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准故

2、恣意

　　夜晚，城市依然灯火通明，热闹的很。
　　“疼……我好疼，为什么……妈妈，救我。”沈似蜷缩在房间角落里，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明明妈妈就在外面，他却没办法走出去，他太疼了，全身都疼，疼到想死，他自杀过可是被救回来了。
　　过了好久，才不疼了。沈似撑着墙慢慢的站起来，手还在抖。沉默的看着撒了一地的药和水，一想到又要买药了就烦躁。沈似觉得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
　　沈似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看着客厅里沙发上妈妈的背影，“妈妈……”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疲惫。
　　妈妈似乎听出了声音里的不对劲，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立刻从沙发上下来跑向沈似。“乖乖，你怎么了？又发病了？还好吗？要是很疼的话我们去医院？”见沈似一直不话说，以为疼的说不出话，立即拉着沈似朝大门走去。
　　“妈妈，我都自己下楼了，不用去医院了。沈似看着满脸担心的妈妈无奈的很。“是喔……还不是因为乖乖脸色不好，妈妈心里着急没想那么多嘛。”话语中带着点孩子气。
　　沈似看着孩子气的妈妈笑了笑:“好啦，说正事，我明天要去买药。”
　　“嗯？”
　　沈似看着一脸问号的妈妈扶着额无奈解释道:“发病手抖，药撒了。”解释完就看着妈妈盯着自己“嗯？”妈妈笑了笑回道:“乖乖，我疑问的不是你为什么要买药，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要买药或者不舒服直接去医院，医院里很多人都认识你。至于钱，你秦叔和秦婶会告诉我。乖乖你刚发病，现在应该很累，洗澡完休息去吧，一身汗。”话完推着沈似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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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似收拾完房间，洗完澡，坐在书桌看着书。突然敲门声响起，沈似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开门，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弟弟“怎么了？”
　　傅安紧紧的攥着衣服下摆“哥，我能和你睡吗？”
　　沈似笑了笑，他知道傅安是想陪着他。“嗯……进来吧，你先睡。”说完便让开了。
　　傅安趴在床上看着从自己上床之后一直在看书的哥哥“哥，你不累吗？都10点了！”
　　“嗯？怎么还没睡，一直看着我？”沈似听到傅安的声音转身看见趴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傅安并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盯着沈似“哥，你不累吗？你每次都这样，我和妈妈会心疼的。”话语间多了点嗔怪，好像在述说对沈似逃避问题的不满。
　　沈似被傅安盯得头皮发麻只能妥协“累啊，怎么可以不累”可累又怎样，又没方法让我不累。“好呢，一起睡吧。”
　　傅安看着沈似眼里的疲惫不禁开口:“哥，以后我帮你，你就不会累了。”
　　沈似无奈道:“好，睡吧。”可我能活到你成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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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沈似靠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才6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沈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就发呆吧。过了一会儿，沈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傅安，无奈只能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
　　沈似刚拿起毛巾准备擦脸，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傅安还未睡醒一脸茫然的看着沈似:“哥？你怎么起这么早？之前怎么没见你起这么早。”
　　沈似好似被吓到了，几秒中后“啊，看书，你接着睡吧。”
　　听到这句话，傅安立刻清醒，走向沈似，把脸埋在沈似怀中。
　　沈似看着怀中的傅安疑惑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傅安并没有说话，沈似也不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傅安，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能看的出在哭，但沈似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哭。
　　过了一会儿，傅安抬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哥哥，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什么？”沈似并不清楚傅安指什么。
　　“是不是每天早上晚上都看书。”傅安用他那哭红的眼睛，狠狠地看着沈似，好像在说你要撒谎我就吃了你。
　　沈似有些想笑，但现在这情况不能笑，无奈只能开口:“嗯，一直是这样。”
　　“哥，我都替你累。”
　　沈似淡淡的笑了笑“可是我并不是很累啊。”
　　傅安从沈似怀中出来，站在沈似面前面无表情看着沈似“哦，所以你发病的时候不累不疼？所以干嘛吃药？”傅安知道这些话伤人，但沈似不注意自己的身体，难道他不清楚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嘛。
　　沈似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苍白，全身发冷。
　　傅安见沈似脸色苍白也深知自己不应该说那些话，说了句对不起便回自己房间的了，沈似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全是泪痕，才知道自己早就哭了。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终究没有多长时间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几分钟后，沈似无奈重新洗完脸，整理好床，走向书桌。坐在椅子上拿着本心理学的书，可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心里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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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沈似看了看窗外。他并不想出门，但没有药，他也怕自己出什么问题。无奈只能拿起手机出门。刚走到楼下就看见自家弟弟准备出门，轻轻的咳了一声。咳嗽得声音很轻，无奈环境太过安静。傅安僵硬着身体看向沈似“哥，我就去出找同学玩，不是干坏事。”语气格外小心。
　　沈似没有说话走到傅安身前，看着傅安，几秒钟后“我又没说不让你出去，钱带够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傅安回道:“钱够了，晚饭之前回来，如果没回来的话就是在妈妈哪里。”
　　“嗯，知道了。”沈似清冷的声音带着疏离。
　　傅安还小听不出来话语中的疏离只知道可以出去玩了，带着喜悦的心情去门了。
　　沈似太过于敏感胆小自卑了，一遇到过不去的坎、想不通的事、过不去的人，就想逃避。
　　——
　　沈似看着面前的高楼，喘不过气。太高了，楼顶标志医院的几个大字，压着沈似。他不喜欢医院，但他来了太多次，多到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要认识了。
　　沈似走进医院，有一位护士认出了他了“沈似？又来了，这次出什么事了？”“买药，我先去找秦医生了，再见。”说完就走了，并没有听见那位护士小声说的话“真是心疼他啊。”
　　“秦婶，是我沈似，你在吗？”沈似看了眼门上贴的标志，直接敲了敲门。“小似啊，门没锁，进来吧。”声音从里穿出。沈似回了句好便打开门，走了进去，看了眼秦婶，转身关好门，坐在空椅上。“秦婶。”
　　“嗯，小似你最近怎么样？”
　　“嗯……挺好的，不过药的副作用……”
　　“小似啊……不是我唠叨，你可以减少药量但绝对不能私自停药。”神情严肃的看着沈似。
　　沈似情冷的声音里夹着无奈“秦婶，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是学医的。”
　　“呵，以前不知道是谁私自停药，结果难受来医院的。”一脸我会信你？
　　“嘿嘿，以后不会啦，秦婶～”
　　“好了，别撒娇。你秦叔让我告诉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没药了跟他发消息。”
　　“嗯，知道了。每次来，你们都这么说。”
　　“我们说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听过。”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药单给你，你去拿药吧。早点回去。”
　　“嗯，再见秦婶。”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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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似提着药走出医院，想了想，便去了江边。
　　天气很热，江边没有什么人。沈似找了一处干净的坐下，药放在旁边。
　　沈似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繁华地带……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我要选医学……
　　为什么没有人救我……
　　最后沈似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往前走别回头，你就能离开。沈似慢慢的站起来，两眼无神，直直的向前走。
　　突然，腰被一只手拦住往后拉，到了岸上，沈似才彻底清醒。沈似看着带他上来的人，是位少年，不得不承认长得很帅。少年站在沈似面前，背对阳光，神色慌张。
　　少年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沈似，给了他希望。
　　少年心动，转瞬即逝。
　　少年看了看沈似，发现没出什么事，便坐在沈似旁边，开口询问:“你没事吧，为什么想不开？”
　　“我……我没事，我就突然间……”沈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就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循环。相信他，他会救你的。
　　“嗯……不想说就不说吧。”说完也不在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太阳很大，两人的衣服也渐渐的干了。突然，少年开口问:“药是你的吗？”
　　“啊，是我的，怎么了。”沈似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眼神暗了一下，心里想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可他不知道，这位少年曾经也是患者或者说现在也可能是。
　　沈似到最后也不知道，他爱的少年，跟他一样。
　　“没事，我就问问。对了，我叫江恣，江水的江，恣意的恣，你呢？”江恣带着微笑，像太阳。
　　“沈似，相似的似”
　　“我救你了，可以交个朋友吗？这样你不舒服可以找我。”
　　“可以啊。”
　　江恣像光一样照亮沈似，所以沈似想接近光，而江恣只是想帮助像他一样的人。
　　后来，两人加了微，便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