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与海洋[HP]》小弧矢七

14、第十四章

　　四十九。
　　这个周末的事情比较忙，要和戴维斯一起去订婚纱，唉，其实我对婚纱没什么讲究，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公主式的那种蓬蓬裙，渴望嫁给我的王子，亦或是国王，后来呢，又喜欢那种缎面式的婚纱，优雅又高贵。现在，我反而比较想挑一件简单点儿的。

　　戴维斯来家里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了一家婚纱店。

　　站在镜子前，我注视着镜子里的女人——黑色的长卷发被高高盘起，身着一件简单露背的婚纱，甚至没有夸张的拖地裙摆，腰部被束得紧紧。

　　“你确定要选这样一件婚纱吗？”戴维斯若有所思，“橱窗的那几件也挺好看的。”他拿起一件蕾丝的婚纱。

　　我摇摇头:“我觉得这件挺好的。”我继续照镜子，转了个圈，“我喜欢这件裙子的露背设计，我的蝴蝶骨很漂亮，不是吗？”

　　西里斯曾经特别喜欢抚摸我的脊背，任由我趴在他的胸膛上一整晚。

　　“你喜欢就好。”戴维斯轻笑。

　　我为他挑选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灰色的领结，我就是喜欢黑色和灰色的搭配，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

　　“还需要头冠吗？”付过账后，售货员小姐贴心地问。

　　“不需要了。”我下意识地说，“家里的金库里存着一只镂空星星状的头冠，可以直接拿来用。”

　　“好的。”售货员小姐依旧礼貌微笑。

　　走出店铺，戴维斯状似无意问我:“头冠是林奇夫人留下来的吗？”

　　“不是。”我说，“是，是在格里莫广场存的一支头冠，我很喜欢，西里斯会愿意给我用的。”

　　“噢，那当然，”戴维斯阴阳怪气地说，“你要什么，布莱克先生都会为你亲手奉上的。”

　　“你怎么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戴维斯，摇摇他的胳膊，“我说错话了吗？你生气啦？”

　　“没有。”戴维斯笑得有些勉强，“波特先生今天不是约你吃晚饭吗？你快过去吧，我回家等你——西区的家。”

　　五十。
　　鬼知道为什么哈利今天会约我吃晚饭。
　　我如约而至。

　　哈利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他笑了笑，客气地说:“这家餐馆上菜比较慢，所以我就先点菜了。我记得这是你的口味。”

　　“谢谢。”我耸耸肩，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哈利，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躲躲闪闪的。”

　　“那我就直接说了。”哈利松了一口气，他也很讨厌有话不明说。

　　“你真的要和戴维斯结婚了吗？”他的语气犀利又尖锐，“你真的爱他吗？”

　　“这重要吗？”我抿了一口红酒，觉得不喜欢，我的语气有点委屈，“我想喝威士忌，西里斯经常买的那种。”

　　哈利笑得很无奈，在我和西里斯在一起之前，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但他还是像个手足无措的哥哥，要把全世界捧在妹妹面前。直到后来，哈利竭力反对我和西里斯，我们的关系也冷淡了起来。

　　他扬扬手，唤来服务员，重新给我们上酒。他看着我喝掉一杯威士忌，关切地说:“你不要喝多了。”

　　“不会的——”我认真地说，“我现在回答你，谁规定，人们必须要和爱的人结婚了？戴维斯——他很好，温柔又善良，我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这并不能成为你和他结婚的理由——你的决定太草率了。”哈利说，“我恐怕你不肯直视你自己的心。”

　　“我自己的心？”我脸上挂起讥讽的笑容，透过玻璃我看着自己，竟然觉得有点像西里斯，“你知道我最想要的男人是谁。”我舔了舔嘴唇。

　　“是啊，我知道。”哈利笑着说，“现在西里斯也打算重新追求你，大家也愿意祝福你们，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呢？嗯？”他像一个循循善诱的父亲。

　　我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敲击着桌子，刚才喝酒喝得太猛了，我有点头晕——

　　“他重新追求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我厌倦了，厌倦了西里斯那套鬼把戏——他说了，像我这样的女孩，他勾勾手就会有一大把。他不缺我一个。”我继续喝酒，“我猜他只是胜负欲作祟，没想到我会拒绝他。”

　　“如果是一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跑向他。”我坚定地说，“我甚至愿意签一份婚前协议，比如说，他的财产在婚后依旧属于他，你是他的第一继承人之类的。我不在乎。”

　　“他真的爱你。”哈利说，“西里斯这辈子经历了很多，他……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了十二年，含冤入狱，一直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后来还差点死掉。”

　　“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西里斯伟大又悲惨的一生，不全都是因为你和你爸爸吗？”我仰脖又喝酒，“我常说，西里斯的一生就是为了波特无私奉献——可这和他真的爱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开始是为你好才推开你的。”哈利抢过我手里的酒杯，强硬地说，“他因为阿兹卡班那段经历，难以信任别人，他害怕……”

　　“害怕我只是跟他玩玩？”

　　“害怕你会离开他。”哈利盯着我手上的戒指，“同时，害怕你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被所有人唾弃。”

　　“我曾经坚定的信念——”我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我趴在桌子上，闷着头，哭着说，“我曾经发誓全心全意爱西里斯布莱克，而他居然担心我离开他？”

　　“不全是这样的，斯黛拉，”哈利无力地说，他感到把一切都弄得更糟了，“你和西里斯——你们明明彼此相爱，拜托了，斯黛拉，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五十一。
　　哈利送我回了家，我真觉得我没喝醉——戴维斯在家等我呢。

　　“你现在清醒吗？”戴维斯喂我喝水，这让我想起西里斯曾经也会这样一边喂我喝水一边捏我的下巴，仿佛这样做能减轻我的疲惫似的。

　　西里斯对我好，不过是为了让我为他做更多。

　　“我很清醒。你也要和我谈谈吗？”我从他手里抢过水杯，放在茶几上，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和布莱克先生——”戴维斯试探着问我，“你和他的关系——”

　　“我和他睡过。”我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迎着他惊诧的神色，我选择自暴自弃，这一切隐瞒还有什么意思呢。“是我勾引得他，我在他的酒杯里下了迷情剂，不是他胁迫我。”

　　“原来是这样。”戴维斯的表情很悲伤 ，“我早就该知道的，只是我不死心，我想着，日久天长，你总会习惯和我在一起的。但是习惯，不是心动，对不对？”

　　“你挑选的新郎礼服是黑色的西装配灰色的领结，是他的发色和眸色；你婚宴上挑选的酒是他最喜欢的牌子；你选择的请柬底色是黑色，花纹是星星，暗含他的名字。”戴维斯说，“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对他的爱意。”

　　原来是这样吗？我愣住了，原来西里斯布莱克早已不知不觉浸透在我生活中的每一个习惯中，而我却还觉得是应该。

　　“我们的闹剧结束吧，斯黛拉。”戴维斯温柔地说，他轻柔地抚摸我的脸颊，我的头发，“或许你也可以选择换一个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