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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你在生活中喘息地时候,它一如既往向前。

      这一年终于在兵荒马乱的十二月结束后画上了句号,元旦也在这个周末,跟着梁修远回南城的脚步一并到来了。

      新年伊始,陆漫漫放弃跟梁修远的两人约会时光,选择回父母家与他们知会生活即将到来的变动。

      可能是临时起意的原因,陆漫漫给谢安瑜打电话通知回家吃饭的时候,谢安瑜应该正在棋牌室打牌。

      熙攘嘈杂的环境中,只听谢安瑜扯着嗓子喊:“好好好,我这就让你爸去买菜。”

      等陆漫漫跟梁修远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陆林拿着酒瓶等着梁修远一落座就起开了。

      “小梁啊。”陆林大有摩拳擦掌,不醉不归之意:“我们爷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过酒啦。”

      不等梁修远开口,谢安瑜一把夺过陆林手里的酒瓶,嗔怪道:“小两口备孕呢。”

      谢安瑜的堂而皇之,梁修远淡然以对,他笑着从谢安瑜手里接过酒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陪爸喝一杯吧,浅尝即止。”

      陆林接过话茬:“对对对,小酌怡情,小酌怡情……”

      谢安瑜还想说些什么,陆漫漫藏在餐桌之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拉了几下她的衣角,她不得不咽下已到唇边的话,硬生生地掐断了催生的长篇大论。

      饭桌上很快又恢复了和谐,可陆漫漫却渐渐意兴阑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眼看到饭局就要接近尾声了,她眼一闭心一横,打算快刀斩乱麻,把准备去苏城的事儿和盘托出。

      “爸妈,我把南城的工作辞了,等离职后我就搬去苏城了。”

      饭桌上的嬉笑声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陆林放下酒杯,杯底磕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叮叮当当的应了几声回响。

      “按理说,你们结束异地分居是好事,只是漫漫从出生到现在,没离开过南城,也没离开过我跟她妈妈……”

      陆林的话没有添加任何美丽的辞藻,听起来甚至有些生硬,但陆漫漫的心还是猛然的酸了一下。

      她抬头,陆林泛着花白的鬓角骤然浮现在她眼前,让她不禁想起跟梁修远举行婚礼的那天,她偶然撞见陆林一个人窝在酒店的杂物间举着演讲稿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走位。

      那天,他身影佝偻,那一隅角落也昏暗拥挤,可在陆漫漫眼里,父亲就像发着光的骑士,高大伟岸。

      梁修远自然而然的握住妻子的手,收敛起松散:“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漫漫的。”

      谢安瑜出来打圆场:“怎么搞的跟出嫁一样,苏城离南城相距一百公里,不算远嫁,开车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陆林也渐渐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尴尬地笑了笑,重新端起酒杯:“小梁啊,别多心,我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

      梁修远碰了碰陆林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我理解。”

      那天,梁修远跟陆林并没有浅尝而止,一直话下酒,喝到很久,最后都有点过了,略带酒意,各自回房,试图通过午休加快身体的酒精蒸发。

      陆漫漫跟谢安瑜收拾完家里,正准备看点电视消遣,钱一一的微信消息这时候无巧不巧回复过来。

      “宝贝,对不起啦,没有秒回消息,见面给你打屁股。”

      紧接着,钱一一又发来了定位。

      陆漫漫收到后,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拎着礼物出门了。

      她跟钱一一相识多年,交换新年礼物,这算是她们唯一坚持下来的仪式感了。

      很快,陆漫漫到达了约定地点,钱一一正坐在了咖啡厅的露天卡座上恍神,陆漫漫已经坐到她身边了还没发觉。

      等回过神来,她直起身子,看着陆漫漫说道:“我点了两杯拿铁,应该马上就可以取餐了。”

      她看起来,略显憔悴,妆容也淡淡的,没了往日的精致。

      说话间,她从一旁的椅子上拿出包装精美的礼品:“当当当,礼物我早备下了,要不,这次,换你先拆礼物吧?”

      她脸上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硬生生挤出来的,陆漫漫知道她的演技拙劣,但她并没有立即戳破,也将自己的礼品摆上来了:“我觉得,还是你先拆吧,毕竟我很自信我这个更厉害!”

      钱一一笑了笑:“这么玄乎吗?”

      她伸手,很快打开了面前的礼盒:“哇,是他们家的新款包啊!”

      她脸上的喜悦这才开始真诚起来。

      果然,真的没有什么比新款包更能治愈女人了,钱一一凑过来抱了抱陆漫漫:“还是你懂我!谢谢亲爱的,我太喜欢了。”

      然后,她收起礼物,乖巧的等着陆漫漫开箱。

      陆漫漫熟练的拆开了包装,掀开礼盒的一角,钱一一会心一笑:“默契太好没办法。”

      礼盒正中,躺着的正跟跟她送给钱一一的同款包包,只是颜色换成了陆漫漫喜欢的宝蓝色,俩人正感慨着,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过来了。

      陆漫漫喝了一口咖啡,索性换了个话题:“我准备搬去苏城了。”

      “决定啦。”钱一一也端起咖啡杯:“你早该这么想了。”

      “只是以后,我们见面就没这么方便了。”

      “不就多了一个小时车程,这是问题吗?”

      陆漫漫笑了笑,钱一一的想法,果然不止在撞礼物这件事儿上与她不谋而合。

      犹记得高三那会儿,学校响应优化校容校貌的政策,强制要求学生穿戴校服,她每次都能跟钱一一因为没穿对校服要求罚站。

      大部分情况还是,一个人只穿了上衣,一个人只穿了裤子,每每钱一一回想起来,都不忍不住吐槽:“你说那时候傻不傻,都不知道转个弯,果断搭配一下,保一个也比两个都示众好啊。”

      “对了,上次同学聚会,纪北秋……”钱一一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动消音了:“我看好多同学都发朋友圈了,应该还挺愉快的吧?”

      钱一一冷不丁的插话打扰了陆漫漫完整的记忆。

      那年,穿错校服的队伍里,紧挨着她站立的除了钱一一,还有纪北秋。

      少年用尽他在感情里的小聪明将自己的校服藏好,只为了跟心仪的女孩儿并肩站立,只是后来人海浮沉,那个费劲心思的男孩儿终究选择爱他自己。

      “气氛确实可以。”陆漫漫淡然说道,但说起后半句就开始认真了:“我跟纪北秋没什么,毕竟早就结束了。”她的落寞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继而便恢复平常,话锋一转:“倒是你,这藏也藏不住的小情绪,一看就不正常。”

      钱一一看上去并没有一丝惶恐,反而松了口气,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何子墨找我了。”

      这个回答倒没有出乎陆漫漫的意料。

      这些年来,何子墨和钱一一反反复复的折腾,从大学一年级直到现在,何子墨每每从她生活中走一下,钱一一都要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好久。

      多少个夜晚,钱一一在电话哭的死去活来,整宿整宿地跟陆漫漫吐槽何子墨罄竹难书的罪恶,然后又在“他还是对我挺好的,他还是喜欢我的”自我欺骗中慢慢自愈,然后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他还找你干什么?”陆漫漫毫不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恨铁不成钢:“钱一一,你长点心吧,他就是欺负你放不下才这么肆无忌惮。”

      钱一一点点头:“我知道。从那个孩子没了开始,我就不应该跟他纠缠了,可是他在我面前哭了,我能怎么办呢?漫漫,你知道吗?他一哭,我就什么原则都记不住了,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我错了,我TM就是命里犯贱。”

      陆漫漫叹了口气,握住钱一一的手:“一一,你没错,错的是朝三暮四不懂珍惜的他,需要被良心拯救的也是他,至于那个孩子,你能做的,就是不要回头看了。放过你自己,好吗?”

      钱一一抽回手,掩面呜咽:“漫漫,道理我都懂,但可怕的是,我居然动摇了。”

      陆漫漫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陷入了沉默。

      不是说,你放不下的所有人和事,岁月都能替你轻描淡写吗?为什么还有岁月触手不可及的地方?

      那天,陆漫漫在回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迟迟缓不过劲儿来。

      临近傍晚,梁修远跟陆林酒意散尽,陆漫漫泡了杯热茶,坐坐在梁修远跟陆林的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下棋。

      每逢险棋,陆漫漫总会不忘提醒一旁的梁修远多加防备,陆林总会笑着责怪她的有失偏颇。

      嬉笑中,华灯初上,梁修远陆林棋逢对手,谢安瑜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岁月静好,大抵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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