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雲陌清言

7、第 7 章

　　喝了藥後，雪凌曦發覺自己的修為又提升了，而且這次一口氣提了兩級，已經五階五級了！她不禁想，琴姨娘是不是真的改邪歸正了？不然怎麼這麼善良，給她藥湯喝。這藥湯這麼補，若是給琴雨琦喝了，二階多的破修為可以直接提到四階，至少省去了兩三年的修練時間。

　　雪凌曦搖搖頭，不去管琴雨琦。「小姐！」青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伴隨著敲門聲：「用晚膳了！」

　　雪凌曦開了門，端過了晚膳，道：「你去廚房把紅豆湯端一碗給我吧，待會兒跟我一起用膳。」青兒高興地應了，跟主子用膳就算對時時陪在身邊的貼身婢女來說，還是很幸運的事。她哪知雪凌曦不愛擺架子，對親近的人絲毫沒有貴賤之分。對雪凌曦來說，青兒對她好，她也該給青兒相同的待遇，不然對不起人家。

　　十分鐘後，青兒端著晚膳，和雪凌曦坐在一起。今晚吃的是魚翅餃配餅子，點心吃的是燕窩。雪凌曦用自己的名義多申請了一份，給青兒吃上丞相府小姐的晚膳。廚子也沒問，畢竟小姐們口味刁些，喜歡吃某些部分的菜就多點幾份，這種事情也挺正常。

　　比如說陸姨娘的女兒吧，只吃下筷後夾的第一個東西，吃完後就不肯再動那一碗。也是她飯量小，要不然一頓飯下來得用幾碗飯啊？儘管如此，廚子還是照例給她做十份的菜，反正剩下來的殘羹冷飯就留給下人。

　　雪凌曦看不下去這種奢侈的行為，她覺得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把丞相府吃垮，但轉念一想，飯也是給丫環僕婢「內部消化」，就不管了。這些記憶都是原主留下來的，不過原主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她昨日比完賽回來，就去和廚子申請每天多送一份菜。剛才告訴青兒這件事，把人家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疊聲的喊：「小姐我錯了！」

　　雪凌曦一臉懵：「你哪錯了？」

　　青兒繼續道歉：「小姐對不起，我不該吃這麼多東西，不該吃三盤蓮花酥，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這都什麼跟什麼？雪凌曦腦門上彷彿冒出了許多問號：「你從哪裡看出我要趕你走？」

　　青兒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是都說趕人前先給被趕的吃頓好的？小姐給我吃這麼好的晚膳，不是要趕我走嗎？」

　　雪凌曦：「……」

　　我竟無法反駁。

　　哄完青兒，人家姑娘總算安心的吃了頓飯。青兒替雪凌曦收拾好盤子，回隔壁房間休息去了。雪凌曦最近精神不錯，想衝刺一下，在這幾天升到五階六級，創造一個升級最快的奇蹟。

　　雪凌曦閉上雙眸，開始打坐。她先調好氣息，再讓真氣繞行身體一圈，使身子熱起來。五階五級的修為令真氣的流通更順暢，也不會有經脈堵塞的問題。雪凌曦把符咒的修為單獨提出來修練，覺得操控起來順手了很多，不過總感覺有什麼事情還沒做。

　　她仔細的想了想，原來是忘記煉丹了。琴姨娘給的藥湯雖然目前沒出什麼紕漏，防人之心依舊不可無。她怎麼能預知琴姨娘未來會不會在她的湯裡倒毒藥酒，或是哪天這總是不安好心的姨娘手一抖，「一不小心」把砒霜灑進去，她小命可就丟了。為了以防萬一，雪凌曦決定先煉製一些解毒的丹藥，要是出問題了還能給自己續續命。

　　她這藥鼎其實挺厲害，隨便抓一把草丟進去，再跟它進行意識溝通，清楚表達自己要煉什麼丹，它就能用那把草煉出丹藥來，而且是各式各樣的丹藥。不過，藥鼎也很挑，只給丟草，別的都不行，連花也不行。

　　雪凌曦上回丟了一串桃花進去，沒過多久便被藥鼎原封不動的吐回來，還用意識對雪凌曦進行了一波抗議：我不喜歡吃花！！！並且罷工一天，以示「我只吃草」的堅決。從此以後，雪凌曦便謹記藥鼎罷工的教訓，寧願隨便薅把草塞進去也不給它丟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雪凌曦這次要煉的丹，叫解千毒。很普通很大眾的名字，因為她從不認真取名，忙的時候隨便想一個名字，簡單明瞭還順便講解功能，她很滿意。她要在很閒很空虛沒事做的時候才會認真取名，比如說現在。該修習的也修了，晚餐也吃了，雪凌曦除了給自己的丹藥取名字也沒事幹了。她趴下來，陷入沉思。三十秒後，得出一個甚是浮誇的名字。

　　雪凌曦：「……」太尷尬了。

　　事實證明，雪凌曦認真想藥名時，水準真的忽高忽低。有時認真取的名字確實響亮，但一般來說，她隨口起的名字真的比較順。她嘆口氣，還是解千毒好，簡潔有力。這名字也不是耍噱頭，此丹的確能解千毒，目前還沒碰過失敗的狀況。或許真的有這麼一種劇毒能讓解千毒束手無策，但雪凌曦單方面認為她這輩子不會碰上這種變態的毒。

　　既然藥名沒取好，就先睡覺。雪凌曦入眠的速度往往非旁人能及，幾乎在閉眼的那一刻睡著。

　　反正沒課，雪凌曦睡到自然醒，日子堪稱輕鬆而愜意。琴姨娘就在這愜意的日子裡，帶雪凌曦去酒樓吃飯。不是吃那種小點心，而是滿漢全席。

　　雪凌曦倒不是沒考慮到其中有詐，不過琴姨娘安分了這麼久，基本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因此雪凌曦保持著興高采烈的心情跟著琴姨娘到了酒樓。

　　客套話還是得說一下的：「琴姨娘，你最近對我可真好啊，今日還特地帶我來醉霄樓吃酒。真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破費倒是實情，醉霄樓是這一帶最有名、價錢最貴的酒樓，進去吃飯的大多都是王公貴族、暴富土豪。

　　琴姨娘笑了笑：「不會不會，我請客，盡量吃啊！」雪凌曦沒多懷疑，就開始大吃特吃了。

　　佳餚像流水一般送上來，整個桌子都快塞不下了。雪凌曦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奮鬥一會兒。此時，琴姨娘說道：「我想起來府上有點事，先走了，你先在這兒好好吃著啊！」雪凌曦滿口都是食物，點了點頭，繼續吃吃吃。

　　琴姨娘離去後，店小二上了一壺杏花釀，說是店裡的招牌，因為點的菜多，免費給她試喝。店小二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她絲毫不懷疑，仰頭喝了起來。

　　這杏花釀比起昨日的桃花釀有那麼一點特殊的香氣，味道烈了點，但還是好喝。當雪凌曦正享受著那美妙滋味時，一陣勁風忽然颳過，雪凌曦憑藉多年的戰鬥經驗躲開，只見凌厲的刀鋒劃過她方才坐的木椅，將椅背生生劈成碎渣。雪凌曦一臉平淡的看著，不過就是武器厲害了點，三段九階的修為也沒多強。

　　那是一名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頭髮油膩膩的好像幾個月沒洗，身上的肌肉都快把衣服撐破了。雖然這大漢的力氣看起來挺大，這修為在她面前還是不值一提。此時，大刀唰唰兩下向雪凌曦砍來，在這危急的時間點，她突然感到腹痛如絞，腦子發暈。是那瓶杏花釀！琴姨娘給她送藥時的燦爛笑容浮現在她眼前，看來這是琴姨娘挖的一個絕世大坑，而她順著人家的意跳進去了。

　　雪凌曦痛得快沒力氣，輕聲念咒定住大漢的身形，從藥鼎掏出萬解丹。藥還沒完全煉好，但來不及了。雪凌曦吞下丹藥，頓時覺得好些了，彷彿快把她撕裂的疼痛漸漸退去，只剩下一點刺痛。

　　雪凌曦隨手起了個陣法，把大漢送進去，解了他的咒，並大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相府嫡女？你若是誠實交代，我還能給你個痛快，你若是死活不肯說，你也別想好好上路。」

　　大漢本來不想理睬她，但之後發現這姑娘隨手起的陣法竟用了法器也無法破解，自己的修為更派不上任何用場，只好如實回答：「是琴……琴俐……」話還沒說完，他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雪凌曦認得這種咒，多半是主人下在奴僕身上的。若是奴僕要說出某些被禁止的內容，比如說作戰機密之類的，法咒便會在他說出完整的話前奪去他的性命。如此殘酷，雪凌曦不禁有些可憐他。她輕聲念咒，大漢的屍體在她的咒語聲中消失無蹤，她心道：「你去吧。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被捲入這種鬥爭中，總是討不了好去。下輩子若要投靠陣營，別選像琴俐語那樣殘忍的主人。」

　　解決了眼下的局面，雪凌曦倚在欄杆上休息。她又回憶了一下那瓶差點殺了她的杏花釀，又想起琴姨娘給她送的藥，把兩者連起來。琴姨娘之前送的藥裡頭，摻了一些物質。那些物質平時不會造成影響，就是吃了這些東西後，不能吃跟杏花有關的食品，一吃就會起過敏反應。具體反應就是把身體的疼痛放大，讓身子變得虛弱。

　　這就說得通了，不然雪凌曦身子可好了，就算喝一整杯毒藥酒也能站著談笑風生半小時再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