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许寒芳和秦煜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赶马车的是一个老汉，他要到镇上去换一些生活用品，许寒芳给大叔甜甜地说了几句好话，老汉就笑呵呵地让他们上了马车。
春耕季节。
田野里，到处是忙着春耕的农民。轰隆隆的拖拉机声吸引着秦煜的目光，他好奇地看着这个冒着黑烟的铁家伙。
到了小镇，许寒芳向老汉道了谢跳下马车。
秦煜站在小镇的街道上一脸的茫然，他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又看看身边的许寒芳，再看看街道上行走的人们，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小镇上行人稀少。
许寒芳看看时间，摇了摇头，已经错过了到城里的唯一一趟长途车。她冲秦煜耸耸肩道：“走吧，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吧。”言罢朝马路对面的招待所走去。
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
窗外，一枝早绽的杏花在风中摇曳，微风吹来，落英缤纷。
秦煜立在窗边，望着飘落的杏花，一脸的迷惘。从昨天到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样，他问自己：难道我真的穿越到了两千多年以后吗？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寒芳从水房洗完头回来了。她边进门边擦着头上的水，脖子上的紫水晶，随着的动作一荡一荡，流光溢彩。
秦煜转过身望着她，目光中荡起一丝柔情，又立刻低下了头。
许寒芳拿起梳子轻轻梳理长发。
秦煜不由自主走到她身后，注视着她漆黑如瀑的秀发，嘴角荡起一丝微笑。他缓缓抬起手伸向她的秀发，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默默退在一旁。
许寒芳把头发束起，转回身道：“今天没有到市里的车了，我们明天一早坐车到市里，然后坐火车……”她回过头正对视上他含情脉脉的目光，话语凝结在唇边。
秦煜闻言一怔，垂手道：“末将考虑不周，末将这就去雇辆马车。”
“不用。”许寒芳拉住了秦煜的手臂。
秦煜的手臂猛地一僵，忙抽回了手，垂手侍立。
许寒芳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对你说过好多次了，我们现在已不是在你的那个年代，而是在我的这个年代。”
秦煜眉心微微一动，答非所问地说：“您应该回到大王那里，大王令末将送您回去。”
许寒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秦煜，你难道不记得我已经跟你回去过一次了吗？”
秦煜茫然抬起头，满脸惊讶。
“你忘了，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遭遇到几国的追杀，我们还被抓到了赵国……”说到赵国，许寒芳猛然想起浩然，心中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一痛，她按住胸口没有再言语。
秦煜低下头思索一阵，道：“您说的这些末将为何不记得？末将只知道这次大王命令末将找到您，护送您回去。末将从咸阳出发已经有半年了。”
许寒芳呆立片刻，旋即明白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时空，交错了！
月光轻轻洒进窗户，把许寒芳的影子投在水泥地面，她挂在脖子上的紫水晶在月光下莹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她立在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她轻轻取下紫水晶，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着。紫水晶里面清晰可见的云纹，是他的血吗？还是那另一个人的眼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在做梦吗？这交错的时空又是怎么回事？秦煜只记得巴蜀之行，只记得身负王命前来寻我，一点也不记得以后发生的事情。难道他跳跃时空寻我寻到这里来吗？那我呢？我又是怎么回事？是否还有另一个版本的前世？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许寒芳信手推开窗子。一股醉人的清香漫进屋来，满树的杏花在月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月光下，杏花里，站立一人，正是秦煜。
“秦煜！”许寒芳唤道。
秦煜朗声回答：“末将在！”他那特有的音色浑厚有力，充满磁性，令人觉得像是来自遥远的梦幻中。
这次，就连许寒芳也迷惑了，她又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想确定一下自己究竟处于哪个年代。看到屋内的摆设，看着自己的衣服，她确定她是在二十一世纪。
“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去睡觉？”许寒芳问道。
“末将……睡不着。”秦煜望了她一眼，低下头。
“为何？”
秦煜低着头，不语。
“你进来。”许寒芳说道。
“是！”话音落，秦煜迈步稳稳当当地走了进来。
许寒芳抱着双臂，望着秦煜道：“秦煜，有话你尽管讲。”
秦煜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末将知道……您不想回去。”
许寒芳微笑，听着他继续往下讲。
“可是，大王真的很宠爱您，也很在乎您……”
“我知道。”许寒芳点头。
“那您？……”秦煜目光中满是惊讶。
“我还知道你也喜欢我。”许寒芳微笑着，狡黠地望着他。
秦煜浑身一颤，涨红了脸，霍地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支地垂首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亵渎您！”他目光闪烁，额头上沁出汗珠。
许寒芳展颜一笑，双手把他扶起来道：“你不用紧张，这不是对我的亵渎。我知道大王向你作揖，让你带我回去，可是，现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秦煜诧异地道：“您怎会知道……”临行时大王对他的叮嘱只有大王和他二人知道，而她如何会知晓？
“你不用诧异。”许寒芳淡淡一笑，转了话题，“其实，我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也有许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秦煜默然不语，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许寒芳长吁了一口气道：“秦煜，我想你慢慢就会接受了。”她向前走了一步，定定看着他道，“时空交错，我回到了古代，经历了我的前世。而你，陪我一同走完前世，又追随我来到今生。或许，因为时空交错，前世的某些记忆你已经忘记，也或许，我们没有走过前世而直接回到了今生。”
秦煜听着这番复杂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
“现在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我就是想回到大王身边，也回不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对我的欺骗……”许寒芳想起嬴政，同样是刺心的痛。
秦煜迟疑着道：“那您……”
许寒芳望着秦煜微微一笑道：“秦煜，你跟我回家，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时代，开始我们今生新的生活。”
秦煜一顿，道：“可是，大王令护送您回去，末将不敢违令。”
许寒芳蹙起眉头，道“可是，我们现在回不去了，回不了咸阳了……”
秦煜沉思片刻，肃然道“末将既然能来，就能够带您回去！”
许寒芳目光轻轻一跳，呼吸停顿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沉吟着道：“不！秦煜，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要回去了！”她想起浩然、嬴政、荆轲，窒息的痛涌上心头。
室内一片沉寂，只有被月光投在地面的杏花花枝剪影，在轻轻摇动。
良久，秦煜点点头，坚定地道：“您去哪里，末将就追随到哪里。”他抬起头望着她，目光中是无怨无悔的执着。
许寒芳对视着他的目光笑了，笑得复杂，有开心，有欣慰，有心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