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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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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善从往昔的记忆中收回思绪,继而同奚蘅微颔了颔首,也不欲再与他纠结此事。
其余峰主更是没有一个插入二人谈话的,纷纷眼观鼻鼻观心。
眼下见着气氛稍有缓和,碧风这才重又抬起脚朝殿中走去,只是在面对奚蘅时难免有些躲闪、尽量避开了与之的对视。
离妄同大师兄说的是‘自重’,对他可就不一定了。
因而作为担起调查闻炀身份一事的碧风则是半点都不敢想、方才若是自己同奚蘅对上,结果会是什么样。
“掌门师兄,这是混元铃。”碧风屏息凝神,将装有混元铃的储物盒递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储物盒上。
混元铃不仅是上玄仙宗的镇宗之宝,在修真界乃至整片大陆都是至宝的存在,常人怕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见到如此宝物,能够抵御它诱惑的更是少之又少。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时刻,闻炀的注意力却并未落到装载着混元铃的储物盒上半分,他此时正眸子一瞬不瞬地盯在奚蘅身上。
这个人……
多少年了,闻炀还从未体会过被人护着的感觉,或许以前有过,但是那样的感受早已被他忘却,又可能……他从未体验过。
可奚蘅却屡屡让闻炀体会到各种新奇的感觉。
答应奚蘅成为他的弟子、再同他一道回到上玄仙宗,一切都是闻炀临时起意,闵善仙尊若是将他调查一番,必定能觉出许多不对。
然这一切于奚蘅而言,似乎都无甚紧要。
闻炀眸光微闪。
无论他怎么样、都是他的弟子……
与此同时,奚蘅略一拂袖,淡淡灵力跃过碧风身前,将他递交过来的储物盒收下。
下一瞬,奚蘅微掀了下眼帘,蓦地就同看着他的闻炀四目相对。
闻炀只从这双眸子中窥见了一片幽邃的墨色,却莫名又有一种他看不明白的晦暗情绪深藏其中、稍纵即逝,待他凝眸看去时,奚蘅已挪开了目光。
奚蘅微侧了侧目,望向闻炀身旁的慕从烟,“本座随你走一趟。”
闻言,慕从烟面上顿时露出笑容,继而恭敬垂首道:“多谢仙尊。”
待慕从烟再抬首时,奚蘅已从主位上走下,其余峰主纷纷起身相送。
见状,慕从烟稍稍移开些许距离,偏过半边身子候在旁边让开道路,有礼亦不失风度。
难怪云童说此人有君子剑之称,确实君子,闻炀忖道,只不过剑法如何却是有待见证。
正想着,奚蘅此时已然行至闻炀身前,擦身而过之际,一道低语落入闻炀耳中。
“跟上。”
***
到最后离开上玄仙宗时,闻炀也加入了前往弥行宗之列。
九霄云鸟舟上,一行三人各据一间。
闻炀在房中静静待了许久,转而便去了奚蘅房间,还不等他敲门,房门就已自发打开。
“师尊。”闻炀进门,行至里间看到奚蘅,倏地顿住。
只见奚蘅半倚在榻边,原本束发的玉冠被卸下,三千墨发如瀑般披散开、直直垂落腰际,铺了满榻,此刻他正单手执着一枚玉简翻看,眼睑半垂着。
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幕,闻炀呼吸似都不自觉地凝滞了一瞬,从他的角度看去,奚蘅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凌厉,周身也似乎透着股清冷。
然这股清冷在奚蘅缓慢抬起首,将目光对准他时又纷纷褪去,惟余一片温和柔色。
“过来。”
奚蘅对着闻炀扬起手。
闻炀怔了怔,仿佛回到了今日在环宇峰大殿中那个当着所有峰主长老的面让他坐过去的一幕,对方也是这样……亲昵地唤他过去。
闻炀脚下一滞,旋即又自然上前,立到了榻边。
明明自己独自一人时淡然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对着他却又……扫了眼难得有这般慵懒随意模样的奚蘅,闻炀不禁多看了看。
“师尊为何要带上我?”
闻炀淡淡收回视线后问道。
因为此次弥行宗之行,将他本欲回一次魔界的计划打断了,闻炀自是要问个清楚,不过他也是有几分好奇——
弥行宗的掌门究竟患了什么病症。
奚蘅收起玉简,正了正身形,最后却是不答反问道:“不想出去走走?”
闻炀略感诧异,“师尊是带弟子出来散心的?”
原以为前往弥行宗才是此次出行的重点,闻炀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回答便也是脱口而出。
奚蘅点头,不置可否。
闻炀一时有些失语。
倘若叫慕如衾知晓他的生死在奚蘅眼中还比不上他散心重要……
以及,如果让上玄仙宗那些峰主长老们听到这话,想必又要在心中给他扣上一顶帽子。
思及此,闻炀才恍然明白过来,旋即眼尾一勾,缓缓眯起一双眸子,“师尊以为,弟子因师伯的话不开心?”
·
闻炀进殿时间不巧,刚好把闵善的话听了个全乎。
所以……
奚蘅才要带他散心。
正想着,奚蘅竟对他笑了笑,忽地伸出手来。
看着伸到眼前的手,闻炀有些莫名,然与此刻他心中的复杂情绪相较起来却又相去甚远。
如此这般的情绪交织下,闻炀下意识上前几步,接着,他微微弯了下腰,将身子压低了些许。
下一秒,奚蘅伸出的指尖点到了闻炀的眉心。
像是被捋顺毛的小猫,因为一点好心情,便允许让人在他的毛肚皮上磨蹭。
奚蘅愕然。
本欲幻化出方才的玉简将之交给闻炀的动作一顿,指腹上传递来的温热触.感叫人留恋,似有些嫌弃对方的手指微凉,闻炀偏了偏头,奚蘅敛眸。
被他轻点着眉心的闻炀因不习惯旁人的触碰、此时眼睫不停上下颤.动着,唇瓣轻抿成了一条直线,带着些淡淡的粉。
片刻后,闻炀略带不悦的嗓音响起,“够了吗?”
他还弯着腰任由奚蘅碰着,细听之下,还有丝丝不自然的僵硬在里面。
奚蘅呼吸都跟着他的说话声轻了轻,心底霎时柔软了一片。
少顷,奚蘅方才扬手,在闻炀直起腰的前一瞬,抬起的那只手又落到了他的头顶,在那柔软的发丝间轻轻抚.弄着,“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