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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锦瑟 ...

  •   秦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回忆了他艰难的一生,从少年到成年,再到中年,梦中什么都有,一弦、一柱、白珩……可唯独他最爱的笙笙,只留给了他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笙笙,不要走——”

      秦朗在一个白茫茫的空间,望着白笙离去的背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向前奔去,伸出手想要抓住白笙,可他刚刚碰到她的外衫,她就消失不见了,秦朗向前伸的手一直僵持着,他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他崩溃的跪坐下来,抽泣着,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青筋几乎暴起,双眼猩红,声音有些沙哑:“笙笙,我到处找你,却找不见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你在怪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吗?是,是,是,你爱孩子一直都比爱我多……不然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说到这里,他已经哭得像个孩子。

      站在另一个空间里的白笙正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只是她目光空洞,神色淡然,仿佛他口中的人说的从来不是她。站在她一旁的玄真元君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很诧异:这个小丫头刚开始来不是要死要活要见他的小情郎吗?现在终于要团聚了,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死样子?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白笙闻之,淡然一笑。

      “我只要他活着。”

      说罢,她转身,朝玄真元君跪下,两手前推,微微低头。“望元君念在我十八年来信守天条,潜心修行,高抬贵手,送他还阳。”言罢,她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玄真元君立刻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她却躲开了

      “若是元君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真这么爱他?”

      “是。”她回答的很坚决。

      “爱到可以不去见他?”玄真元君不死心地问到。

      “我只要他活着。”

      “行行行,你伟大,你且起来吧,我答应你了。”玄真元君无奈的说道。

      “你莫要反悔。”白笙有些怀疑的说道。

      “我玄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样,便是极好。”一缕阳光射进来,映亮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傻子,我不是更爱孩子,那只是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如果宝宝的爸爸不是你,那就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只爱你。

      玄真元君走到秦朗身边,“她要你好好活下去,并苦苦哀求我送你还阳,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时候秦朗已经平静下来了,呆呆的看着前方,眼角流露出些许自嘲。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罢,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可没有再说什么。

      白笙,我恨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我恨你,可抵不过思念。

      三年后,

      医院ICU——

      “快,通知主任,35床病人醒过来了。”

      “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再留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主任医师对一病房的医生说道,人们瞬时如释重负,这个病人他们跟了三年,他绝对是生病界的天花板,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在添加病发症,他们曾无数次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但他们心里也清楚,经历这么一番折腾,他的器官早已经衰竭,恐怕时日已然不多。

      一弦一柱接到消息后,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医院来,秦一弦先到达医院,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正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经过三年的沉淀,他的气质有些清冷,但秦一弦还是扑了上去,憋了一路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爸爸,你好起来了是吗?你好起来了。”

      秦朗侧了侧首,看着这张和白笙有几分相似的脸,有些恍惚。

      轻轻拍了一下秦一弦的后背,“没事了,弦弦。爸爸没事了。你哥哥呢?”

      “哥哥也在赶过来,估计快……”话语未落,病房的门已经被大力打开。

      “爸。”秦一柱右手扶在门把手上,看到秦朗好端端的坐在病床上后,一颗很沉重的心忽而轻松了,立刻大踏步地向前走来。

      “我这是怎么了?”其实他想说,他为什么还活着?

      “您三年前,在我们十八岁生日时,去看母亲之前吃了安眠药,但我在此之前已经把家里所有的药都换成了无色无味的维生素。您没有怀疑,后来墓主人看您倒在母亲的墓碑前,立刻送您去了医院。”

      秦朗听着秦一柱头头是道的分析,大脑高速运转着“那,我为什么还会昏迷三年?”

      “因为您把家里所有的药都吃了,药物剂量太大,造成了昏迷,您潜意识中一直不愿意醒来,所以尽管我把您带去国外去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可还是没有好转,甚至引发了一系列病发症。只是今天,您突然醒过来了。这不仅是我和一弦不敢,这是连医生都不敢保证的事情。但好在,您醒过来了。”说罢,21岁的英俊少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两个浅浅的梨涡衬得他格外耀眼。

      “爸爸,您能醒来我和哥哥真的是太高兴了。”秦一弦一脸天真的笑盈盈地拉着秦朗的手道。

      闻言,秦朗的眸光却黯淡了些。心口抵制不住地疼。

      他连活着,都是应了笙笙的要求。他从计划自杀到自杀之后他都没有后悔过,可唯独现在,看着两个孩子说高兴爸爸好起来时,他才终于发觉,他这个做法是多么的自私。

      这是他和笙笙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本该是最幸福的,可他们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现在他这个自私的父亲连他们唯一的父爱都要割舍去,他不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个好父亲。想到这里,秦朗惭愧的低下了头。心口也越发绞痛。

      笙笙,我错了。
      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尽全力去做。

      N年后的一天,秦悠然走在街上,有街头记者问到

      “小姐姐,你听过最动人的故事是什么?”

      秦悠然顿足:“我觉得是我哥哥的故事,我哥哥有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女孩叫一弦,男孩叫一柱。”

      “这名字还挺奇怪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秦悠然哽咽:“因为我嫂子在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去世了,哥哥为了纪念他们之间的华年,特地引用了《锦瑟》里的一句话……”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终于在秦朗51岁这年,
      他找到了她的笙笙。

      黄土白骨,
      即便是死亡
      也再不能把他们分开了。

      ——番外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番外——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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