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lpha失忆之后》朝述

5、第 5 章

　　第五章
　　5、

　　安德斯能感觉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面前的贵族omega的脸色好像更臭了一些。

　　好像是自讨没趣了……
　　明明以前的客人回来找自己，都是想要自己更主动一点。最好表现出一些勾引对方的姿态。

　　安德斯猜测，这样的表现可以让对方把他们给自己花钱的行为，看做是自己不要脸引诱，而不是他们沉溺于此……

　　猜错了omega的心思，安德斯心虚地缩了缩，不过身体的动作让他碰到了脚裸处的伤。他低低地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想去看看脚裸。

　　在安德斯打算掀被子看伤的时候，霍普有些气恼，却还是把想跟着自己进来的仆从都赶走了，“嘭——”地一下关上门，霍普十分冷淡地问他：“你平时都是这么勾引无知omega给你花钱的？”

　　忽然被提问，安德斯断了会儿电，他斟酌着开口：“是希望讨您喜欢。”

　　不要反驳客人的想法，是安德斯这些年来的经验，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勾引过无知omega，但他觉得这时候还是把锅接下比较安全。

　　霍普被安德斯说得脸热，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在安德斯愣神的时候，他走了过去，站在床边，缓缓抬脚，将脚掌落在安德斯的胸口，轻轻一用力，把坐起来的安德斯踢得倒在床上。

　　“之前我就说过，你全身只有一样需要站起来。”霍普抬着下巴，目中无人地对安德斯命令道。

　　被踹了一脚的安德斯没觉得疼，反而顺势躺好了。他其实挺适应这个体位的，毕竟会来找他的omega多少都有点想做上位者的心思，哪怕身体条件不适合，也要在位置上压过对方。所以对于安德斯来说，腰好比腿好更重要。

　　安德斯看着霍普，露出个好看的笑来：“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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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霍普的公馆里住下，安德斯有点体会到，曾经有个爱炫耀的omega说过的：“被大人物包月比在必利尔街揽生意轻松多了。”可惜那名omega没过多久就死在了那个大人物的地下室，还是自己帮着兰森特去把人抬出来，送去焚化炉的。

　　安德斯记得那个omega脸上有个小梨涡，喜欢吃甜食。
　　不过omega他有信息素综合征，街区医生告诫过omega，一定要戒糖，否则发病起来谁也救不了他。安德斯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唯一一次吃到糖果，就是那名omega给他的。

　　“海特说我不能吃，给你吧。”omega也不是很有钱，总共没买几颗，遇见安德斯的时候，他也只剩下一颗糖了。

　　即使过了好多年，安德斯依然记得那个omega，记得那颗糖有多甜。

　　可能是最近悠闲日子过得多了，安德斯发觉自己不需要工作的时候，总会陷入无缘无故的回忆，回忆起必利尔街上的每一个人——但是记忆始终只从他在焚化炉边上醒来开始。

　　贵族omega只有非常少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候安德斯都是闲着的，然而这样的清闲令安德斯越来越焦虑。

　　他并不认为自己之于贵族omega有什么特别，或者贵族omega会有什么理由无条件养着自己，一切反常的根源，只可能是会有更大的折磨在等待自己——就好像那个死在地下室的omega一样。

　　安德斯惊觉自己没几天可活了，他开始惶恐。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贵族omega不像是那种会以折磨人为乐的家伙……他反而，对自己很好。

　　这一点从那天医生助理被拖出去之后，贵族omega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更为安静的，专门照料自己脚伤的助理就可以看出来。每天的食物也从简单的面包生蔬，增加了一些肉类蛋类，甚至早晨的时候还能喝到一杯牛奶。

　　在安德斯小心翼翼请求以后，同意每天早上给自己一份甜品。

　　哪怕贵族omega的解释是，自己太瘦了，做起来没感觉，必须好好补补。

　　可实实在在把东西吃下去的是自己，安德斯觉得他不应该用恶意去揣度贵族omega，甚至应该好好感激，这位善良仁慈的贵族omega施与自己的恩惠——即使将来他会送自己去斗兽场，也都是自己活该；即使最开始享受这些美食的时候，他常年与饥饿过期面包为伴的胃会很不舒服。

　　安德斯小心地藏起了惶恐与不安，藏起了腹胀与胃痛，依然按照贵族omega的要求去补充能量，锻炼身体。

　　在他需要服务的时候，认真工作，努力让贵族omega得到极致的享受。

　　安德斯照例在房间用餐，他面前摆着一份蒜蓉羊排，一份例汤。果蔬沙拉的碟子已经空了，安德斯比较喜欢吃这些。

　　安德斯已经学会了用刀叉切羊排，吞咽食物的时候，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将来如果离开贵族omega，还能不能适应过期面包和打折甜品。

　　那毕竟是太过遥远的事情，安德斯手里的餐具只停了一瞬，未来如何并不能影响他享受当下。
　　尤其是安德斯毫不怀疑，等自己离开贵族omega，离开这座公馆，自己就离死不远了。这座公馆像是一个笼子，把alpha关在里面，逐渐令他失去了这五年多以来习得的生存技能。

　　在安德斯正在喝汤的时候，房间里突然进来了几名士兵，为首的环视一圈，命令安德斯跟自己出去。

　　安德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还不快点！”士兵不耐烦地说完，瞪了安德斯一眼。
　　他们手里都拿着带尖刀的长|枪，身上还裹挟着屋外的寒风，冷得慑人。

　　安德斯想问问他要去哪里，却连皮靴都来不及穿上，就被带了出去。

　　还穿着棉质家居服，安德斯跟在沉默的士兵中间，软底棉鞋很快被外头的雪水浸透，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坐上了车子。身侧坐着两名士兵，前排还有两名士兵，犹如押送犯人一般，一路疾驰着向前。安德斯注意到窗外的风景，突然忍不住害怕，这是朝着兰森特上班的焚化炉的方向……

　　安德斯紧张地想说点什么，可身侧的士兵态度冷淡，虽然不禁止他四处张望，可安德斯对上他们的视线依然会不敢开口。车厢内就连空气都是冷的，带着寒意的水汽从脚底逐渐侵入安德斯的身体，他坐得笔挺，后背崩得很紧。

　　路程一小时左右，安德斯跟着紧张了一小时。
　　空间车很快，早已过了兰森特工作的焚化炉，在朝着更远的方向前进。安德斯大概知道自己不是会被丢进焚化炉了，微微松了口气，但已经紧张起来的心却放不下来——即使不是进焚化炉，等着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安德斯不再敢乱动，与身侧的士兵一样坐着，但他紧张得额头落下大颗汗珠，疏于打理的头发有些遮挡眼睛，安德斯几乎看不清路，差不多是被士兵拖着从车上下来的。
　　下车后士兵就走了。

　　他们没告诉安德斯要去哪里，他只好迈着步子想追赶，却没想到手脚僵硬的他走路时候，一个踉跄着差点摔倒。

　　就在安德斯以为自己会跌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安德斯在惊讶中无法回神，但扶过他的贵族omega已经走远，就好像刚才那一抹玫瑰香气是安德斯的错觉一样。

　　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安德斯连忙追撵，“大人！大人您走慢一点……”

　　霍普没有回头，却在听见声音后，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故作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等待的霍普心想：这alpha怎么这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