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小孩》病小灵

5、第五章

　　二十二中的对面，是一所废弃了的二本私立大学，大学校园里有一个体育场，附近的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打篮球，踢足球。

　　付小洁在校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几罐冰啤酒和汽水，提着往足球场走。
　　路过消火栓时，还对着箱门上的蓝色镜子照了半天。
　　她扎了个丸子头，抹个玫瑰色的哑光口红，上面是露脐的紧身短袖，淡紫色显得肤色白，下面是浅色牛仔短裤。
　　青春靓丽。

　　付小洁和占易还有许飞，秦鹏他们都是一个初中一个班出来的，考的成绩也差不多，就进了同一所高中。
　　二十二中的学校里，不知道多少成天不搞学习，就想着搞男人的小太妹盯着占易。
　　她碰巧和占易是一个班的，明面上暗地里不晓得给他挡过多少次桃花运。
　　她说过，说和占易是一对，也说过占哥外面有女朋友，最后甚至连搞基这钟话都讲出来了。
　　她喜欢占易，几乎是毫不掩饰的。

　　足球场上，绿草茵茵，球门是白色的铁杆子，下面挨地的那一圈已经不好用了，随便来两个活人，一边一抬就成了个可移动的球门。
　　阳光刺眼，付小洁用手遮着额头，她出门急，忘记带伞。
　　球场边上的休息架是阶梯式的，淡蓝色。

　　许飞坐在最上面的一层，看得远，他转头刚好瞅见付小洁。球场很大，隔了这么远，他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了一嗓子：“付小姐！！”
　　“小姐你妹。”付小洁低声咒骂了一句，还是踏着步子往许飞那边走。

　　“占哥呢？”付小洁扫视了一轮他们坐着的七八个人，都穿着黑白色的球衣，整齐划一，就是没看见她心心念念的那抹重色。
　　“占哥上补习班去了。”许飞的那个班字还带了儿化音，有点调笑的意思。

　　“哈？”付小洁张着嘴，不敢相信的模样。
　　“什么补习班，足球进修班吗？”她惊讶过后问了一嘴。
　　许飞摸摸鼻子，答：“数学班，就花夕跳街舞楼下那个。”
　　付小洁不解的问：“他…脑子是不是进啤酒了。”
　　许飞扯了下嘴角：“人家追妹子去了。”

　　“什么妹子？”付小洁警惕地问。
　　“不晓得，没看着，占哥说是初恋情人，还有什么小白兔…”许飞摸着头发回想着占易说的话，现在想起来，还是，真她妈别扭。
　　“初恋…”付小洁若有所思地嘀咕着。
　　“我这儿有伞，撑不撑，回头给你晒黑了。”许飞从书包里取了一把专门给付小洁备用着的太阳伞。
　　身边的秦鹏和另一个黑皮寸头狠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付小洁把塑料袋放在第一级的台阶上：“你们一会儿踢足球的吧。”
　　秦鹏：“是啊，嫂子～”
　　许飞别过脸笑。

　　付小洁眯着眼睛，没搭理他们的暧昧起哄：“占哥来吗？他这会儿就在上课吗？”
　　许飞看了看手机，说：“就这会儿，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两点到五点…”
　　付小洁淡淡地撂了一句：“那你们踢，我先回家了，天热…”
　　许飞挥着手，笑着和她说了拜拜。
　　付小洁转身的瞬间，他撤下了脸上的笑容，空落落的，有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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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周一，刘丽娟已经去上班了，家里空空荡荡，只留尹则灵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画画。
　　小阳台是带拐角的，不是落地窗，窗台上摆了几盆多肉植物，桃花姬最显眼，粉粉嫩嫩的，像被烈阳晒羞了脸。

　　房间里电脑的消息提示音响了一次。
　　她放下画笔回了房间。
　　是陈曦月发的消息，她们是高中室友，也是两年的同桌。
　　月色迷人：在不在呀？
　　灵灵子：在！
　　她刚发出去。
　　一个视频电话直接拨过来了。
　　“有没有想我啊～”电脑屏幕上，陈曦月的一张大圆脸占了整个画面，她故意凑得近，尹则灵被吓得一颤。
　　“没有…”她笑着说。

　　“你暑假作业写哪儿了？”
　　当代学生假期经典三问。
　　你作业写到哪儿了？
　　还有几天开学？
　　今天星期几来着？

　　尹则灵抿了下嘴，嘴角要笑不笑的，不知道当不当说。
　　对面：“你又写完了？”
　　尹则灵冲她眨了眨眼，忽闪忽闪的。
　　“你是个人？大家都放暑假，你怎么能写作业啊！！”
　　“要不…给你抄？”尹则灵看了看旁边的墙，又看了看她。
　　“你倒是愿意借，我抄都懒得抄。”陈曦月努着嘴说。她是平刘海，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没出门了，头也懒得洗，油到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像个唱戏的。

　　陈曦月：“你最近出去玩没？”
　　尹则灵摇头。
　　陈曦月：“晚上出不出来，我们去吃烧烤。”
　　尹则灵：“晚上几点啊…”
　　刘丽娟管她管得太严了，天黑就不让出门，要出门不能是一个人，随行一起的人还得刘丽娟认识的，打过招呼才行。
　　陈曦月：“八点吧…”
　　尹则灵：“太晚了，出不去。”
　　陈曦月：“你妈几点下班啊？”
　　尹则灵：“七点左右吧。”
　　刘丽娟暑假在补习机构做老师，下班时间比正经在学校上班晚一些。
　　陈曦月：“那五点钟。”
　　尹则灵思考了片刻，五点钟刚好是她数学班下课的时间，今天是第一次上课，也许老师还要拖一会儿堂，晚下几分钟。
　　尹则灵犹豫片刻，怕时间来不及，说：“还是周末吧，我今天有课。”

　　陈曦月也知道尹则灵上暑假补习班的事情。憋不住出言吐槽：“我说阿姨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吧…就你那成绩用得着补课？”
　　陈曦月说着说着，想到尹则灵的成绩和自己的烂成绩，哀叹着嘀咕：“同样都是宜城重点高中的学生，我怎么就这么垃圾…”
　　尹则灵笑笑，没说话。

　　电脑旁边的一块画板上，挂了一个很老式的日历，封皮是大红色的，金边的金属框子，菜市场里卖两元一个的那种。
　　她不经意瞥了一眼，上面的日期已然翻到了八月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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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好。”
　　“又来上课的啊。”培训机构看门的保安大叔挂着和蔼的笑意，热切地同她打招呼。

　　尹则灵柔柔地笑笑，乖得没法。
　　她没和大厅的保安解释她今天是第一次来上课，上次只是来报名的。
　　“嗯。”
　　她收了伞，外面的阳光热辣辣，伞的布料烫着她的手，她随意卷了几下，把这个烫手货塞进了书包里。

　　补习班在二楼，楼层太低，她懒得坐电梯，抬步往楼梯间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时间，约莫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她从来是很守时的人，平常和人约也喜欢早到。
　　教室在二楼左侧的最里一间。

　　尹则灵刚刚推开门，就愣在了原地。

　　开门的声音不小，引得坐在椅子上的人回顾。
　　他穿纯黑的短袖，懒散地斜靠着椅背，听到声音微微转头，额前的碎发微遮眼帘，脖颈的筋肉随着侧头的姿势绷紧，充满野性的性张力。
　　他看她的眼色很闲散，没有讶异，像是知道来的人会是她一样。

　　尹则灵站在门口久久未动，缓缓瞪大了眼睛。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相遇震到了。
　　为什么，又会遇见他。
　　他不是报的什么一对一辅导班嘛。
　　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栖文坐在小黑板旁边，看见尹则灵来了，慢悠悠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看着走廊地板上的一片金灿灿的盛阳，对着她说：“把门关上吧，外面很热。”
　　“嗯。”
　　尹则灵有些失神地回身把门关上。

　　许栖文看看这两个人，熟稔的套话脱口而出：“你们两个认识吗，要不要我介绍一次。”
　　尹则灵的手垂在身侧，细白的手指紧攥着裙子角。空调的冷气从鼻尖钻进去，凉幽幽的洗着她的五脏六腑，心也凉成一片。
　　她没说话，唇抿成一线，沉默着站在原地，像一尊不会动的神女像。
　　她不想待在这里，她想换班。

　　占易盯着她，闲闲地开口说：“不用了老师，我们认识。”
　　说得像和她多熟一样。

　　许栖文应声点头说：“行，那我就不介绍。”
　　她看了看黑板旁的小桌子，又环顾几眼四周，墙上的钟拨到1点55，还有几分钟上课，她遂扭身去了内间拿教具。
　　像上次在办公室里一样，又独独把他们两人圈在一个房间里。
　　短短一两分钟。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她怯生生的，细白的小腿杵在原地，既没有想坐下的打算，视线飘忽着，也不敢直视他的眼，仓皇无措地像一只被逮住了尾巴还想着钻空子逃跑的小兔子。

　　他点墨似的一双眼，侧目看她。
　　而后把手放在她要坐的椅面上，纤瘦的骨节白净冷冽，他食指轻抬，敲了两下椅面，频率很缓，声音有点闷。
　　那是一个指示。
　　明晃晃的意味，像恶魔在冲着她招手。
　　他坏笑着地冲她道：“尹同学，过来坐啊。”

　　她不想坐，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