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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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九殿下看了一晚上的月亮，真真的是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赏月归来，心情舒畅，一觉无梦，睡到了天亮。
收拾齐整的苏落想想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便折了些桃花回了苏府。心里念着苏相的话，没有直接从墙头跃过，而是乖乖地从正门进入，好让小厮来得及禀报苏相。踏进苏府，就有小厮迎上来：“小姐回来了。”
“我爹在书房吗？”苏落问道。
“回小姐，老爷正在前厅招待客人”小厮恭敬地答道。
“哦？是吗？你可知道是何人？”她虽住在佛寺，却也知道她爹这些年已渐渐淡出朝堂，更是谢绝达官显贵的拜访。
“是太子殿下。”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苏落有些奇怪，太子昨日刚与自己游过湖，今天来做什么。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爹又是朝廷重臣，太子平日非常注意，很少私下拜访，就怕有人拿此做文章，安他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苏落一边思索，一边朝书房走去。书房是办公之地，一般女子不得入内，但苏相却从来没阻止过苏落，自她去护国寺，每次回家，苏相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女儿又难得回来，自然是让女儿陪在身边，可以说她就是在苏相的书房长大的。
苏落熟练地插好桃花，便等着苏相回来。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苏相才返回了书房。
“爹！”苏落突然从门后跳出。
“哎哟，吓我一跳，你这丫头，回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苏相抚着胸口宠溺地道。
“爹爹有客人，不方便打扰您嘛。”苏落扶着苏相坐下。
“你都知道啦。”苏相的声音有些严肃。
“嗯，太子殿下昨日邀我游湖，今天又来拜访爹爹，不知道有何事？”苏落问道。
“昨日你可落水了？”苏相关切地问。
“嗯，爹爹放心，我没事。您知道我的本事的，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女子。”苏落想想还是没有提九殿下的事。
“嗯，没事就好。今日太子前来，说是奉皇后之命，来看望你，以慰你落水受惊。”苏相脸色有些凝重，这已不是先帝的时代了，他是朝廷重臣，平日都是闭门谢客，少于皇子交往，对太子这个准女婿更是需要避嫌。
“来看望我？可是太子知道我平日里应在桃花别院呀，看望我来爹爹这里做什么？”苏落更是疑惑，眉头紧皱。
“为父也甚是奇怪。”苏相摸了摸胡子，“算了，不说这个了，看看爹最新的画作。”这其中当有古怪，回头再查，还是莫让落儿操心了。
“嗯，对了，爹，上次那赏花宴的帖子您帮我收好，上次去宫里忘了向太后请安，把这事也忘了，今年怕是要去赏一回花了。”苏落尴尬地道。
“你呀，为父早说帮你拒了，非要自己去。这些年你甚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能应付得了嘛？”苏相担心的道。
“无事，爹爹，不就赏个花嘛，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您自己嘛，平日里您教的可不少。”苏落安慰道。
“唉，是爹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娘，不然这些事该由她教于你的。”苏相很是伤感。
“哎呀，爹，别这么说，娘在天之灵该不高兴了。”苏落赶忙拉回苏相的思绪，不然她这个爹爹怕是又要伤感一阵子了。
“好好好，不说了，只是你若真要去那赏花宴，可要好好准备一下。”苏相顿了顿才又说道，“这赏花宴可不是一般的宴会。太后，皇上皇后皆会出席，看起来只是赏花饮酒，邀请的都是朝廷重臣，大家子弟和名门闺秀，尤其是那尚未婚嫁的。”
“额，您是说，这是给皇帝陛下选妃的？”确实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也不尽然，若有那郎才女貌之人，皇帝若觉得合适，也会亲自指婚。”
苏落心中叹了口气，这所有的皇上都这么喜欢赐婚嘛。
“你已是有婚约在身，倒是无妨，只是今年有些特殊。听说五皇子自漠北戍边归来，打了胜仗，赏花宴怕是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将来你是太子正妃，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拿了什么把柄。”苏相殷切地嘱咐着苏落。
“嗯，好。”苏落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由得沉重了几分，只以为是个简单的赏花宴，不想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太子府，深夜，书房却是烛火通明，传来交谈之声。
“今日太子前去，可有何发现？”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
“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特意提到了游湖遇到九皇叔之事。”太子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一张脸削瘦的挂不住肉，眼里闪烁着精光，只是眼周挂着一圈乌青。常人不认识，若拉那街头的乞丐，必会有人惊呼“青元先生”。
曾青元，多年前闻名天下的江湖百晓生，出身贫寒，结交甚广，尤其是三教九流之辈，打探消息，送人银两，久而久之，也博了个雅号“青元先生”。只是却在一夕之间消失，似人间蒸发，不想竟是来了这太子府做门客。
“太子殿下莫急，您这样去，定是试探不出多少，苏相可是个成了精的家伙，再给在下三日，保证把最明明白白的消息给您送上来。”曾青元胸有成竹地道。
冷月阁。
“爷，有拨人在打探您和苏小姐以及苏相的关系，还有人趁机浑水摸鱼，说您和苏小姐有染。”慎行抱拳禀报。
“哦？那就如实放消息出去。至于那浑水摸鱼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公然与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同进同出，看来是让人着急了，这位太子殿下似乎不太信任这个未婚妻呀。赫连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苏府归来的苏落一边修行，一边准备着赏花宴的事，并不清楚那日游湖之后引起的暗潮汹涌，直到有天散绮跑到别院来，苏落才知晓最近京都热闹的很，流言蜚语无数。
那日游湖看热闹的百姓甚多，那落水之事，多多少少走漏了风声。都在传言太子府的侧妃娘娘善妒跋扈，趁人不注意接连把萧良娣和还未过门的苏家小姐推入了水中。太子宠信侧妃，竟没有追究，怕是眼红那侧妃母族身后的几十万精兵。皇帝正值壮年，太子就如此狼子野心，怕是哪日等不及就要造反咯！
流言越传越离谱，赫连弘澈温润的脸也是越来越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曾青元拱手道：“苏小姐与九殿下平日并无往来，那日是苏小姐溺水漂到了冷月阁，得九殿下相救，然后送回，并无不妥。”
“那这流言，你如何看待？”赫连弘澈眉头紧皱。
“额，这个，起初这流言是从太子您的府里传出来的，说苏小姐与九殿下有染。接着就牵出了那落水之事，然后就越来越离谱。”曾青元神色尴尬，太子您这是后院起火，怨不得别人呀。
“当中可有人推波助澜？”赫连弘澈神态凝重，曾青元说的委婉，他却也明白说的是谁，只是其中是否让人钻了空子，也不好说。
“在下也怀疑过，却是没有查到什么痕迹，那日游湖游人太多，众口悠悠，实在难堵。”
“愚蠢！”赫连弘澈一阵头疼。本以为将秦亦澜安置在母后身旁，怎么样都该有点长进，不想还是个愚不可及的。
“来人，叫秦侧妃过来。”
“启禀殿下，侧妃娘娘一早便让皇后娘娘召进宫了。”一名侍卫俯身答道。
母妃消息倒是灵通。“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赫连弘澈沉声道，“罢了，不必来见了，告诉她禁足一月，好好修身养性，不得外出。”
“是”侍卫应声答道。
沉思片刻，赫连弘澈挥手招来亲信，“你去找人，将流言平息了，切记，不要留下痕迹。”
说罢，赫连弘澈仍觉得心神不宁，来回踱步，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准备一下，本宫去觐见父皇。”
“殿下不可。”曾青元拦住了赫连弘澈，拱手道，“殿下与陛下向来亲近，少有嫌隙，此时前去未免心虚，反让陛下起了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先生有何高见？”
“依在下拙见，那流言无须全部镇压，留下只言片语，另外，在朝堂之上安排些人弹劾秦将军，还有殿下自己。”
“这是为何？”
“过满则溢，殿下。帝王之道，在于制衡。太子殿下受到的攻击过多，陛下不会全信，自会觉得有心人栽赃陷害，殿下万万不可自乱了阵脚。”
赫连弘澈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好，就听先生的。”
秦亦澜命人散播流言，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皇后娘娘一阵训斥，刚从宫里回来，又得知自己被禁足的消息，心中更加气闷。苏落！还真是小看了你，竟让你弄得如此狼狈，不动点真格，当我秦亦澜是病猫嘛。
秦亦澜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唤来丫头，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那几盆花，指着房间内的一株盆景：“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石竹喜阳，还不拿去放在窗口。”
“是，娘娘。”丫头闻言恭敬地将那盆石竹放在了窗口，立于一旁。
“好了，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我今日累了，要休息一下。”秦亦澜静坐至窗前，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伺候的丫头应声退去。
入夜，一道黑影形如鬼魅，像是贴在墙上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秦亦澜的房间。嘶哑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显得诡异可怖：“娘娘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秦亦澜警惕地从床上坐起，待辨明身份，才开口道：“还望向老祖宗转告，澜儿要借些人。”
“哦？借人，借人做什么？”来人有些疑惑。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转告老祖宗即可。”秦亦澜冷声道。
“桀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把握吗？”阴森的笑声响起，语气充满了不屑。
“哼，我早已调查清楚，自然有十足把握，只要老祖宗记得自己的承诺就行。”秦亦澜一动不动得盯着某处，她乃将门之后，常年习武，黑暗中亦能看得清楚那人的身形，佝偻可怖，见不得光的东西。
“娘娘有把握就好，在下就不多嘴了。”一阵冷风扫过，房间内重新归于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流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