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卫氏忠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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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白氏来闹确实有底气。
当然，也是为了孙梅能豁的出去。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惦记着让孙梅也能至司马府与一众贵女游湖，故尔跑到卫府去闹腾，但卫府那边却是铁嘴一个，怎么也不给个准信，正愁着，倒是让她寻了这么一个机会，看看是否能迫使张氏家丑不可外扬。
“阿娘！您莫如此？这位公子不是那样之人！”孙梅见孙白氏拉扯着心上人，怎么也不挣脱，不由的急的快要哭出声来，但是她娘口口声声的让她心心念念的人负责，她又极是愿意，于是这几声意要阻止却又没什么力道的阻止，也没什么用处。
“怎地不是？故意将你撞到，还捡拾你的手帕子，这不是登徒子是甚？他意欲何为？你也是老实，若不是阿娘，岂不白白欺负了去，还失了名声？”孙白氏今天是攀扯到底了，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
冯俊从没遇到这种泼妇，也是气的急哧白咧的，冯氏家风尚且不错，之于他更是君子之范教导，不过却不似冯俨早早出去历练，故尔显得更稚嫩许多。
说白了，便是没什么江湖经验。
他不过是出来如厕，这个点还没到正式饭点，往来人并不多，走的便是急了些，不曾留意角落里突然横刺出冲出一个女子。
瞧着也是身形单薄，她撞上他，他没事，她却要不是一旁是墙壁，估摸着能被直接带倒到地上去。
饶是孙梅有些故意，但也是被撞的晕晕乎乎，手中的帕子也掉落在地。
冯俊下意识的扶着她之后，她更是羞的浑身上下都是烫红的。
如此柔弱娇羞。
翩翩佳公子有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是正常，不然他也不会在过道见孙梅急红的小脸，一副泫而欲泣的模样，便下意识的又是扶她又是捡帕子又是出言安慰。
只不过这几个呼吸间，便被不知又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孙白氏一顿指责抢白。
他即使是再解释也被误以为是抵赖。
一番纠缠，显然是不敌孙白氏，冯俊便打算抬脚走人不欲理睬，偏偏孙白氏抬出卫氏，道：“我知你们个个显贵，但我等也不是凭白任人欺辱，长安城卫氏想必你等也听闻过，我若是今日得不到个说法，便让卫府上上下下替我把事了了。”
提到卫氏，冯俊倒是不想搭理，真要是卫府上门，便由家中长辈出面，省的他在此与疯妇纠缠不清。
但冯俨却是惊讶，他望向冯媛道：“他们是卫府哪一房的？”
“不曾听闻。”冯媛也是疑惑，虽她与卫府贵女不太走动，但这种手段之人，确实不晓得，何况若是卫府哪一个贵女有意幼弟，完全用不上这种手段，她不由拧眉道：“先前头我与你说的卫家二姑娘之事，多半也是旁人之故，我观之品性不曾发现有何外间传闻那般不堪。”
冯俨点了点头，他对卫嫣有过一面之缘，以他的观人之术，他也不觉得卫嫣是那种风评之人。
于是冯俨便打算出面说和。冯媛也想一同出来瞧瞧，便跟着冯俨一道出来。
冯俨上前先是行礼，随后便向孙白氏致谦道：“家中幼弟行事莽撞确是常有，但若是占人便宜，也绝不会。如此，还是先安置了贵府姑娘后，各自回府禀明，再由长辈行事可否？”
孙白氏才不愿意。
真各自返回了，卫府未必全力助她。
她知晓卫府的人就是二楼用膳，她今日非要逼着卫府今天把话挑明了。
莫要忘了，卫府还有一个大姑娘在她手头上窜不出去呢！
孙白氏冷笑道：“那可不行，你等现在做了不认，归了府还知道怎么压制我们？卫府比不得你们冯府？”
冯俊一听这做了不认四个字就来少年义气之火，他怒道：“我行得正做的端，今日我倒是对她做何事了？论起来，还是她撞的我！“
原来看着孙梅还觉得可怜，现下再看只觉得厌恶。
而孙梅在那里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再抽泣两声，恐怕就要当场晕厥过去。
楼上听着的张氏简直气的要吐血了。
丢卫氏的脸还贬低卫氏。这卫大姑娘到底是嫁了个什么人家！？
卫嫣则听笑了道：“至始至终冯家都没自报家门，她是怎么知晓的？这下露馅了！”
同时，她转头望向一旁的方媪道：“大姐姐可来了？大姐夫可有寻人前去相请？”
方媪闻言便道：“想必是快要到了！”
孙白氏果然是有预谋的。
那冯俨真是一个钓鱼的好手。
果然，冯俨在外间也笑了，他笑的十分谦和有礼，但知晓他的人却是明白，这笑是猎物钻套，而且是如此容易钻了套，都没怎么开始不得了的手段。
而且，见孙白氏如此不依不饶，冯俨也断定，卫氏定然就在此用膳。
于是他更要管下去这件闲事了，只听他盛赞卫氏满门忠烈道：“……夫人此话差矣！卫府几代忠义，衷心耿耿，如今满门男丁皆在镇守边境为国效力，岂可妄自菲薄！？卫老夫人若是听到夫人您有如此想法，定然也是极为伤心，您可不能如此。”
什么卫老夫人伤心！？
她管不了这么许多。
孙白氏见冯俨长的也是极为英武，行事谦逊有礼，还尊称她夫人，说话间也是捧着她，便有些得意，道：“她卫老夫人伤心与否，我可不知，但我身为他们府上大姑娘的姑氏，我此时恼怒非凡，若今日你冯氏胆敢怠慢我们，便是不给卫氏颜面，若卫氏惧了你们，便是要在长安城失了立足之地，卫氏一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可是傅家人传话给她的。她字字都记得的。
噢！原来如此！
冯俨一副十分认可的模样，真诚道：“此言有理！”
说着话，他身子一挺，双手交叉身前，抬头间便有意无意的眼睛往上一瞟。
心里盘算着，这卫氏当真还坐的住啊！？
闹成这样！？
难不成是等着孙白氏上前一间间叩门不成！？
正想着，他便又转眼望向孙白氏，琢磨着她是不是会如此做。
只一瞬息，冯俨心中断定，孙白氏今日定然会不顾一切的闹将出来。
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就好样站着，一会儿垂头望向地面，一会儿转眼望向门外，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直到卫家大姑娘匆匆前来的车驾，还有从另一边骑马急驰过来的男子，那男子一见卫茗便匆匆上前唤了一声夫人。
冯俨不禁眯眼。
看来，卫氏一直不出面，是等着她们夫妇啊！
估摸着孙氏与卫氏的姻亲关系是到头了。
不自禁的，冯俨微微摇了摇头，心想着，如此决绝的做法，不知是卫府里哪一位出的主意。
这几日往瑾玉阁的都是贵女，卫府今日既然在，恐怕几个适龄的也在。
突然间，心头一亮。难不成，是她！？
但又觉得才十四之龄应该不会如此。恐怕是哪位夫人做的决断，让她从旁学着些。
也好，贵女将来成为贵妇，总要经历些才行。
孙白氏见冯俨就这么干站着，一旁的冯家人都各自坐着。
而冯俊则脸色发黑，即使孙梅再用可怜的眼神望过去，他也不想看到她！
孙白氏发了狠，道：“好啊！我是看出来了，今日我若不与你等闹上一闹，恐怕是得不来公道了。”
公道这词还真是人人都能拿来用。
一旁的孙伍与孙扬，有点窘迫，但稍一会儿孙伍就适应了，但孙扬却是极不适应，在场的脸红的能与冯俊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孙扬了。
冯俨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
但现下不是招揽人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也放到了接下来与卫府打交道上。
孙白氏正要带人冲到二楼挨个敲门，便听到卫茗根本不理会前来的孙域，而是浑身紧绷，冷着脸，双手隐在袖间紧紧握着，回想起姚媪带着卫嫣的侍婢阿雅前来传话。
她依着卫嫣的主意，极力做出不卑不吭的模样，走近堂间，道：“前阵子便听闻孙家阿妹看上了一位如意郎君，到了卫府央着定要卫府出面提亲，当时卫府便言此事重大，还要议上一议，却不想，今日姑氏便带着姑子一同前来直接对上。”
此言一出，虽三言两语，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不禁一阵哗然，接下来便是轻声议论。
看着场面如卫嫣先前所说那样，卫茗心定了定，不理会孙域上前欲阻止，瞧见他被卫府的人不经意的隔到了旁边后，卫茗继续道：“家中长辈本想着此次游湖之时，携着孙家姑娘一道，如此兴许能再次见到心属公子，亦或再瞧瞧其他出色的贵公子，若真有意，哪怕是府上老夫人出面也是能行的。”
“却不想今日闹上这一出。身为卫家大姑娘，又身为孙家媳妇，没能把言语传清了，着实不妥。“这句话是卫茗自己加的，她确实也是受够了，若不是这些时日在卫府，慢慢想通，并且认清当初自以为是的看走了眼，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她身旁确实也有寻了个上进夫婿，后来夫妻双双将日子过的蜜里调油。
奈何，她也想如此，不过眼光有问题，她认了。
“大姐姐不能再多言语了，接下来那孙白氏，恐怕要婶娘出面了。“卫嫣还是很满意卫茗的大胆与关键时候的思路清楚的，不过，卫茗显然有点情绪太过激动，再下去便是自己自责陈词了，这可不能在如此多人面前继续说下去。虽然脸也丢了些，但不能再丢下去！于是望向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张氏。
张氏望着一双懵懂的女儿，更是气了。
好在阿芙阿蓉十二之龄，再过个几年，估摸着大家也就忘了这事。
不过，卫二姑娘十四之龄，若有个什么不好的影响，恐怕对她是个打击。
“婶娘莫要忧心我。只管让大家觉得卫府行事道义便可。丢脸之事，避无可避，只能将影响降到最低了。“卫嫣说完便是一叹。
而当张氏出面之时，孙梅已经羞恼的直接晕了，一旁的侍婢连忙扶起她。
而孙白氏见孙梅如此，所是气极攻心，伸出右手便是要上前去扯卫茗。
如此泼辣，让旁的贵妇与贵女，无论楼上悄悄拉开一条窗户缝偷偷瞧着的，还是直接现场直击的，都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冷气。
孙域被卫氏人隔在外面正急的团团转，出了声也没人听他的。
眼见要闹起来，卫府护卫立马机灵的让开一条道给孙域。
但见孙哉先是一愣，却不见他去阻挡孙白氏扯卫茗。
但待孙白氏的右手被卫茗身旁的阿媪给拉住，孙域则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挡在孙白氏面前，对着阿媪便是要踹。
只是一旁护卫才不是吃素的，直接拉住的孙域，急的他当场红着眼冷着脸对着卫茗怒道：“你怎可如此对待阿娘！你不孝！大逆不道！“
卫茗眼泪再也忍不住，扑啦啦的落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她是真的心死如灰！
而孙白氏则是得意非凡，她对着孙域道：“儿啊！不可让你阿妹凭白被人辱了去！你可要寻卫府把此事讨个说法！“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涵养好的低下头，掩着唇。
略略有些张扬的，直接将白眼翻到天花板去了。
哪人亲娘当着如此多人面，就说自家闺女被人辱了！
不过撞歪了人，又替人捡了个帕子。
本来还怀疑男子是否真如孙白氏所言是登徒子意欲借此占人便宜，如此一闹，各个人心里门儿清了。
但最后孙白氏没有就驴下坡顺着梯子下了，反而还打算继续闹腾。
楼上傅瑶气的直骂：“蠢货！蠢货！“
而为了避闲的司马良，此时正拉着刘淑继续在瑾玉阁里挑首饰。她才不打算去瞧这个热闹！
只不过，当她借着更衣之机出来后，外间的仆妇将发生之事告诉她后，司马良早就料到了此棋无用，故尔毫无波澜。她无非是要让傅瑶不死心，只是孙白氏这么闹了，卫氏与冯氏对其背后指使人的全部责难，傅瑶背定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卫氏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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