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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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你二人相识？
小厮阿南与阿北坐在车外驾车，谢道婳与王衍之坐在车内。
这辆马车是谢道婳亲自改造的，抗震效果极好，而且比其他马车要宽敞，车内摆放着各种抱枕，侧壁很厚，设计了可以拉开的抽屉。
今日起得太早，上车后，谢道婳便找了舒服的姿势准备休息。
“你若是无聊，背后那个抽屉里有一些书。”
说完这话，她闭上眼睛。
王衍之转身看向背后的车壁，发现有玄机，试了几次，才打开抽屉。
抽屉里放着几本书，这些书王衍之幼时便看过。
左右无聊，他便翻开看看。
这一觉谢道婳睡到了下午，睁开眼，目光惺忪地望着王衍之。刚醒的她，看起来有些呆。
“醒了？”
王衍之对她微微一笑。
笑若春光，美目流转，宛若繁星。
揉了揉脸，谢道婳出声问道：“到哪了？”
车外的阿南听到声音，开口回答道：“郎君，还有十里地到历阳城。”
“不闷吗？”跟王衍之说完话，谢道婳打开了车窗。
清风徐徐，带着淡淡的凉意。吹起她的发丝。
春光明媚，天很蓝，云很白。路旁开着很多野花，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争奇斗艳。青翠繁密的林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心情怡然，谢道婳嘴角上扬，浅浅一笑。
感受到她的喜悦，王衍之目光含笑，静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谢道婳转头回到车内。从左侧的车壁，抠动抽屉打开，拿出一串枇杷，递给王衍之。
看了眼这串新鲜的枇杷，王衍之动手摘了一个。
谁知，下一刻，谢道婳直接将这串枇杷放在他的大腿处。
见她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串枇杷，王衍之笑了笑。
吃了一个，谢道婳夸赞道：“真甜。”
枇杷果虽然小个，但是果肉很甜。
看到王衍之的身旁放着那几本书，她问道：“这些书你看了？”
王衍之颔首，漫不经心地剥枇杷。
谢道婳追问道：“可看得明白？”
再次点头，吃了几个枇杷后，王衍之用手巾将手指擦干净。
见他不吃了，谢道婳将剩下的枇杷果拿过来。
“正好我有几个问题疑惑不解，不知能否为我解答？”
“曰。”王衍之将用过的手巾放在一旁。
谢道婳虚心向他请教。
王衍之慢悠悠地为她解答。
一边吃果，一边听他讲解，谢道婳心里惊叹此人的学识。
这些问题，谢道婳曾经问过几位谢家长辈，就连他们都答不出来。王衍之如此年轻，却讲解得这么清楚，可见其见识有多渊博！
“郎君，前方有人拦车。”
闻言，谢道婳伸头出去，望向外面。
前面有一辆车停在路旁，车旁边站着两个人，认出这两人是王十一郎跟许大郎，谢道婳诧异。
她开口言道：“停车。”
外面驾车的小厮停下车。
“十一郎，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许大郎指着谢家的马车。如同久旱之地遇到甘露，十分喜悦。
王十一郎点头，面上的烦躁顿时消失。
两人朝马车走去。
“二位好。”谢道婳对他们友好一笑。
见到她，许大郎一脸惊喜：“如此巧！竟然在此处遇到谢三郎！”
谢道婳望向前面那辆车，出声询问：“二位遇到什么困难？”
她没有下车，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
许大郎马上将情况告诉她：“陆老过寿，我二人前往历阳赴宴，未料那匹马出了问题，无法继续前行。不知谢三郎是否方便，带我二人一程？”
在建康城内都是乘坐牛车，这次长途前往历阳，许大郎特地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谁知这匹马半道上出了问题。
谢道婳的马车是四轮的，看着很大，用四匹马拉着，十分豪华。
而他们乘坐的马车只有两个车轮，一匹马拉着，如今这匹马已经倒下，车子往前栽倒，如同废了一般，根本无法继续行驶。
谢道婳笑着言道：“正好谢某也去历阳，二位上来吧！”
见她愿意带上他们，许大郎跟王十一郎露出笑容，心情欢喜。
许大郎马上吩咐仆人，让仆人将车上的礼品拿过来。
阿南下车，将矮凳放下来。扶着王十一郎上车。
打开车门，王十一郎脱下木履，弯腰进去后，看到王衍之，他面色吃惊。
以往王衍之穿的都是浅色衣服，头一回看到他穿如此艳丽的衣裳，王十一郎感觉怪怪的。
谢道婳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指了身旁的位置，请他坐下。
“七郎也去陆家赴宴？”王十一郎心里怪异。以历阳陆氏的身份，根本请不动琅琊王氏嫡子出面参加寿宴。
“你二人相识？”谢道婳诧异地看着他们。
王衍之面色从容，语气淡淡地回应道：“不认识。”
王十一郎：……
虽然他是支族，但是也曾在琅琊王氏宗族里读过书。王衍之肯定见过他，为何说不认识？
这时候，许大郎弯腰进来。
许大郎没机会见过王衍之，乍然看到车中有如此俊美的人，一时之间看呆了。
王衍之一身红衣，偏偏气质如雪，清冷高贵宛若仙人，令人不敢亲近，唯恐玷污了他一身仙气。
许大郎下意识挤到王十一郎的身旁坐下。
王十一郎只好朝谢道婳挤去，触碰到她的手臂。
本来宽敞可容人躺下的马车，现在显得有些挤。
王衍之淡淡一笑，伸手将谢道婳拉到他的身旁坐。
“二位也是去陆家赴宴？”许大郎心情很好地跟谢道婳聊天。
谢道婳回答他：“非也。我带这位朋友到历阳写生。”
“写生？”许大郎一脸不解。
谢道婳换了个词：“作画。”
“原来如此！不知这位美郎如何称呼？”许大郎目光直视王衍之，第一次看到相貌如此绝美的人。
被王衍之盯着，虽然他眉目含笑，可是王十一郎却觉得背后有些发麻。
咽了咽口水，王十一郎没有吭声说话。
谢道婳介绍道：“这位家中排七。”
许大郎以为王衍之也是谢家子弟，便笑着说道：“谢七郎。”
王十一郎：……
他正准备出声纠正，却看到王衍之笑意渐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道婳解释道：“他并非谢家子弟。”
许大郎微怔，面色疑惑。
谢道婳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询问他们：“陆老哪一日过寿？”
“三日后乃陆老寿辰。既然要去历阳，不如谢三郎随我二人一同到陆家赴宴？”许大郎热情地邀请谢道婳去陆家参加寿宴。
谢道婳想着若是去陆家赴宴，便有个免费的住处，于是答应道：“好。”
王衍之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王十一郎盯着王衍之，见他没有出声拒绝，心里更是吃惊。为何王衍之会跟谢家子弟在一起？而且竟然这么顺从这位谢三郎！
许大郎心情越发高兴，告诉谢道婳：“听闻陆老喜爱书法，我从十一郎这里得到了一幅王参军的字帖，打算作为寿礼送给陆老。”
王参军王廙，其书画被称为江左第一。谢道婳感兴趣地问道：“谢某还未见过王参军的作品。不知是否方便，让谢某欣赏一眼？”
“有何不可！”许大郎马上打开礼盒，将字帖拿出来，递给谢道婳。
打开卷轴，谢道婳眉眼认真地欣赏这幅书法作品。
王十一郎一直在观察王衍之，有他在，不敢轻易发言。
“笔锋刚劲有力，好书法！”谢道婳轻轻点头，一脸赞赏。忽然问王十一郎：“不知十一郎可收藏有王参军的画作？”
王十一郎偷偷瞟向王衍之。除了赠给他人的作品，王氏子弟的佳作，多数被收藏在王家，只有嫡系能随意取用。谢道婳想看王廙的画作，应该直接问王衍之。如今琅琊王氏的嫡子就坐在她身旁，她不问王衍之，反倒问他这个支族子弟要王廙的画作，怎么看都不正常。
等了一会儿，见王十一郎不出声回应。谢道婳改口言道：“二位可要尝尝？”
她将剩下的枇杷果递给他们。
许大郎正好有些口渴，马上摘了一个枇杷，开始剥皮。
见王衍之不动，王十一郎也没有动。
第一次与王衍之共乘一车，不知为何，他觉得如坐针毡。
王衍之不出声言语，他也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许大郎话最多，一边吃果，一边跟谢道婳讲陆家的事情。
历阳陆氏乃当地大家族，陆老是陆氏族长，膝下就一个嫡子，及冠后尚公主，与历阳公主有一儿一女。听闻其女身体孱弱，是当地有名的才貌佳人。
听说陆家女乃美人，谢道婳眼睛一亮。好奇地问许大郎：“你可见过陆家女郎？”
坐在她身旁的王衍之，眼睛微微一眯，握紧了她的手。
谢道婳这才注意到王衍之还拉着她的手，先前将她拉过来坐，他一直没有松手。她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沉默不语的王十一郎，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眉头跳了跳。
王衍之竟然跟一个男子拉手！
难怪及冠多年，至今没有娶亲，身边也没有妾室。莫非是断袖？
王十一郎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怕王衍之察觉到他的异样，赶紧低下头。
见谢道婳对这位陆家女郎感兴趣，许大郎告诉她：“许某虽然未见过陆家女郎娇容，此番陆老寿宴，她定会出现，到时便能见到本人。”
谢道婳点了点头，见王十一郎一直不说话，关心地问道：“十一郎莫非身子不适？”
听她这么一说，许大郎这才发现从他上车后王衍之还没开口说过话。
他关切地问道：“有何不适？”
被王衍之盯着，王十一郎面色不自然，讪讪地摇头，低声言道：“并无不适。”
确定他没事，许大郎一脸放心，继续与谢道婳谈论陆家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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