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容易心软的女人 ...
-
乔瑷仪仅凭本能也知道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男人一定有莫大的问题，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拿舒季惟手里的那张手机卡，但是手伸在半空，她还是收了回去。
这种无礼的行为，她还是做不出来。
“找个地方喝杯东西吧，我请你。”乔瑗仪主动说。
舒季惟摇摇头：“应该让我请你，提前祝你和Derek新婚快乐。”
她们相对默立了一会儿。
乔瑷仪没有召她的坐驾，待一辆计程车过来时，她招手叫停了这辆计程车，和舒季惟一起上车。
计程车驶向乔瑷仪常去的一家欧风咖啡馆。
低调精致，门可罗雀，正是乔瑷仪最喜欢的风味。
舒季惟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所，她更喜欢人稍微多一点的环境，那让她觉得安全自在。她没法像乔瑷仪她们一样，习惯这种安静奢华的氛围，整个店堂只为那么三五个人服务，所有的侍者都穿着干净的制服，无声地穿梭在客人四周，随时等候满足你一切需要。
尽管心知他们绝不会有意倾听或者观察自己的举动，但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依然让舒季惟觉得不舒服。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她问乔瑷仪。
乔瑷仪半低着头，用咖啡勺在杯子里来回搅动：“我应该先祝贺你。”
舒季惟摇摇头：“许枫求婚，只是玩玩的。”许枫说过他真正的目标是乔瑷仪，所以舒季惟提前替他解释了一下，替以后的事情备案。
乔瑷仪难得地替许枫说了回好话：“别这样说，其实许枫也不是像他表面上那样上那样差劲的，至少他很会哄女人开心，这也算一个优点。”
舒季惟听着乔瑷仪的评价，想象许枫本人听到这些话时的反应，不由地想要苦笑。
乔瑷仪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又追加了两句：“至少向女人求婚，是一个男人在表达他的最大尊重。”
“你真得希望我嫁给许枫？”舒季惟忍不住问她。
乔瑷仪不说话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说多了，严格地说来已算是失礼。
舒季惟真是替许枫担心，任重而道远，不知道一向爱面子的他是否后悔给自己选了座太费事的高山。
“你和Derek，什么时候会举行仪式？”
乔瑷仪摇摇头：“我不知道。”
舒季惟勉强笑笑：“也对，以你们乔家和他们骆家的身份，婚礼一定要好好准备才行呢。”她很后悔问出刚刚那句话，以她和乔瑷仪的身份，讨论这种话题真是古怪至极。
乔瑷仪忽然抬起头来盯住她：“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因为Derek根本不会和我结婚，所谓的求婚只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
舒季惟被她这句话惊住，有点张口结舌：“这个……你……”
但乔瑷仪的表情显示她这句话绝不是开玩笑。
舒季惟被她的表情震动，不由自主地安慰她：“不会的，你刚刚说过的，求婚是一个男人在表达他的最大尊重，Derek他……”
舒季惟顿了顿，仍然说完：“他不会这样对你的，他很看重你的。”
乔瑷仪神情有些惨淡：“我知道他很看重我，他宠我纵容我，但是绝不会娶我。”
舒季惟怔怔地看着乔瑷仪，她相信乔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求婚那件事，是我让记者乱说的，”乔瑷仪低下头向她道歉，形式有一点郑重，“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对不起。”
“没……没关系。”舒季惟条件反射地说了没关系之后，才发觉这真是个古怪的回答。别人因为抢了她的男朋友而道歉，她却说没关系。
何况，在这件事上，或许她对骆承杰有怨，但对乔瑗仪，她无话可说。说不上是谁对不起谁，只不过大家都是女孩子罢了。如果她可以在今天怪乔瑗仪抢走了骆承杰，那乔瑷仪同样可以反驳说她只不过是把原属于她东西再抢回去罢了。
“没有人会注资给新城，如果他不跟我结婚，爹地也绝对会袖手旁观。我曾经跟Derek说过，我们可以假结婚，骗过骆伯伯和我爹地，帮新城渡过危机，我不会管他任何事，包括……包括他跟你交往……但是，Derek不同意这样做。”
舒季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你……”
“所以我只好逼他。”乔瑷仪昂然道。
舒季惟沉默，第一次，她有点同情乔瑷仪了，这个养尊处优、与世隔绝的千金小姐，也要承担那么多的痛苦。
“但是我没有筹码。”
舒季惟看着她，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以乔瑷仪的身份和骄傲，要跟她说这些事情。
“请你帮我。你说过，不管你爱不爱Derek，你都不希望看着他失败的对吧？”
“我……”舒季惟万万没想到她是来跟自己借筹码，“如果连你都没有筹码的话，那我就更没有了。”
至少她和骆承杰之间还有二十年的情分，而她舒季惟，有什么呢？骆承杰不是乔宇，在他而前，舒季惟甚至连一个平等的感觉都没有，更别提其它。
乔瑷仪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目光很奇怪，像是在看着她想要看破她的灵魂，又像是想要透过她看到她身后的世界，她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他喜欢你的。”
“不可能。”
乔瑷仪坚持己见：“是真的。”
舒季惟想要反驳，但看见乔瑷仪的表情的一瞬间，她那句反驳的话就咽进了肚子里。
不管她相信不相信，都不应该和乔瑷仪争论这个问题，因为那对乔瑷仪来说太残忍了。
乔瑷仪刻意漠视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觉，以一种淡漠的、平静的语气说：“也许你不相信，但Derek真得喜欢你的，别说我对他有二十年的了解，就是单凭直觉，我也能感觉到谁是我真正的敌人。”
轮到舒季惟沉默了。
“新城集团对Derek来说很重要，如果新城出事，他会失去很多，绝不只是事业和钱。所以，拜托你帮我。”
“我仍然不相信你的话，但是，”舒季惟轻声道，“如果你觉得我能帮得到你的话，你说吧。”
“我知道这样说很无耻，但是……”乔瑷仪微微垂下目光，“那天在游轮Party，有人拿走了录影仪的存储卡。”
这是舒季惟的噩梦，永远提醒她，在这个华丽国度里，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错是多么危险的事，她只希望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最好连她在内，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有人来跟你交易存储卡的事，”乔瑷仪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道，“能不能交给我处置？我有把握，他绝不会眼看着他喜欢的女人身败名裂。”
舒季惟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乔瑷仪不是开玩笑，她今天晚上的话，没有一句是开玩笑。但舒季惟万万分地希望她刚刚说过的话，只不过是自己听错了的幻觉。
她没有能力卷入更多的事，在这个莫测的世界里，自保尚且为难，她更没有能力去参预别人的兴衰起落、生死安危。她清楚自己最适合的，只是做一个看客。
但同样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骆承杰垮掉，她也没办法干净利落地拒绝刚刚对她合盘托出诚恳相求的乔瑷仪。
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这是安姐曾经警告舒季惟的缺点，舒季惟记得很清楚，因为安姐说，名利场就是一个乱世，只有枭雄才具备白手起家的可能性。舒季惟当然不是，她的个性，最适合生长在皇宫里做笼中的金丝雀。
别人都渴望自由，只有舒季惟，她想要的是一份长长久久的束缚。
乔瑷仪轻轻伸手盖上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低声道：“能不能答应我？”
忽如其来的温度惊醒了舒季惟，她注视着对面的乔瑷仪。
“如果你要嫁给许枫，我会尽我所能送你一份最完美的礼物，拍戏也好，唱歌也好，无论你想要怎么发展，我都会尽力帮你。如果……如果你仍然决定跟Derek在一起，我不会妨碍你们，这件事结束以后，我立刻回英国……”
舒季惟摇摇头，凝视着乔瑷仪。
她立刻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跟你签订协议。”
舒季惟仍然摇头。
她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
如果承诺了将来把存储卡交给乔瑷仪，就等于是答应把一柄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刀，递到了乔瑷仪的手里。
舒季惟就是再粗枝大叶，她也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与乔瑷仪对视、对视、再对视。
诚如安姐所说，舒季惟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天生成了不枭雄。
她没办法眼睁睁对骆承杰见死不救，也没办法拒绝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乔瑷仪。
舒季惟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乔瑷仪听到她的回答的那一刻，一下子抓紧了她的手，注视着舒季惟，她久久没有说话。她没有说谢谢，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清楚，一个谢谢的分量并不足以抵挡舒季惟那句沉重的“我答应你”。
已经答应了，是生是死是对是错就已经豁出去了，舒季惟既不想后悔也不想再想太多，因为那都没有意义。
她勉强笑笑，想要打破这种苦情戏似的古怪气氛：“我们一个是演员，一个是监制，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谈过工作的事。”
乔瑷仪也勉强地笑笑，有点感激不尽冰释前嫌的意味：“我们都不称职。”
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太专注于感情，其它的事情，都成了人生的副业。
舒季惟忽然想起刚刚又见面的安姐：“我有一个朋友，从来都是为了事业而顾不上感情。在她看来，像我们这样不务正业的人，都应该回去玩过家家。”
“你的朋友，是不是TVB的安小姐？”
舒季惟点点头。
乔瑷仪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容易心软的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