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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穷途末路 ...

  •   飞蓬走后,重楼心中烦闷,便到太林中练了一夜的武。可惜刀刀掀翻了那一片片参天古木,却解不了心中郁结。重楼也不练灵力,只用一身蛮力跟这片林子较劲,直到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才靠在树上抹了把汗。若在平常,使尽一身力气之后,他必然心情大好,可今夜却烦躁依旧。重楼也明白这郁结无法可解,又见天已蒙蒙亮,便收起兵刃准备去玄机殿商议战事。

      他正要循着法阵离开太林,忽望见不远处来给自己送外袍的苏禾已然倚在树下打了瞌睡。她手中端的玄天果盘也不知什么时候歪在了身边。也罢,半夜伺候这等差事着实难为这小姑娘了。

      重楼瞬移过去,并未唤醒苏禾,只将她送来的那件黑丝绒外袍挥开来丢在她的身上,便往玄机殿去了。

      …… ……

      再说飞蓬戴着重楼送的指环,果然一路无魔阻拦,不多时便到了神魔之井,遇上迷朔率领的驻军。飞蓬向魔军喽啰出示指环,要求迷朔出营相见。魔界士兵见指环立刻拜倒了一片,赶紧差人向迷朔通报。可是飞蓬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迷朔踪影。飞蓬自思许是那迷朔不愿相见,便萌生持重楼信物自行通过之意。岂知魔军将士虽然见重楼信物不敢顶撞,但未接到迷朔命令也不敢私自放行。飞蓬等得颇不耐烦,便起了杀出重围之心。

      正在僵持之际,迷朔才率亲信姗姗来迟。众魔军闪出一条道路,迷朔来到近前才缓步勒马。见飞蓬也并未下马,圈起马鞭抱了抱拳。

      飞蓬回礼,而后亮出指环道,“迷朔将军,在下已得魔尊应许,请放行。”

      迷朔微微一笑,“指环口不能言,吾岂能辨真伪?况神魔之井乃兵家重地,恕在下不能草率。”

      飞蓬沉着脸听完,手已握紧了佩剑。眼看那宝剑就要出鞘饮血。正在这时,从后方又奔来一对人马。人还未到,声已传到,“飞蓬将军手下留情!”

      迷朔看见来人下马迎候。

      飞蓬转身一望,原来是鹄灵与彭侯率一队魔兵追了来。一下出动了三位将领,哼,还真是严阵以待。

      鹄灵与彭侯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向飞蓬施了一礼。鹄灵道,“九弟不知尊王密令,飞蓬将军勿怪!只是神魔之井确是军防要冲,而你我神魔两界又连年交战,将军确实不宜深入。不过,在下已向尊王请示,尊王授此物可助将军回归神界。”说着,鹄灵从袖中掏出一根千凝魔艮,二话不说摔在地上,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法阵。“请!”鹄灵摊了摊手。

      飞蓬瞅了瞅法阵,却不知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也未轻举妄动。这几日在魔界,飞蓬瞧得出重楼手下将领个个视自己为神界细作,敌意甚厚,因而不是重楼亲口所说的事,他对待起来自然小心谨慎。

      鹄灵见飞蓬甚是迟疑,便转向彭侯道,“十二弟,你点三百将士护送飞蓬将军吧。”

      彭侯领命道,“二哥放心!”说罢果真点了一队魔军领到飞蓬面前,“请吧,飞蓬将军。”

      飞蓬暗想,“以彭侯和三百魔兵做人质,鹄灵也算有诚意。”打消了疑虑,飞蓬遂翻身上马,随彭侯进入了法阵。

      在异空间穿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由法阵尽头来到了神魔之井外面的云海丘陵一带。蜿蜒的山间峡谷浸没在云雾之间,神秘而清奇。

      往前走了一段,彭侯调侃道,“过了这条山谷,再往前就是神界领地了,将军不需要我等护送了吧?”

      飞蓬双目一直望着两侧山脉的动静,仿佛并未将彭侯的话放在心上。

      彭侯见飞蓬这般无礼,便冷哼了一声。

      沉默片刻,飞蓬忽然用意念向彭侯传话道,“你我身陷幻境,当心!”

      彭侯仰面大笑,“哈哈哈,将军虽身怀绝技,没想到却胆小如过街之鼠,哈哈……”

      飞蓬白了他一眼,厉色低声喝道,“收声!”

      彭侯不屑地冷哼了几声,拨转马头,向后面的魔兵命令道,“弟兄们,我看这位神界将军有疑心病,我等再送岂不枉作……”作字还未出口,两侧山岭忽然在云海中渐淡渐消。周围的景物开始像青烟一般涣散。

      彭侯被这奇异景象惊呆了,忙望向飞蓬。飞蓬倒是镇定而戒备地静观其变。魔兵开始骚动起来。彭侯大声喝道,“众将听令!各列将士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是!”魔兵齐声应答,军心略稳下来。

      待那烟雾散去,周围便换了一幅景象,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寒风突如其来,开始肆无忌惮地凌虐每个人的发肤。

      “究竟是怎么回事?飞蓬!可是你耍得花招?!”彭侯似乎焦躁起来,连他的马也乱踏着打转儿。

      飞蓬仍旧是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哼!论花招可有鹄灵耍得漂亮?”

      “此处究竟是何地?你怎知是幻境?”

      飞蓬看了看手上的指环道,“云海丘陵脱离魔界,应该清气充溢,但你看这指环,”说着他举起左手示于彭侯面前,“这指环可将魔气化为灵力,遇魔气则流光溢彩。自我等循法阵而出,它一直灵气大盛。可知我们仍身处魔界,此处只能是幻境。”

      “……”彭侯半信半疑地拨转马头向后望去,来时的景象早已无影无踪,四处望去,皆是雪山冰原。彭侯回转过来,吼道,“不可能!尊王绝不可能诓我!”

      飞蓬暗暗观察着彭侯的举动,心想,‘他一丝一毫也不见矫作之态,当是确不知情。’于是驱马走近彭侯道,“你我眼下同舟共济,应当携力共渡此劫。”

      “哼!闪开!你算什么东西!焉能对本将军指手画脚?!”彭侯心中着急,火气冲上头来,手中长矛一翻,向飞蓬挥了下。

      飞蓬略略侧身躲过,目送彭侯领着魔军向来时的方向撤退,他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

      且说彭侯领着三百骑兵越行越远,却始终寻不到来时的法阵。不知不觉周围已经只余下白雪茫茫,一望无垠,晃得人眼疼。前面唯有一座大雪山矗立于怀抱着半个天际的雪山山脉之中,格外雄伟。

      彭侯正自迷惘,寻思着翻上雪山去看个究竟。忽然间四周响起角号声。万里冰原震动开裂,卡巴巴有地裂山崩之势,冰原裂隙蔓延开去。三百骑兵部队被冰原上的大裂隙割裂成几个部分,逐渐分散了。彭侯急急下令令魔军腾入空中。但魔兵尚未来得及有所行动。从大地裂隙中拱起了几座雪堆,将彭侯的军队彻底分隔开来。随着雪堆越拱越高,雪堆逐渐变成小雪山又变成百丈高山。山上的雪堆开始崩塌。

      突遇这等巨变,彭侯尽量令自己保持镇定。他正高声指挥左右,猝不及防地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雪堆埋了个正着。片刻间,彭侯的整个队伍呗活埋在雪山中。

      此时,白茫茫的雪地中突然不断地冒出一批批雪人。那些雪人幻化成一个个因杀戮而兴奋的魔。他们手持兵器向雪地中狠狠戳去。应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大片大片的白雪渗出血色。雪幻魔嗅到血腥味迸发出难以自抑的兴奋,狂笑着向埋在雪下的魔兵们戳着。长矛拔出的时候带着血肉和残肢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殷红的大花。胜利的狞笑和凄惨的哀嚎交织在一起,简直像炼狱一般。

      这时飞蓬赶了过来,刚才被雪山阻挡,终究还是来晚一步。由于彭侯的部队几乎全部被埋在雪下,飞蓬便图省事,平推一排剑流星,顷刻间扫敌一片。显然对方的魔兵皆是巡逻的小卒。不肖片刻,飞蓬便荡平了敌军。

      飞蓬抬眼望去,遍地鲜红,血肉模糊,此情此景,惨不忍睹。但比这更加残酷的战场他也见得不少。他只顾了用风咒掀起那些埋在雪下的残兵,或有一些生还。他挨个凑过去寻找着彭侯。终于找到了埋在鲜红雪坑中奄奄一息的十二将军。

      飞蓬跪下来用剑刨了几下,可惜冰碴和血肉冻结在一起,很容易戳到彭侯。雪沫初被热血一浸变得糯糯的,又经周围冰雪冷却便和着血肉冻了一层冰碴子。飞蓬小心翼翼将彭侯的上半身刨出来,赶紧输了些灵力保住他的性命,他的下半身扭曲在冰层下面,便不能用长剑直接刨出。飞蓬从背后架住他的双臂,一点点边刨雪边往上拽。

      那些冰碴撕扯着彭侯的皮肉,疼得他大声惨嚎起来。彭侯忽然伸出血污的手按在飞蓬手臂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嚎道,“停下!求求你,让我死吧!痛快一些!”

      飞蓬扔下他,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骂道,“懦夫!汝怎当得起一军之将?!”

      彭侯眼中竟泛起了泪花,但被飞蓬一激,硬生生卯足了骨气,将眼泪又憋了回去。他索性将头发散下来,拧成一股咬在口中。向飞蓬哼道,“再来!”

      飞蓬又用剑刨了几下,眼前这情势怕再伤到彭侯也不能刨得太深。而敌军不一会儿又可能发现情况包围上来,必须要速速将他救出来。飞蓬遂用火咒在周围点燃了个火圈帮助冰雪融化,然后再次从后面架起彭侯向外拖。彭侯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他被飞蓬拖出来时一条腿因为被敌军戳中几矛,又和着雪结了冰,已是血肉模糊。飞蓬连忙用法术给他疗伤续命。

      当彭侯醒来时,已是深夜,他正躺在一处温泉中,暖暖的。他向周围扫了一眼,只有飞蓬和几十个残兵。

      “飞蓬……将军……”

      飞蓬见他醒过来,便端了一碗天仙玉露给他。

      “我们这是在哪?”

      “还在敌人包围之中,不能生火取暖。所以暂温热了雪水助你疗伤,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彭侯深觉惭愧,“你为何救我?”

      飞蓬直言道,“我对魔界不甚了解,若要自救,还需阁下相助。”

      彭侯点点头,“将军快人快语,与吾甚投!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彭侯抱拳。

      “既然这样,阁下对敌情可有见解?”

      彭侯深吸了口气,放眼远望去,“以我多年征战经验,鬼狂所部最善幻术战法。依我看,此处当是鬼谷魔界。”

      “鬼狂……”飞蓬想起几日前鹄灵曾与重楼提起此魔,似是正在与重楼交战。

      彭侯说罢也耷拉着脑袋胡思乱想,越想越是悲戚。他长叹道,“二哥这是借我之手引你入局。我若早些醒悟,应当察觉到回法阵的方向才最危险,断不能使半数兄弟送了性命……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彭侯说着开始拼命抓自己的头发。

      飞蓬心说这厮也不算太蠢,于是安慰道,“你莫自责,唯今先共谋脱困,其余再作计较。”

      彭侯却仍捶胸顿足,嚎啕而泣。

      飞蓬见规劝无果,也颇为迷惘,“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至于此?”

      “我非泣此战之败,亦非泣我命堪忧,而是……”彭侯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而是泣万年兄弟之义,竟是虚情假义……呜呜呜呜呜……”彭侯说到难过处又嚎啕起来,哭一阵又说,“我自问对千重魔界尽拳拳之忠!大哥二哥缘何诓我至此绝境?!兄弟情义何在?何在?!……呜呜呜呜……”

      飞蓬见他垮下身哭得悲痛决绝,一把提了他的衣领拎到面前,怒道,“哼,依我看,汝性情凉薄,不足与论兄弟!”

      “将军何出此言?!”彭侯更觉冤屈,止住哭泣问道,“我扪心无愧于他们,他们却愧对于我!”

      飞蓬听罢嗤笑道,“兄弟之义,岂是以利相易,又岂能以益权之?”

      彭侯哑口无言,垂首默思片刻,恳切问道,“那当作何解?将军教我!”

      “难道不该是志趣相投而共赴之?”

      “然!”彭侯深作一揖,反省道,“确是在下浅薄了,将军一语,醍醐灌顶,彭侯拜服!”彭侯擦干眼泪,抖擞了精神冲飞蓬嘿嘿一笑,然后爬了起来。

      飞蓬见彭侯直爽,心中渐生好感,于是对刚才的事也付之一笑。

      于是,彭侯带领百十个伤兵认真与飞蓬谋划突围计策。飞蓬道,“鹄灵欲置我于死地,必引我入重兵盘踞之所,此地必为敌首所在。而今敌军数万倍于我方,力敌乃是自寻死路。此处幻象丛生,陷阱遍布,如不获悉地形地貌,暗渡亦无可能。唯智取敌首或有胜算。”

      彭侯却微微摇头,“将军所言虽不差,只是要擒鬼狂,谈何容易!此魔修为精深,心机深沉,麾下良将依附,精锐逾百万之众,我主亦避让其三分。我等残兵余勇不过百人,如何擒之?”

      飞蓬沉默片刻,却出乎意料地抛出一语,“总好过坐以待毙……”

      彭侯也无言以对,道理的确如此,已至穷途末路,奈何之?

      飞蓬拍了下彭侯的肩膀,又微笑道,“全力一搏,虽死何憾!”

      彭侯点头,“既然如此,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我先将那鬼狂概况讲讲。”

      “嗯。”飞蓬点头。

      彭侯侃侃道来,“三族大战以前,我兽族圣王蚩尤大帝曾结有八十位生死兄弟,号称八十一勇士,我主位列第九,年龄最小的一位名曰鬼狂。鬼狂本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名曰辰妤。兄妹俩样貌相若,姿容甚美,只是性情迥异。兄长貌谦柔而其实乃铁腕人物;妹妹则侠义心肠、率性天真。两兄妹自称为神农神皇已故元神所化。原本族众皆不信其所言,挑战者甚众,皆败。只因他们魄力了得,尤其那鬼狂,精通幻术与召唤术,其魄力之深厚,圣王亦自叹弗如。倒是那妹妹辰妤贪玩好游侠,不务正业,空有过人魄力但修为糟糕,平时依仗兄长保护得以平安。逐鹿之战以后,二魔踞居鬼谷,并称二尊,实则鬼狂独掌大权。后来辰妤嫁入扶桑魔界与魔王太乌和亲,生有百子。夫妻双双衰老而亡。而后其百子为争夺王位,大打出手,互相厮杀。叛将狴英为平定内乱投靠我主,倚仗我主兵力终于平息了扶桑魔界延续上千年的百子夺嫡之乱。但我主也因此与鬼狂结下梁子。数月前,鬼狂不知从哪里听说其外甥宴乌因偷渡神界被俘于神魔之井,虽然事情子虚乌有,却连番向我主索要宴乌,甚至不惜兵戎相见。……”

      “哦?……”飞蓬忽然打断彭侯。关于宴乌偷渡神界一事,不禁让他联想到数月前天帝遇刺的案件。那案子名为行刺,实则里应外合盗窃神界圣物地皇之灵。鬼狂之所以大动干戈只为索要一个外甥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如此机密之事,重楼竟为何不慎使消息走漏,仍是疑点重重。另外,既然案件的魔界主谋是重楼,那么神界内应又会是谁呢?想到此处,飞蓬倒觉得不枉此次魔界之行,收获颇丰,且更有深入调查的价值。

      彭侯见飞蓬对此事颇感兴趣,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慎多言了,于是转换话题。“不过那鬼狂也有不少弱点。”

      “有何弱点?”

      “鬼狂虽然承袭了神农神皇一半的魄力,但他年纪尚轻,修为照我主还差了一截。另外此魔重术法轻武力,又酷爱音律,多半时间都耗费在此,未曾习武。”

      “他在魔界战绩如何?”

      “除却一次惨败几无败绩。扶桑王太乌曾是他的克星,只因太乌乃日神之子,魄力较之鬼狂更胜一筹。鬼狂所擅长的幻术在太乌面前全然失效,以至于一败涂地,险被灭族,最终不得不献出辰妤和亲。”

      飞蓬陷入深思,筹谋着对敌策略。正在这时,彭侯忽然一拍大腿道,“对了!我险些忘记,临行前二哥曾授我一个锦囊!嘱咐我走投无路时拆看!……”彭侯喜出望外,急忙从身上摸出锦囊拆开。

      飞蓬被他一惊一乍地拉回思绪,锁着眉头瞥了他一眼。

      彭侯看过锦囊,神色又突然间沮丧起来。

      飞蓬望着他的神情,淡然起身,将剑杵在地上,叹道,“将军若要诈降保命,我不怪你。”

      彭侯仍然情绪低落,耷拉着脑袋道,“你怎猜到二哥的计策?”他将那锦囊展开,上面只有一个字,“降”。

      “很简单。这说明重楼手上确实握有宴乌一条性命。你若被俘,鬼狂必定不会苛待于你,以备日后交换战俘。”

      彭侯微微摇了摇头,“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决计不会背叛于你!况且今日若我屈膝投降,他日再无颜训诫手下将士!”

      “那好!”飞蓬双手支着剑,居高临下望着彭侯道,“接下来你须依我之计策行事。”

      “请讲!”

      “我闻幻术修炼至至臻之境,有四重境界。第一重乃是虚构世界,施术时须精细至一草一木,如同重新虚构一个世界;第二重曰随心所欲,使受术者在不知不觉中幻入心中所想;这第三重则是时空交错,将受术者至于错乱的时空从而使其在幻象中受到真实的伤害;第四重叫做逆实为虚,可令真实世界在一瞬间化为幻境,逆改天命。”

      “这样说来,你我由法阵出来中的正是第二重幻术。”

      “不错。若鬼谷魔界以幻术作为防御手段,我想其兵力分布必然不同寻常。鬼狂身为一界之主,不可能时时分心去维持整个鬼谷的防御幻术。那么必然建有祭坛,在他施术之后,由手下魔兵轮流维持幻象。此祭坛乃是军事重地,必然有重兵把守,而其余各处有幻术结界助防,则只需安排小队哨兵巡察,正如方才你们遇到的那一队。”

      “将军的意思是集中兵力拿下祭坛?幻术一旦破除,我们即可找到回去的法阵!”

      飞蓬轻轻摇头,“我们兵力单薄,只怕不能如愿,反而打草惊蛇。”彭侯听罢正迷惑,飞蓬话锋一转,“但我们可以声东击西。你引众将士佯攻祭坛,切记避免正面冲突,只需故做疑兵,鬼狂必然派身边将领支援。那时我便趁其不备试一试可否擒他。成败仍在两可之间,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彭侯点点头,片刻又问道,“但是祭坛在何处?鬼狂又身在何处?”

      “这个简单。刚才那一队哨兵未能按时回去复命,不多时就会有增援部队前来查看究竟。你们可以暂时以隐身术隐身,暗中跟踪他们回到祭坛。而我,借助此物魔力感应之能,便可找到鬼狂居所。”飞蓬举起左手,展示了一下重楼赠他的指环。

      “妙极!我引半数兵力,将军可带另一半将士助你。”

      “不必了。鬼狂何其敏锐,人多反而坏事。我这边一人即可。”说罢,飞蓬捻动风云归隐,与彭侯分头展开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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