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为什么不开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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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戴着黑猫面具，穿着近乎黑色的暗紫色机械战甲，优雅地坐在一艘飞船的控制台前。
只见他把镜头一转，飞船上五首枭的巨大标志出现在光幕上。
孟溪心中一惊，枭是海盗集团的标志。
在那标志上停留十秒，镜头回转到孤夜的脸上。
孟溪能看见对方勾人的双眼，薄而愉悦弯起的唇，以及光洁雅致的下巴。
从他的动作来看，这是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包括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笑着的男人终于轻轻开口。
“贩卖人口，走私军火的海盗都可以在帝国境内来去自如，啧啧。”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华丽又苏，因为口吻轻佻，自带几分色·气。
当然，这种苏感是对民众来说的，对军部和警部来说，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帝国不会把这种丢脸的事广而告之。
所以现在帝国的公共频道全都被这个叫孤夜的人黑了，用来直播他在帝国境内劫下海盗船，救出被拐卖星民的事。
随着孤夜的话音落下，镜头又转到飞船的窗外，帝国的军舰包围着这艘海盗的飞船，军舰上放出广播，让孤夜放下武器配合调查。
孤夜轻笑一声，把镜头转到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只修长白皙，骨骼匀称的手，五指紧紧握着，在他的掌心似乎有什么东西。
“看看我在船上发现了什么？是一枚家族的族徽哦，你们可以猜猜是哪个家族的徽章，我倒数三秒揭晓答案。”
这是非常紧张的一刻，因为勾结海盗的家族将被揭露。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光幕。
而光幕上的男人不紧不慢，从容数着倒计时。
“三。”
“二。”
“砰——”
忽然光幕中的画面剧烈震动，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能听到最后一句军舰的广播。
有军部的人在大吼：“哪个王·八蛋擅自开的火？”
等光幕再次恢复正常，帝国的频道已经被军部接手了。
只见光幕上，海盗的飞船燃烧成一团火海，AI面无表情地播报着新闻。
“因为走火事故导致飞船爆炸，帝国正在全力救援孤夜。”
过道里，原本看热闹的居民都沉默下来。
有人忍不住悲愤地说：“飞船都爆炸了，孤夜还能活么？”
“哎，好人命不长。”
众人唏嘘着散了，孟溪在过道里站着，独自吹了会儿夜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子。
倒头睡了四个小时，睡不安稳的孟溪彻底清醒。
离校庆会没几天了，外骨骼制作的工作被耽搁太久，时间上比较紧迫。既然睡不着，不如去操作馆把线路排完。
孟溪穿好衣服，坐上飞车来到幼儿园。
此时幼儿园里空无一人，但时间也不算太早，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该陆陆续续来人了。
孟溪背着小背包，走在淡青色的天空下，身后跟着十多个圆形早教机器人。
早教机器人很安静，但有它们跟着，孟溪倒不觉得孤单了。
她打起精神，轻快踩着小皮鞋往操作馆走去。
就在这时，孟溪看见前方有一道黑影闪进了教师办公楼。
这是……遇见贼了？
孟溪扯扯揪揪，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那贼好像对这办公楼非常熟悉，准确无误地走向自己的目的地，步伐没有丝毫迟疑。
孟溪觉得奇怪，小心翼翼地跟着。
只是转过一个拐角的功夫，那个黑影凭空消失了。
按照那个人的速度，不可能消失在这长长的走道中，除非……
孟溪立刻看向身边的办公室门，上面的门牌写着所属老师的名字。
莫昔年。
莫老师的办公室？孟溪皱眉，板着小脸在门上输入办公室的密码。
孟溪的动作很快，推门的瞬间，她看到屋里漆黑一片，屋外的光线隐约照出莫昔年的拖鞋毛腿花短裤。
此时，他正在把什么金属一样的东西往保险柜里塞。
觉察到门被打开，他的动作没有停下，迅速关上保险柜的门。
孟溪站在门口，对着他的背影问：“莫老师，你怎么不开灯？”
黑暗中的莫昔年僵住，重重咳了一声，这才说：“老师在换衣服不方便。”
孟溪刚往办公室里走了一步，就被黑暗中的莫昔年推出来，然后砰的一声被当面关门。
借着光线，孟溪确实看见对方没穿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枚机甲收纳项链，以及好像刮了胡子的下巴。
孟溪扯着揪揪，总觉得莫昔年古里古怪，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
隔着门，孟溪大喊：“莫老师，你没事吧？”
办公室里的莫昔年回应道：“莫老师换个衣服，你是要去教室么？快过去吧。”
闻言，孟溪在莫昔年门口站了半分钟，这才去了操作馆。
上课前一分钟，孟溪踩点进入教室。
后勤班的团子们叽叽喳喳。
一个说：“我妈妈说了，如果校庆会上我们打败机甲班就给我买最新款的机甲玩具。”
“我爸爸也要给我买新裙子和新玩具~”
“我妈妈说带我出去旅游吃好东西~”
孟溪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别堵在门口，她要进门，结果身后传来莫昔年的声音。
“马上上课了小鬼们，快进去坐好。”
堵着门的团子们一哄而散，孟溪转身，看见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莫昔年。
眼睛眯成一条缝，胡子拉碴的，胡子可以长这么快么？
莫昔年得了返祖病，所以才浑身多毛，尤其是腿？
孟溪按下疑惑乖乖上课，中途小萝卜头们每日一熊，孟溪趁机去抓莫昔年的胡茬子，谁知被莫昔年迅速躲开了。
身手这么快，还来教幼儿园？
太古怪了！
孟溪正想着怎么找机会试探莫昔年，结果下课时，莫昔年主动对她说：“陪老师到操场走走。”
这正合孟溪的意，她立刻点点头，跟在莫昔年的毛腿旁边走着。
走到粉金色落叶乔木树下时，莫昔年这才停下脚步，蹲下来问孟溪：“校庆赢了想要什么？老师也打算送你一个礼物。”
孟溪偏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说：“还没想好，可以想好了再说么？”
莫昔年摸摸她的脑袋瓜：“当然可以。”
孟溪想到莫昔年的机甲收纳项链，伸出小胖手指，指着他的脖子说：“熊老师跟我说那个是机甲收纳项链，莫老师的项链有机甲么？我可以看看真的机甲么？”
莫昔年僵了一下，回答：“这只是个装饰品，里面没有机甲。”
孟溪哦了一声。
莫昔年再次摸摸孟溪的头：“莫老师知道小溪很聪明，所以才能救垃圾场里那么多的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过得很不好，只救他们的生命是不够的。”
孟溪没想到莫昔年会和自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她不得不开口提醒他：“莫老师，我还小。”
“莫老师知道你还小，莫老师只是在告诉你，长大后不要忘了这件事。”
孟溪垂下眼。一个少阳星就有几万经济难民，全星际加在一起就是天文数字，这是人不可能办到的事。
而帝国中心，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要改变现有的格局，也不是人可以办到的。
自己当初还是帝国之星，照样被一次政变轻松抹杀。
孟溪摇摇头说：“莫老师，我想不到办法。”
闻言，莫昔年打开光脑，调出海生动物水幻虫。
“小溪知道水幻虫么？”
“那个身体进化特别快，已经在两千多年前灭绝的软体生物？”
“对，小溪认为人的进化速度和水幻虫比起来，哪个更快？”
“水幻虫。”
水幻虫的身体极度不稳定，一天之内可能做出十次身体上的进化，这是人类根本无法比肩的速度。
“没错，是水幻虫。但进化很快的水幻虫灭绝了，进化很慢的人类却繁衍至今，小溪有没有想过原因？”
孟溪摇摇头，她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但也必须承认这个话题很有意思。
“因为从人类还是古猿，第一次仰望星空，第一次使用工具时，我们的祖先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体的进化速度永远比不上思维的进化速度。大灾难毁灭物质往往在一瞬间，身体进化再快，也不能在一瞬间完成物质转化。但思维不同，思维的进化可以在每时每分每秒发生。正因为人类选择优先进化思维，所以我们才能直立行走，才能发明工具，才会离开摇篮走向星空。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不断告诉自己想不到，就是在阻断自己的进化。给一个人的思维套上枷锁是很难的，但取下一个人的思维枷锁更难。所以，小溪你要多想。”
可……孟溪忍不住问：“那莫老师想到了么？”
面对疑问，莫昔年大方承认：“莫老师还没有想到，不过我可以和小溪一起想，总有一天会想到的。”
孟溪点点头：“莫老师，我会一直记得这件事。”
莫昔年站起来说：“好了，快去午休吧。”
孟溪挥挥小胖手：“莫老师再见。”
告别了莫昔年，孟溪埋头往教室走，快要进入金属长廊时，孟溪看见操场上，开着教练机的熊卓尔。
这一幕本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孟溪却看到一个古怪的东西，于是忍不住向熊卓尔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为什么不开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