报，“侯爷，天帝不知何时出关，已在混沌坛上等待侯爷。”

　　“哦？”少昊暗了暗双眸，下令道，“速速调集兵力包围混沌坛，待孤前去看个究竟。”

　　少昊坐于战撵中飞上混沌坛，落于伏羲对面军中，左右由一众能臣武将簇拥护卫，排场大得很。混沌坛下更是重兵云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少昊的神兵。

　　而伏羲刚刚出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穿着一身法衣，盘坐于坛中央，身边只有一位小童相伴。

　　伏羲待少昊上来，冷面问道，“西伯侯无召兴兵入朝，何故？”

　　少昊也不跪拜，微笑道，“陛下辛劳数千万年，臣等不忍，特来请陛下禅位。”

　　“天赋之责，岂因辛劳辞之？尔等速速退去，寡人恕你死罪。”

　　少昊见伏羲声音不大，彷佛底气不足，哈哈大笑几声， “陛下，你不必故作镇定，封神之后灵力空虚，孤倒要看看你能强撑到几时？”说完他一挥手，几排冲锋兵端着长枪冲了上去。

　　伏羲轻轻一摆手，一层微光从他的手中晕染开去。光晕所过之处，冲过来的兵将们皆飘了起来，即便他们御灵力使坠身法术也无济于事，轻飘飘彷佛失去了重量。待那微光将冲过来的兵将全都笼罩进来，忽然迅速向内一闪收回到伏羲手中。而那些飘起来的兵将们瞬间坠下，滚落满地。

　　前排士兵皆骇然，下意识地后退。少昊统帅一方神界数千万载，此种法术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幸而伏羲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并没有士兵伤亡。

　　少昊心想，伏羲不愿大动干戈，想必是灵力空虚，忌惮我方重兵，因而出一些奇招唬一唬这些小兵罢了。于是他向身边几员大将使了个眼色，令他们出战探一探伏羲的底细。

　　鸿鸟与风鸟将军飞上混沌坛高台，从两个方向一齐发招向伏羲攻去。

　　“作死。”伏羲眉头微蹙摇摇头自语道，他仍是盘坐不动，挥手朝鸿鸟风鸟划出一条灵力弧线。些微灵力闪向二位将军，那弧线闪光将他俩连接在一起。瞬间，鸿鸟与风鸟顷刻间惨死，可是谁也没有向他们出过招。眨眼间下一刻，两神将又活过来，没头没脑地开始乱舞，各自招式奇怪而且不连续，顿顿挫挫，忽东忽西，几乎也不看出是什么招式，显得十分滑稽。只是二位神将皆祭出十二分的灵力，交叠释放在杂乱无序的动作中。每当他们的灵力交错在一起时，便互相伤害对方。

　　众神看得一头雾水，谁也看不懂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少昊这边有几个武术好的神将隐隐觉得鸿鸟与风鸟的所出的招式像是被打乱了顺序的时间片段，又重新叠加组合在一起。不消片刻，鸿鸟与风鸟重归死寂，回到最开始惨死的那副模样。末了，那闪光弧线又收回到伏羲手中。

　　少昊大惊失色，想不到飞蓬所言不虚，伏羲的神力非一般神魔能够想象，根本参不透其所出法门。他明明只运用了些微灵力，竟幻化出威力如此奇特的法术。

　　可是，眼下这光景，少昊已是箭在弦上，怎能不发？攻，胜负难料，撤，心有不甘。少昊一想到撤军后无颜面对飞蓬与轩辕、姜石年的联军，便有些犹豫。

　　伏羲望着少昊一会儿，见对方一再迟疑却没有退兵的意思。于是他起身站了起来，向四下密密麻麻的神兵扫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双眸中泛起淡淡的悲悯。他缓缓伸出手，祭出一团微光。那微光离开他的手便开始迅速膨胀，光晕霎时四散开去。

　　前排诸神刚刚见识过伏羲奇异的神力，还未回过神来，忽然见伏羲又出招，军心顿时大乱，前几排兵将各自抱头鼠窜，夺路向坛下逃开去。少昊此时也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撤！”回头御闪行术逃走。

　　然而那光晕一闪烁便膨胀得无边无沿，绝大多数兵将都被笼罩了进去。不过，这次的法术一时间里却看不出是什么效果。只有离伏羲近些的那几排神兵开始倒在地上，痛苦挣扎。至于他们为什么痛苦倒地，其他士兵实在没心情去关注。远处的兵卒见内围的兵争先恐后向外溃逃，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随众掉头逃跑。一浪一浪的呼喊声如山呼海啸，兵卒们呼呼隆隆互相拥挤踩踏着四散逃去，整支军队乱作一团。

　　伏羲向远处望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场动乱。定定望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便与那小童一齐隐身离去了。

　　…… ……

　　颛顼亦被西王母大败于九部之原。此一战后，少昊与颛顼皆退出联军，不再提起反抗天帝新政之事。

　　飞蓬得知少昊与颛顼战败的消息，派人去打探当时的战况。然而那日在内围的士兵多数已经精神错乱，变异为各种怪物，有些士兵肢体上甚至生出了花草树木，也有的已兽化或木化而死。远在外围的那些也生了各种病症，却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飞蓬几经周折，才从少昊的近身侍者那里打探到那时的一些情况。

　　公孙轩辕也探知了此消息，再次与飞蓬和姜石年会面，三位神祇一起商议一番对敌之策，皆认为唯有先联合人族与魔界，得到地皇之灵和女娲族的支持方有胜算。鉴于往日交情，轩辕负责联络女娲族与苍雎，飞蓬则负责说服重楼，姜石年镇守神魔交界多年，与魔界多有不睦，因而只负责稳固后方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