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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一:桃花酿(闻雪砚) ...

  •   今日交易完誊抄的稿子后,书摊老板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导致闻雪砚回到山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山上冷清清的,连虫鸣声都寥寥,只有山顶远远望去有暖光,给这不似人境的地方添了一点烟火气。
      身上突然涌集上无尽气力,奔波一天的劳累好像被瞬间抚慰,闻雪砚不禁加快了脚步。

      还未走近,空气里浮着的浓烈醇厚酒香味熏得他不禁蹙起眉,他定睛看去,只见青年伏在院里的桌上,鸦羽长睫掩住半睁的眼眸,困意朦胧。

      “阿炤?”
      青年微微仰起头看向慢慢走近的他,枕在臂下的黑发被动作勾得带起了一点,覆在他的颊侧,凌乱中无端多了几分撩人的意味,勾得人想要伸手去撩拨开。

      闻雪砚的心情突然就不那么美妙了。

      少年郎的心思总是变化多端的,尽管他很想拂开那作乱的发丝,但硬生生忍住了。
      他沉着脸揽起戚慎宁的肩膀:“你醉了,我扶你回房。”

      “啊……”青年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说话间的温热气息喷在他的耳垂上,“我没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青年挣扎着从他肩头起身勉力站稳,嘴里还嚷着:“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然而话虽是这么说,他没迈出几步路身子便一歪,差点倒在地上,闻雪砚急忙上前扶住他。

      悠悠酒香袅绕四周,柔软的唇瓣不经意间擦过脸侧,惹得少年霎时绷紧了下颚线。

      “好困……”
      青年咂咂嘴不再折腾,乖顺地依偎在无比僵硬的少年身上。

      夜风送暖,桃花酿的香味渐渐沉淀在风里,醺得人晕乎乎的,闻雪砚只觉脸上像是被这酒香灼烧一般,温度节节攀升。

      他稳了稳心神,伸手揽过青年的腰向屋里走去。
      只不过,作为男子,这要未免也太柔韧、太细了,简直像是天生就该被握在手里把玩一样……

      他胡思乱想了许多,待到把青年安稳放在床上时已经出了一身虚汗。

      “唔,好热……”
      闻雪砚还没松口气,青年又皱着眉头乱动。

      他手忙脚乱制住想要翻身下床的青年,猝不及防与那满含雾气的眼对上。
      那眼生得狭长,潮红的眼尾微微上挑,纤密的长睫倾覆在黑眸上,像是含了一团粼粼波动的春水。

      闻雪砚被那直勾勾的眼神一望,心跳霍地漏了一拍,他闪躲着眼神问道:“怎么了?”

      “……”青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抽身离开,却听见身下传来含糊的声音:“别走。”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袖袍被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青年略带委屈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强调一般:“别走。”

      昔日眉间那点凌厉的烙痕在此刻也染上了绯色,凛冽与妖冶的错乱感交织,流露出脆弱的美感。
      许是嫌热,青年不知何时扯开了衣襟,修长的脖颈下隐隐有匀称锁骨的形状,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蚌已经褪下坚硬的外壳,正在邀人品飨嫩滑蚌肉里一点颤颤巍巍的柔软。

      简直,简直让人想要……
      闻雪砚不敢再往下想,慌乱之中他哪里分辨得出青年到底说了些什么,匆匆拉过堆在一旁的缎被为他盖上。

      “热。”戚慎宁轻声低喃着,醺得两颊酡红的人哪有什么思考能力,他踹开覆在身上的热源。

      啪嗒。
      缎被被人不安分地踢下床,散落在地上发出些微声音。这声拉回了闻雪砚所剩不多的理智,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得以喘一口气,仓促地躬下-身去捡被子。

      捡到一半,他的身体却突然僵在原地。

      他几乎是一点一点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自己撑在床沿上的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被青年捧在手里玩弄,或许是微凉的温度让他感到舒适,他像顺毛的猫一样眯起眼讨好地对他笑了笑。

      “噔——”
      闻雪砚清楚听见了脑里那根弦崩断的声音。

      “呃,水,我要水……唔。”

      他终于忍无可忍,堵住了那未出口的话语。

      那萦绕在他脑子里一整晚的、念念不忘的桃花酿的味道,他在此刻尝到了,绵长悠久,回蕴清甜。

      ……

      闻雪砚抖了抖长睫,从睡梦中醒来。

      昨日酗酒的记忆断断续续的,炸得他脑袋有些疼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三百年前。

      梦里的一幕幕画面太过清晰,连第二日青年撞见闻炤时不自在躲闪的眼神都像刻进灵魂里一样,在他的眼前不停闪烁。
      当时他满心的羞赧像是在三九天被泼了满盆的冰水,冻得只剩下愤懑与委屈。

      可他却只能装傻,什么也不能说。

      回忆到此处,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慢慢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视线转向窗楹,清晨的光辉洒在其上,隐约能听到院里传来婉转莺啼,以及细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襟,闻雪砚悠悠翻身下床。

      一推开房门,坐在院里的人循声望来,笑道:“醒了?”

      闻雪砚一语不发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戚慎宁打量着他恹恹的神色,放下手里正叠着的金箔纸,半撑下巴笑道,“怎么,还在气?”

      闻雪砚睨他一眼,唇绷成笔直的线。

      “人闻炤难得几年来一次,你还灌他酒,”说到这戚慎宁顿了一下,挑高眉,“倒也不必这么小气吧。”

      “……”
      闻雪砚在他戏谑的眼神里偏过头,语气生硬地岔开话题,“你这是在做什么?”

      桌上零落地散着一些金箔纸,几团皱巴巴的纸折痕颇重,一看就是反复拆叠的。

      说到这,戚慎宁往下撇撇嘴:“在学叠船啊,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
      他蜷起手抵在鼻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前些日子,你不是提起要去游庙会吗?我就想着自己试着叠小金船,放河灯时就可以……啊!”

      戚慎宁看着把他抱到腿上的男人,俩人额头相触,垂落的乌黑发丝在身前交缠,旖旎缠绵,脸上不由得浮起恼怒的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放我下来,闻雪砚!”
      冲昏头的他破天荒地叫了男人全名。

      “不。”掌握主动权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放手,搭在腰上的手暗示性地将人往前推了推,直到感受到他错乱的呼吸,才半眯起紫眸,像只餍足的狼。
      “昨天被闻炤破坏的好事,是不是该补偿?”

      男人的手虽坚定不容抗拒,但落在唇上的吻却很克制和轻柔。

      戚慎宁狼狈地躲闪着一下又一下的啄吻,勉强拉回摇摇欲坠的理智:“现在还是白天……”
      当瞥见那紫眸里一闪而逝的落寞,他又连忙改口“至、至少去屋里。”

      然而他的话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闻雪砚的唇流连过他的下颚,虔诚而郑重地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好甜。”
      恍惚间,他听见男人低低的轻笑声。

      然后他就失去意识了。

      暖风徐徐,温煦日光洒在落满一地的金箔纸上,折射过粼粼春晖,静谧的风中送来清浅浮香。

      ——好似一坛刚开封的桃花酒酿。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与现在的区别大概就是能光明正大、肆意妄为了吧(bushi)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啊!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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