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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决战前夕 ...

  •   产物敷天音与珠世交谈完后,便嘱咐蝴蝶忍安排珠世三人进入蝶屋,方便珠世与蝴蝶忍共同研制使鬼舞辻无惨变化成人类的药物。

      而对于藤姬来说,与天音的交谈,让她清楚地认知到,她还活在人间的丈夫真的有可能成为了可怖的鬼物,甚至成为众人口中深恶痛绝、强大可怕的上弦鬼月,那种为了活下去、变得更强大而年复一年蚕食更多曾是同类的恶魔。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也照耀在跪坐在廊下的藤姬身上。

      她依旧穿着斗篷,戴着兜帽,静静地跪坐在廊下,整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没有透漏出身上的白骨,唯一从兜帽的前方看出被散乱干枯的毛发遮掩着的白骨以及空洞的眼眶。

      她交叠着双手,掩在层叠的袖子下方,抬起头颅,沉静地看着廊外正在晒着棉被的少女们。她已然作古多年,森冷的白骨感受不到一丝阳光的温暖,但那些充满生机的小女孩们享受着日光的温暖,在庭院里小跑着,抱住怀里的棉被,铺开,踮着脚将棉被挂在庭院中央搭起的木架上。

      那些年幼的女孩拖着竹制的背篓,跟在年长的姐姐们身后,顺手将衣物递给已经完成晾晒的少女们,少女们转过身,接过衣物的同时,也笑着与同伴交谈,似乎交谈到愉快的事情时,那些少女们突然笑开,和着清脆悦耳的笑声,一张张年轻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显得夺目而耀眼,似春日里播下的种子抽出嫩绿的芽苗,温暖的阳光抚慰着嫩芽,春风轻轻一吹,那簇嫩芽瞬间开出灿烂的春花,花儿们挤挤挨挨,春风吹过时,摆动着柔软的花枝。

      “这些都是被恶鬼伤害、失去家人的孩子,蝶屋就是这些孩子的家。”少女的声音自藤姬身后响起,伴随着极淡的紫藤花香。

      藤姬侧着头颅,那位身披蝴蝶纹羽织的少女踱步来到她身边,少女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已经.....结束了.....吗?”藤姬询问的是蝴蝶忍与珠世研制药物的进度。

      蝴蝶忍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敛。

      “不,并没有。”

      “只是我与珠世小姐还在研制药物,关于夫人的事情可能要麻烦我的继子香奈乎了。”蝴蝶忍侧过头,伸手指了指身后跟随着她的少女。

      那位少女长得颇为清秀可爱,那双带着水光的粉紫色眼眸,似乎只要一笑,月亮的光辉都落入她的眼中,但她却木木呆呆的,一副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唇瓣樱色,梳着齐刘海,单侧扎着高马尾,戴有粉色边缘的翠绿蝴蝶发饰。身着深黑色的制服和及膝的黑色百褶裙,脚踏白色长靴,身披纯白色的长款披风,显得干练利落。

      蝴蝶忍合掌,抵着下颔,娇俏的面容带着笑意,轻轻歪着头,说道:“那么就麻烦夫人跟着香奈乎了,这孩子会带着您前去霞柱的道场。”

      藤姬缓慢站起身,朝蝴蝶忍微微低下头。

      “那么.....就拜托.....这孩子了.....十分感谢.....蝴蝶小姐在百忙.....还抽空.....帮助.....妾身见见.....那孩子.....”她又转过头,朝香奈乎鞠躬。“.....谢谢你.....香奈乎小姐.....”

      名为香奈乎的少女看向朝她鞠躬的女人,抿着唇,又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蝴蝶忍,木木呆呆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但似乎只有一瞬,她收回目光时,整个人又安静下来。

      蝴蝶忍忍着笑,看着疑惑看向她的藤姬,解释道:“香奈乎情况有点特殊,这孩子没有与人交流的自觉。”

      “妾身.....明白了.....”

      这些年仅十几岁的少年人对于藤姬来说,其实就像孙辈一样,与藤姬当年一样年纪的少女们,在藤姬身居小小庭院学习礼仪时,或者抬头仰望着庭院外的天空时,这些孩子就失去了亲人,迫于无奈拿起刀,穿梭在漫长的黑夜里,斩杀那些将利爪伸向人类的恶魔,用他们弱小稚嫩的身躯筑起一道名为守护的墙。

      当藤姬看着这些年轻人在阳光下奔跑的那一刻,那颗衰老腐朽、已然消失在漫长岁月里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她看着温柔微笑的蝴蝶忍、看着那些打闹着大笑的少女们以及想到那位有着大爱之心的炭治郎,这位已然作古的亡灵自人类悠长的历史中看到独属于人类自身的光芒,即使传承了几千年、几万年也不会熄灭的光芒。人是一种多么短寿而脆弱的生物啊,一场天灾人祸的降临,瞬间夺走一个人的生命,乃至毁掉一个家庭的幸福。但为什么名为人的族群仍旧传承至今,不就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永不言败、勇敢坚毅的血液吗?

      跟随着香奈乎走出蝶屋的藤姬,转过头,远远地看向庭院,阳光照耀下,那些少女抱着竹篓晾晒着衣物,偶有几个叉着腰低头对那些更加年幼的孩子们训话,那方热闹而充满生机,像春日里肆意生长的小树一般。

      藤姬回过头,继续跟上香奈乎的脚步,穿过蝶屋前面的过道。

      在她年少时,呆在小小庭院中,曾经跟着老师学习过来自千年古国的书册,让她记忆尤为深刻的就是他们所传承的神明故事,那位一直追逐着太阳的古人,他踏过干涸的土地奔跑着,他追逐着那轮太阳,不知疲倦,不知饥饿,乃至最后倒在了追逐的道路上,那位名为夸父的古人,他骨子里永不放弃的追逐,不正是这些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用刀守护人类的孩子们血液里流淌的吗?

      藤姬抬起头,阳光穿过她空洞的眼眶,落入她严实遮掩着的躯壳内,落入她森冷的骨骼中。

      朝闻道,夕死可已矣。

      所以,孩子们,坚持你们所认为的正义和希望吧,你们会看到黑暗长夜过后的黎明曙光,你们会拥抱着太阳,而过去的亡灵会回归黄泉之国,不会再打扰生者的安宁和乐。

      ————分隔线————

      “嚯!”

      “哒!”

      “好耶!炭治郎加油啊!”

      “加油!少年!”

      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少年们喧闹有力的叫喊声传来,偌大的道场里围了一群穿着深黑色制服的少年人,大家用力地握紧拳头,正专注地看着圈子中央,涨红着脸,口中发出大声的叫喊。

      “炭治郎比刚才更快了哦~”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比较沙哑,像鸭子的叫嚷一般。

      “要平滑地切换肌肉的松弛和紧张状态,这样更容易保持体力。”

      人群中央的两位少年交手的身影极为快速,带着残影,一方前进,另一方便被逼退,双方你来我来,木剑以极快的速度攻击对方身体上的弱点,卷起的气流扬起道场上的尘土,碰撞在一起的木剑又退开,迅如闪电猛地又挡住另一方从侧面劈来的剑招。

      “对、对,就是这样,炭治郎保持住。”

      “配合腰腿的动作很不错哦。”

      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一遍遍地指导着另一位红发的少年。

      藤姬走进道场的时候,那少年刚好收住木剑,将被他击倒在地的红发少年拉起。

      “可以去下一个柱那里啦!炭治郎。”黑绿色长发的少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弯着眼眸开朗笑起来的少年没有平日里的呆板冷漠,像疏朗的晴日白云。

      “欸?已经可以了吗?”脸上带着青紫伤痕的少年惊讶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霞柱。

      “可以了哦。”少年笑着回复他。

      “才过去五天呀。”

      “因为炭治郎把吩咐的事情做的很好了呢。”

      少年的夸奖让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着。

      一旁围着的几个少年也期待地看向指导的霞柱,摩挲着手掌,七嘴八舌地问话。

      “已经过去两天了,时透大人.....”

      “那.....那我们.....是不是也.....”

      “我们也结束了吗?时透大人?”

      黑绿色长发的少年瞬间收起笑容,木着那张稚嫩秀气的脸转向问话的少年们,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还不行啊。”

      他的背后泛着黑泥一样的气息,张牙舞爪地伸向正对着他的少年们。

      “空挥挥完了,就去练劈砍,直到把椿子砍断啊。”

      那群摩挲着手掌的少年们瞬间怔愣住,一群人都萎靡下来,耷拉着肩膀颓废地转过身,偶有几个还捂着脸,感叹这位年纪比他们还小的少年对待他们与炭治郎的态度实在让他们落差感太大了。

      “加油啊,大家。”炭治郎笑着朝那些少年们挥了挥手,余光瞥见一旁的藤姬和香奈乎,转过身,朝她们打了声招呼,声音里带着朝气蓬勃的笑意。

      “香奈乎!藤姬夫人!日安!”

      黑绿色长发的少年收回看向少年们的目光,也跟着炭治郎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藤姬和香奈乎。

      “日安.....灶门君.....”

      “日安。”

      藤姬明显感觉到身旁少女在看向少年时,身上清冷的气息瞬间退却,好似整个人从一望无际的冰原踏入繁华的人世,变得生动起来了。

      藤姬内心也动了动,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女身上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一般,仓惶转过头,看向前方的黑绿色长发少年。

      “香奈乎已经完成集训了吗?”炭治郎小跑到香奈乎面前,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

      “不,还没有。”香奈乎嘴角微微起了极小的弧度。“师傅交代我要带这位夫人来找霞柱大人。”

      “找我吗?”时透无一郎侧过头,疑惑地看向藤姬。

      香奈乎轻轻地摇着头。

      “具体的事情霞柱大人要向这位夫人了解吧。”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藤姬。“那么我要去其他柱的道场训练了。”

      藤姬微动着头颅。“是.....万分感谢.....”

      “我也要去其他道场了,香奈乎,我们一起走吧。”炭治郎扬声道,又转过脸,笑着对时透无一郎说道:“那么,无一郎君,我就先离开了,这些天谢谢你的指导了,后面一起加油啊!”

      “是,炭治郎。”少年也笑着看向他,带着温暖如朝霞的光辉。“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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