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魂师》云魈

37、第十二章 选择的机会

　　“爹——？”看着男人冷酷的面容，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想让那小子死还是活？”绯辰焕冷冷的问道。
　　“爹！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保证以后不也再做傻事了！”她哀求道。穆月瑽瞬间感到气愤，她终于明白过来胸口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现在的情景正是她之前所做的梦的延续。
　　“可以，不过——”绯辰焕冷冷的掏出一个半只手掌大小的盒子递给她，“把这个吃了，我立刻就放了他。”
　　“这个是——？”她疑惑的结果盒子，她爹的回答瞬间便让她如堕深渊。
　　“诅咒的种子。”
　　咦？！！
　　穆月瑽惊讶，难道这就是穆绍鹖所说的灵魂的诅咒？
　　她颤抖的接过盒子，泪水瞬间迷住了双眼。
　　“把这个诅咒种到你的灵魂上，这样只要他在你10丈之内，你体内的灵力就会无限制的被诅咒吸走。如果他想要你的命，就尽管来吧。”男人冷笑道。
　　穆月瑽瞬间感到自己被怒火湮灭！这是什么父亲！？混蛋男人！她不禁骂道，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爹……算女儿求您……不要这样惩罚佑青！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从结界里逃出来了！”
　　绯辰焕冷哼一声，轻蔑的俯视着脚下的人，“晚了。你自己选吧，是要他死，还是要他痛苦的活着。这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我。”
　　被父亲冷酷绝情的眼神吓得瘫坐在地上，她无助的痛哭起来。
　　佑青……佑青……
　　她一遍遍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但她明白，她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
　　无论如何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她已经无力抗争了……
　　她争不过的……
　　佑青，我该怎么办？
　　无数柄钢刀在她胸中剜绞，痛到已经忘却了呼吸。
　　就这样死去也许才是幸福的……可是，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就不能跟佑青在一起？！
　　她好恨，恨命运这个不公的东西！
　　她也恨自己，明明早已知晓结果却无力去改变任何东西……
　　她想要力量，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能跟命运抗争的力量，能让她和佑青一起的力量……
　　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她永远也得不到这种力量。因为她是“鹓”，所以注定只能被囚禁在结界里，等待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佑青……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想放弃啊……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受苦就够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咬紧下唇，以至于鲜血的味道不停的在口中化开。用颤抖纤细的手指打开盒子，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静静的躺在红色的盒子中。
　　“爹，只要我吃了这个你真的会放了他？”她最后一次确认道。
　　“我已经向宗主大人保证过了。”
　　“那好……”她轻轻捏起那颗诡异的药丸，抱着必死的决心放进口中吞咽下去。
　　停下！！不要——！！
　　穆月瑽大叫。可她突然想起来，她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是绯瑽瑢过去的记忆而已。
　　无论如何，任何事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空气瞬间变的湿润起来，细碎的雨声开始在耳边响起。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
　　站在山坡上，脚下是本部在雨夜中朦胧的身影。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让她回过头去。
　　“佑青？”她惊讶的看着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连忙跑上去，但瞬间，男人便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咦？！她猛的一愣，但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是上官佑青的记忆。
　　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个疲惫的身影遥望着脚下一片可望而不可及的影子，她感到自己的心猛烈的抽痛起来。
　　佑青……
　　她想走上去，安慰他，让他不要再痛苦，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抚平他记忆中的伤口？
　　“瑽瑢……”伴着苍天的眼泪，男人绝望的嗓音如刀子般割在她心上。
　　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拿你怎么办？她痛苦的想。
　　“月瑽。”一个深情又充满淡淡的惆怅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低低的唤道。
　　她惊讶的回过头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朦胧的雨幕中，在她眼前和身后，分别伫立着两个相同的男人，而她此刻正站在他们之间三百年的距离上。
　　“佑青？”她注意到男人对他称呼的改变。
　　上官佑青默默地走上来，轻轻将她拉入怀中，“抱歉这样逼你，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让你回想起来。现在诅咒已经消失了……所以，醒过来吧。我们重新开始……”男人说着，抱住她的手臂突然加了大力道，“月瑽，这一次我发誓，绝不会放你走……”
　　“佑青……”一阵阵感应波传来，她感到鼻子一酸，不禁抱紧了男人颤抖的脊背，沉积了三百年的悲伤已经牢牢地将她捕获了……
　　朦胧的雨幕中，身后那个绝望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视线中，在耳边回响的雨声渐渐退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
　　“唔……佑青？”发现被男人抱在怀中，穆月瑽不禁脸红，但在看到身边那张眉心有深刻竖纹的脸时，她又不禁难过起来。
　　“太好了，你没事吧，小公主？”绯昊焱有些疲惫的嗓音笑道，看着青梅竹马疲惫但又开朗的笑脸，穆月瑽眼角突然一热，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喂，你这女人，怎么搞的……”洪桢头痛的看着她，锐利的双眸不由柔和下来。
　　一旁的洪玙不由微微一怔。他这个弟弟，还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子。不，除了那个已经消失了快二十年的女人之外……
　　想到这里，洪玙的目光不禁黯淡下来，发现了这一点的钱子默立刻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洪玙淡淡的摇摇头，用自己含笑的清澈眼眸温柔的回应了对方的关注。
　　“上官他，没事吧？”看着依旧沉睡的男人，穆绍鹖向刚醒过来的女子问道。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凝视着上方那双幽黑的深潭般的眼睛，只有这双眼睛，她从来都看不透。
　　“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女子明显带有责怪语气的质问，穆绍鹖眉心的竖纹渐渐深刻起来。
　　“如果告诉你，你会怎么选择？会乖乖的让我们帮你解咒吗？”
　　“……不会。”沉默了一下，她答道。
　　“如果不解除诅咒，上官他就不能来到你身边，这样的话，你就永远只能是绯瑽瑢替身，永远也分不清自己是谁。所以，我和上官都想给我们三人的关系一个机会。”
　　穆月瑽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了男人话中的意义。
　　“一个开始的机会和一个结束的机会，或者是两个结束的机会。这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
　　“你们两个……”她握紧拳，努力压抑着泪水，“为了我，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成为你的障碍了，所以在你选择之前，我会作为你的‘鸫’，继续留在你身边。”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愣。绯昊焱和洪桢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穆绍鹖这句话所隐藏的含义令他们感到隐隐的不安。
　　在穆月瑽选择之前他会继续留在“鸩”，那么之后呢？
　　“……我明白了。”混乱和犹疑渐渐从她眼中淡去，那个总带着恰到好处自信的穆月瑽又回来了。
　　“我会做一个让大家都不会后悔的选择。”她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