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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享用晚餐后,梁修远陪陆漫漫将残羹剩饭收进厨房,并没有用繁忙的借口将一片狼藉留给她。

      他熟练的洗刷油腻,将大部分的清扫工作做完,才去二楼书房处理公事。

      他的细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恰到好处。

      陆漫漫哼着歌继续在厨房的水池旁收拾残局,她好像总能在酒足饭饱后,忘却生活中的烦恼。

      她突然想起,大约是一二年的春天吧,国人的餐桌被搬上了荧幕,浑厚深沉的音色赋予了食材鲜活的生命,同时传递了美食的智慧。

      它说,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经历了太多的苦痛和喜悦,我们总会将苦涩藏在心里,而把幸福变成食物,呈现在四季的餐桌之上。

      她很快完成了扫尾的工作,将手擦净,抹上护手霜,忍不住低下头闻一闻,这香味梨花淡淡,素雅不张扬,是她喜爱的味道。

      她将双手拉住,抻到背后,脖子后仰,慢悠悠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坐好。

      经过楼梯的时候,眼光流转,偷偷顺着台阶,试图窥探楼上梁修远的活动,没发现任何异样后再次抻了一把酸痛的肌肉重新走回沙发,打开电视准备追剧。

      这就是陆漫漫的爱好,看剧发呆聊八卦。

      陆漫漫打开在追的综艺,往前翻了两期,开始恶补。

      起先她还能跟着节凑,找到笑点,后来,兴许是屋里暖气开的有点狠,又或者晚餐喝进胃里的酒开始作祟,她眼皮沉的厉害,不自觉的连打几个哈欠。

      年轻人有的时候,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倔强,比如,不喝清晨的粥,不熬半宿的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年轻。

      陆漫漫强打精神,正襟危坐,但没过多久,身体就诚实的举起了白旗。

      春眠不觉晓,哪管花落知多少?

      也不知昏昏沉沉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人将她抱起。

      她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梁修远的脸越来越清晰,彼时梁修远单膝撑在地毯上,双手正托住她的身体,准备将她抱起。

      “醒了?”梁修远带了一丝惶恐,他已经刻意放轻动作了,但还是扰了陆漫漫的清梦。

      陆漫漫下意识地拿起一旁的手机看时间。

      “啊,这都到凌晨啦?我睡了这么久吗?”她讪讪一笑,已经恢复了清醒,从梁修远的怀里退出来。

      梁修远倒也没有缠绵,他站起身来,在陆漫漫身旁落座,舒适的将整个人都放进了沙发里,片刻后,他拍拍大腿示意陆漫漫过来抱抱。

      陆漫漫乖巧的过去,看着略显疲态的梁修远,不免有些心疼:“你一直在工作吗?这也太拼了吧”说话间,已经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捏在他的肩头,替他舒缓工作到半夜的疲惫。

      梁修远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陆漫漫按了一会,打算从梁修远的身上下来,给他倒杯牛奶:“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吧,有助睡眠。”

      梁修远摇摇头,重新掳回陆漫漫不安分的腿,他只想抱着爱人享受夜晚的平静安宁。

      陆漫漫重又坐回去,指尖轻柔的转在他的太阳穴。
      良久,梁修远睁开眼,托着陆漫漫的屁股,将她腾空抱起,她惊魂未定,只听梁修远说:“我享受了你的服务,也该回报一下,我抱你上楼休息。”

      这不是一个坏主意,但陆漫漫想了想自己的体重,又看了看眼前少说二十级台阶,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快放我下来,我最近体重控制的不是很好,已经胖了……五斤,听起来不多,但你知道五斤肉放在台秤上得多大一滩吗?”

      谁知梁修远不仅可以将她结结实实的抱住,还能富裕一些力气将手游移到她饱满且弹性十足的臀上,试试手感,不甚满意:“嗯,好像是胖了一些。”

      陆漫漫嬉笑着挣扎反抗,一个躲一个追,两人你来我往,推推搡搡间就推到了卧房,床幔一掀,一发不可收拾。

      有的性是步步为营,有的则是一时兴起,步步为营琢磨的是得意洋洋的满足,一时兴起贪图的是惊醒刺激的未知。

      如果说陆漫漫还对方才梁修远进门说的那句方吟耿耿于怀,那么现在,耿耿于怀就如同她的身体,被梁修远吃干抹净,抛到九霄云外了。

      梁修远不知道陆漫漫多涨的五斤肉摊平到底能占多大的地儿,但他知道这五斤肉应该都长在了它们该涨的地方,经过刚刚的一番痴缠,差点让他过早的化骨成绵,摊成一汪春水。

      酒力见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红浪翻停良久才姗姗褪去,恢复平静后,陆漫漫慵懒地靠在梁修远怀里,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梁修远披着睡袍下床,没过多久,又上来了,床的另外一侧因为重量倾斜了一下。

      陆漫漫睁开眼,梁修远正在喝水,见她醒来,顺手把给她倒的温水递到她跟前,陆漫漫摇了摇头。

      梁修远重又将温水搁在床头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而柔的抚在陆漫漫裸露在蚕丝被之外的肌肤。

      “困吗?要不聊聊?”他试探性的问道。

      陆漫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点点头:“你说我听,这样可以。”

      梁修远屈起手指,轻轻的在陆漫漫的额间敲了敲:“看来你的身体素质有待提高!”

      陆漫漫根本没有纠缠的力气了。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姿态,静待梁修远说话。

      “我跟瑾玉谈过了,还是决定分开经营,已经到了清算利益的阶段。”

      “不能挽回了吗?”陆漫漫问。

      “难。”

      “要不要我去劝劝?这种事情,第三个人出面或许会好一些。”

      梁修远摇摇头:“猪油蒙了心的人,是劝不了的。”

      陆漫漫只能安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分割挺顺利的,这样也挺好,我们并不是在矛盾不可调和的阶段散场,以后也不用担心商场再见,会迫不及待兵戈相见。”

      梁修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但陆漫漫总觉得,他并不像表面呈现的这样云淡风轻,抛开利益,单说这么多年的情谊,慢而真切地崩塌在他面前,她不信,午夜梦回,梁修远能一直维持冷静和理性,不会有片刻地惆怅和寝食难安?

      不过,没多久,陆漫漫就觉得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只听到他轻启薄唇,淡然说道:“苏吟是暂时过来接替瑾玉的。”

      他自然而然地用莫瑾玉这块砖引出了苏吟这块玉,地点,时机把控的刚刚好。

      “公司创办伊始她在,中间她被朗杰公司挖走,朗杰是我们这一行的标杆,短短几年,她就掌控了朗杰华东地区的所有项目,现在瑾玉走了,她回来找我,有想法换个工作环境,站在理性的角度,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有能力,对公司熟悉的人来填补自己在业务能力上的短板。”

      陆漫漫完全没了睡意,梁修远说的字字句句,她都听的真真切切:“于公,她是最好的选择,但于私……漫漫,我不得不郑重的跟你坦白,我跟苏吟的确牵扯过多,我们有过去,但我保证,仅仅是过去,感情上,我们早就划分干净了。”

      梁修远很真诚,毫无虚假欺瞒,陆漫漫反倒像被人扼住喉咙一般。

      丈夫的事业惨遭滑铁卢,作为妻子不能连一份理性的支持都不能给,陆漫漫无法任性的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让我的丈夫跟他的前女友在一起共事,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也许这个时候,体谅信任比谴责多疑来的更有力量:“你足够坦诚,我足够信任。我没事,目前顺利渡过难关才最重要。”

      陆漫漫侧过身,将自己藏进被窝,并没有忘记嘱咐身旁的丈夫:“放宽心,早点休息吧,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梁修远从背后拥住陆漫漫,抚慰打在陆漫漫心里的一巴掌,递过来一颗甜枣:“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妻子,是我的福气。”

      陆漫漫意兴阑珊,并没有多话,只是握住梁修远的手,给他传递了一份踏实,也许大概率,自己是可以把信任托付给他的。

      不久,梁修远的呼吸平稳,应该是踏实的入梦了。
      陆漫漫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小的时候,她曾经特别想要一个洋娃娃,用尽了整个孩提时代的不可理喻,后来,谢安瑜绞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将洋娃娃递给她。

      再后来,家境平凡的那几年,陆漫漫再也没有放肆的任性过,久而久之,她好像失去了任性的能力,学会了善解人意。

      可善解人意真的就是好事吗?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那晚,陆漫漫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裹在密不透风的茧里,整个夜晚,在梦里,她一直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撕不开钢板一样的外壳,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越来越喘不上气,直到她带着满身的薄汗从梦中惊醒,那种无比接近真实的窒息感才慢慢消散。

      陆漫漫不记得哪本杂志上这样解释梦境,它说,梦境是被大脑放进储梦空间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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