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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登堂入室的局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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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入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局长,他只在单位员工的照片公示墙上见过局长的照片。
陆仁不太清楚非自然生物的审美标准。但是从一般人的角度出发,陆仁觉得如果连证件照都能拍得这么好看,那真人应该就是传说帅得中能让小姑娘咣咣撞大墙的那种类型。
这张好看得有点过分的照片下面,写着局长的名字:司渊。
陆仁心想:“连名字听上去都特别装逼,好看的脸,特殊的身份,加上拉风的名字,妥妥是X点男频的某个男主无疑了。”
有趣的是当陆仁真的见到司渊本人以后,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不是外来人口调查局,而是在陆仁家的阳台上。
那是四月的一个普通夜晚,清明已过,谷雨未至。正逢槐花的花期,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香甜。
作为一个独居男子,陆仁过得说不上多精致,但却也算得上规律整洁。
那天陆仁吃完晚饭打了一局游戏,然后想起阳台上刚种的两盆花还没有浇水,于是老老实实起身去浇水。谁知刚打开阳台的门,就看见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看着阳台上的这两株植物。
说起来这两盆花也是陆仁从单位里捡破烂,淘回来的。
那时他刚刚入职半年,这两盆东西从四楼的某个不知名的办公室里被丢了出来。当时这两盆东西的叶子全都枯萎了,已经奄奄一息。陆仁那一阵子在某乎上看了很多关于房间小清新装修的鸡汤,想着种两盆花来改善下居住环境。然而去花鸟市场看了半天,大盆的绿萝实在是太贵了,生活本就不富裕的他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就打了个申请就把这两盆花带了回来。毕竟养不活也没有损失,何况花盆还这么好看呢。
他的领导雨师大人也很大方,说对人体没什么伤害,喜欢直接带走就好。
他美滋滋地用小电瓶把两盆花拖回了家,把枯萎的叶子和枝干用剪刀修剪干净,然后每天定时浇水和营养液。这两盆花生命力还挺强,时间一天天过去,不仅没死,还长得越发茂盛起来。
对于阳台上多出来的“人”,陆仁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身姿挺拔,身材颀长,穿着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足蹬一双锃亮的皮靴,这身行头,虽然陆仁认不得,单看面料也知道价格不菲,得出结论:肯定不是入室抢劫的。半夜在自家阳台上看见一个“人”,陆仁倒是表现得很淡定,毕竟他家住在五楼,能在半夜悄无声息上来的伙计,也不是单凭他的惊恐就能应付的对象。
正思考着呢,背对着陆仁的男人转过了身,直直地望向了他,他长着一双风光霁月的眼睛,细长的凤眸中波澜不兴,淡泊悠远。轮廓深刻,鼻子英挺,貌美却又不女气。
陆仁看着他觉得似乎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终于认出了这是挂在单位照片墙上的大老板,于是他礼貌地发出了问候:“局长好。”
听了这句话男人微微蹙眉:“你认识我?”
陆仁内心默默吐槽:“你站在我家阳台上你还不认识我。”
但他嘴上却老老实实道:“我是后勤部的陆仁,负责保洁工作。”
司渊应该是对陆仁一点印象也没有,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了那两盆花:“这是你种的?”
“算是吧,前一阵子四楼的办公室不要的,我想着带回来改善下住宅环境,美化居住空间。”
司渊这才把目光投向陆仁:“你救活的?”
陆仁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却发现司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但司渊并没有解释,他只轻描淡写道:“好好养。”
陆仁心里暗暗思忖,虽然早就知道这花不是人间的品种,但一直养着没有什么异常,久而久之也只当成是普通绿萝照看,如今竟然连局长都要特地来看一眼,难道是个什么神奇物种,能帮忙走上人生巅峰不成?于是他表达了一下内心的疑惑。
司渊摇了摇头:“只是不太好养活而已。”
陆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司渊虽然看上去并不好接近,但意外的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他甚至耐心地解答了陆仁在种植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陆仁正打算进去给司渊泡一杯茶的时候,司渊却委婉地拒绝了他:“一会儿还要出现场。”
陆仁表示了理解之后,司渊便离开了,于是陆仁终于知道司渊是怎么出现在他家阳台上的了,因为他亲眼看见司渊从一幢大楼的楼顶飞到另一幢。看来也是路过他家楼顶的时候顺便看见他家阳台上的“绿萝”所以才停下来看了看。
陆仁暗自嫉妒了一下司渊本人比照片上还要俊美的脸之后,便毫无心理压力地回屋睡觉了。
陆仁并不关心所谓的“出现场”是什么意思,他清楚地知道,司渊与他的“现场”对于自己来说,都只是另一个毫无交集的世界。
后来偶尔有一两次,陆仁也会再次在自家的阳台上遇到司渊,司渊有时候是正在赶往“现场”,有时候是从“现场”回去的路上,他总是顺道路过来看看植物的长势。陆仁也问过为什么对这两盆“绿萝”这么关心,司渊只答:“只是有些怀念罢了。”
有时候只是看一眼便走,有时候可以留下喝一杯陆仁泡的茶。但由于能惊动司渊的案子并不多,所以他出现的频率也是屈指可数。
但奇异的是,一来二去他们也成了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至少在陆仁眼里算是。他们甚至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和微信,虽然双方都从来不曾主动联系过。
那两株植物一直没有开过花,但长势喜人,郁郁青青的。后来有一天司渊来的时候陆仁正好煮了红豆小圆子,他自然而然地盛了两碗到阳台上。
陆仁觉得光埋头苦吃好像也不太合适,就随意地聊了两句:“说起来,你知道我这两盆花到底是什么品种吗?我怎么从网上也搜不到?”
司渊看着他碗里奇怪的甜品皱了下眉头,然后默不作声地把那碗小圆子放在了手边,似乎并没有下口的意思。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陆仁的问题:“这不是花,这是两棵梧桐。”
陆仁盯着新长出来的叶子研究了半天:“梧桐吗?我怎么看着跟街上种的那些长得不太一样。”
司渊对此十分淡定:“品种不一样而已。”
然后话题就又扯开了。
不过司渊有时候也会来得不是时候,有天晚上陆仁熬夜正喝着啤酒看篮球比赛呢,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阳台的门。陆仁没有办法,几乎是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地跑去开了门,开门一看,果然是司渊。
在司渊开口前,他反而先说话了:“别说话赶紧进来,比赛正到关键时刻!”
他一般都是等司渊先说话以后才会倒杯茶,安静地跟他聊上几句天,从来没有这么强势过。
陆仁见司渊愣了一下就没有动作,他心里这个着急啊,比赛后续还在等着他呢。
于是陆仁便走到了司渊背后,推着他的背往前走,嘴里催促着:“快点快点。”
被推着往前走的司渊没有挣扎,最终顺从地按照陆仁的意思坐到了沙发。然后陆仁喝了一口啤酒,又拿起薯片嚼了一口。口齿不清地对司渊讲:“啤酒在冰箱里,要喝自己拿,我先看完这局球赛。”
那天晚上,司渊在陆仁激动的讲解中,终于搞清楚了篮球规则,并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场篮球比赛。
陆仁支持的队伍输了,他生气地砸了遥控器,然后他问司渊:“那个后卫是不是个煞笔?球能这么传吗?”
司渊点了点头,顺着陆仁的话分析了几句,于是陆仁就更来劲了。
他拉着司渊数落了人家一晚上,越说越气,越气越说。等他眼皮渐沉睡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
喝酒又熬夜,陆仁不出意外地没能起得来床。
据说那一天,后勤组组长雨师久违地接到了局长的电话。
局长是来给单位的保洁请假的,他说:“他今天应该起不了床了。”
“……”
雨师默默地点头说好,心里却是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起不了什么?为什么起不了?为什么是局长打的电话?发生了什么?”
千言万语到最后汇聚成一个念头:千万不要问为什么,他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更何况这可能是个要命的秘密。
这件事小范围地在单位的高层领导中传播过,成了众人心中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直接导致后来陆仁上班的时候,发现过不少奇异的眼神,他感觉莫名其妙的同时,却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当一只长着三条腿的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你绝对只会感觉到槽点太多无从下口,而不是去找那只鸟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