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后成为了小人国的巨人女神》弎重

23、休塞之旅

　　“我从村民处听来，这几天会有一年一度的蓝光夜宴。晚上若是无事，三位可以跟着它们一同上山玩赏，听说很美。”
　　蓝光夜宴？严其冬嘴里呢喃自语。
　　领队把话留下后，退出哈衣家。
　　“蓝光，夜宴………哈！小金丝我们一起去吧！”
　　“我听公主殿下的。”
　　凑热闹这种事少不了啊玉代。她拉着面上羞赧不已的小金丝的手，如同孩童向大人撒娇一般，摇晃着。
　　啊玉代坐到严其冬对面，在她出神的眼底下挥挥手。“你去不去？你可千万别说不去啊，我听不见！”
　　严其冬略微无语地瞅着双手捂紧耳朵的啊玉代。
　　“去，你都说到这份上，我能说不去吗。”喜欢凑热闹的主算她一个。
　　严其冬表面翻着眼睛，内心也有一丝期待。蓝光夜宴好别致的名称，她倒很想一探究竟，何为蓝光，何为夜宴。
　　“好，那我上楼睡个回笼觉，养足精神。”啊玉代哒哒哒地上了木制楼梯。
　　严其冬心说：又不会看通宵，不过是去见识见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转眼间啊玉代人到上面的楼梯口了，一不留神就只剩片衣角。严其冬惊愕，忙着问道。“你还要睡啊，你不是刚醒来吗？”
　　“嗯！反正交易谈妥，没我这个闲人的事了。”啊玉代目光幽怨地瞥了眼严其冬，头也不回走掉了。
　　严其冬一愣。这样明显的怄气，她不至于笨到听不出来。严其冬疑惑啊玉代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领队去找古滋先生的时候没喊她一起，所以生气了？
　　事实证明，严其冬猜测得很准，啊玉代正是为此事感到不悦。
　　可明明是她睡懒觉不起，况且古滋先生那张冷冰冰的脸有什么好瞧的。
　　严其冬不多做理会，回身见小金丝呆滞不语地站定着，凝颦的眉间似有化不去的忧色。
　　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怎么了？
　　…………
　　中午，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围在这片空旷之地上，积聚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半羊人，它们底下窃窃私语，在见到一身加米国贵族服装的严其冬后，报以最热烈的呼声和掌声。
　　祭法。
　　严其冬退到外圈，看两位老村长又是跪拜和又是吟唱的。它们唱了一段，接着其他半羊人纷纷投入歌中。它们所唱之歌旋律悠扬且悲壮，在这片千年的休塞之地，空灵流转。
　　等歌声停止，再之后是上祭品。因为半羊人食素，所有的祭品多是清一色。两位村长嘴里喃喃念着一段语言，在场的人都要保持安静。领队偷偷告诉她，大概就是节日里常用的，比较古老的歌颂词。
　　颂词主要分歌颂前人，歌颂伟人，歌颂神人三种。与加米国祭祀时所用的，句式上有一定差别，但差别甚微。歌颂词，每一个开智的族群都会有，或许这就是世界居民的唯一通用。
　　严其冬他们作为外人，站得不能太过靠前。她侧着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那个摆在低台上的篮子里装有胡萝卜和花束，隔壁盘子装了各色各样的水果。
　　余光中，严其冬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悄悄地靠近过去，讪讪笑着，与它低声打招呼。
　　“古滋先生也来啦。”
　　早上砍价砍得那么狠，相信已经被它恼上了吧。
　　“古滋”侧过头来，双眸注视她良久，忽而那位不苟言笑的古滋先生，抿紧朱唇对她投以微笑，笑时脸颊上有酒窝隐隐若现。
　　看到这儿严其冬心中大喊不好，她有可能认错人了。只是………这位怎和古滋长得如此相似。
　　只见它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是它的胞弟，我叫古贺。”
　　“我哥哥它并没有来。”
　　两人不仅身形相似，就连说话的声音听着也很像。它们双胞胎兄弟间的区别大概就是气质和性格了。
　　与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古滋相比，古贺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如山川溪水。
　　“这………这啊，不好意思了。”严其冬认挠挠头，知晓自己认错了人的瞬间，尴尬犹似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股脑冲上头顶，轻飘飘的，令她找不着地缝。
　　古贺不知她心中所想，觑见她那一头显眼的红发，尤为好奇地道。
　　“你的发色也是天生的吗？好特别。”
　　染的。本是要这么回答，一想到啊玉代他们还在身边，严其冬转口说道。“………啊，对！天生的！”
　　古贺掠过她的头顶一瞬，勾起唇角。
　　“哈哈，我有听说过女神大人的伟迹和大名。半个月前，那时候我也还在加米国。”
　　半个月………是与卢克带领人狼进攻的那一战时间。
　　“是、是吗，谢谢。”直到此刻，严其冬才发现问题。“原来你也会加米国语啊。”
　　“这是当然的。其实从我成年以来待在别国的时间比待在休塞园的时间还要长。”
　　“这也是作为在外生意人的基本修养。”古贺颇为骄傲。
　　“生意人？”
　　“嗯！跟你们来休塞园的目的一样，我的工作就是从别国商人那里采购所需货物。”
　　古贺柔目温润，耐心地给严其冬讲解半羊人买和卖的不同。
　　所谓卖，就是向他人贩卖它们半羊人一族盛产的特色──毛球。通常这些毛球会被制成防寒衣物，深冬来临之际特别保暖。半羊人会一年褪两次毛发，到那时候会收集起来，由古滋负责与买客商议价格和需求数量，卖到的钱再由古滋平均发放给大家。
　　而所谓买，就是收集大家手头中的资金，去到其他国家购买用品。好比说，前天排队领取的那些胀鼓鼓的麻包袋子，里面装的是胡萝卜。
　　“那些还是我从加米国带回来的。”古贺眉眼弯弯，笑得很是腼腆。
　　不能说完全妒忌，只能说太羡慕人了！这不就是躺平了等钱收，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嘛！
　　和古贺聊过一点之后，严其冬趁人不注意，悄咪.咪去问了啊玉代有关于加米国出售给半羊人的蔬果铁具等任何货物的平常价格。
　　“啊………我记得一车的平均售卖也就八十金。唔，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严其冬嘶了嘶气，想到古滋开的天价，虽然两者物品不同并不能做比较，但不防严其冬真实情感地喊一句“黑商”！
　　祭祀颂词不知道说到哪里了，严其冬正要问举行进度，毕竟太阳很晒，而且她站得有些乏了。忽然，老村长们话音一停，大家除严其冬她们一行人之外全体做下跪叩拜姿势。它们两手掌心贴合，额头抵在手背上，默默屈膝跪拜了有半分钟之久。
　　看来是要结束了。
　　老村长们亲自请严其冬上前，给足了面子。虽说之前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但正真见到实物时，严其冬惊得往上看去，久久不能合拢上嘴。
　　大红布巾遮盖下的石像大致有五米高，还不包括底座，目测宽度为三米。
　　揭开红布巾，露出了石像的完整面貌。是一只体型优美健壮的羊，它一前肢半抬起，扭着头望向天边。
　　“呵呵………”严其冬霎时觉得才打三折还是便宜它们了，应该免去这次的所有费用才是。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今天她抬不起来那真真丢脸了。严其冬看着自己素白纤细的双手，深吸一口气。
　　她靴子轻踩着地，往前迈一步，背后是炽热和期待的目光。两位村长互相搀扶着后退开空间来，指示严其冬要将石像搬到那个山顶上。
　　从这里一眼望过去的位置正好是对着休塞园村庄。
　　“行。”严其冬神情变得严肃，她点着头，然后撸起手袖。
　　可还未等她触碰到石像，便被突然间冲过来的人影抓住了手臂，且嘴里说些不明话语和夹带着较为癫狂的苍老笑声。
　　“咿！!”
　　做、做、做什么！严其冬被这突发状况吓懵住了。要是这时候她反应过来了，并且下意识地一手把人拂开，在顾不得控制力度下很轻易地就能把人推得远远的，像捏蚂蚁一样简单。
　　但她不能，所以只好硬生生忍住。
　　“你们为什么只看着啊！”
　　不仅是严其冬，在场的所有人也被这个突生的意外弄得不知所措。待严其冬喊出这句话后，听得懂的啊玉代最先有了动作。
　　“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啊玉代将严其冬拉扯出来，自己挡在她身前，一脸警惕。
　　“还好，唔嗯………没什么事。”
　　严其冬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除了猛然跑出来吓她一大跳之外对方并没有实行近一步的伤害。
　　“它是谁？”
　　严其冬仔细瞧着这个被制服的枯瘦老者。它满是褶皱的脸，特别是那深深的眼角纹折痕，和不时发出的张狂笑语，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激动。
　　没了几颗门牙，手上握着根拐杖的老妇人像足了那种明星的狂热私生粉。严其冬搜索脑中所有记忆，分明完全不记得有接触过这个半羊人。
　　当中有认得这个疯婆子的半羊人，慌忙安稳它的情绪。
　　“领队呢。”
　　“我、我在这的！”手脚不好，加上没了一只眼睛的领队不幸被挤出包围圈。听见严其冬唤他，立马就应了。
　　他发丝缭乱，衣衫不整，狼狈之余又有点好笑。领队脚步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到严其冬身边，他右手抵在左心胸膛上，粗喘着大气，稍微弓了下腰身。
　　“请女神大人尽情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