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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莫愁（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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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出来找我了。”
薛城还蹲在巴布集团大楼的门口，手里拿着一沓传单到处发。
在巴布集团里的人其实早就人手一张了。薛城也不管那些人到底拿没拿过，见人就塞，有的两人同行还多送一张，真是平时在庙里做促销做上瘾了。
最早上班那个程序员也不是很懂，刚刚主管居然过来通知他们今天全线休息，而且讲的话也很奇怪。
“不想死的话，就通通给我放假！回家休息也好，出去走走也好！哪怕你们去泡个温泉，一切费用回来全部报销，反正今天办公室里不能留人。”
“那服务器谁来维护？”有运维程序员问。
主管倒是语重心长：“你记不记得，吴悠就是维护服务器，维护到自己爆炸？”
提问的那一位运维程序员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要为这份工作献出你们自己的生命。这不值得的，赚了钱也是老板的，今天都休息去吧。”主管叉着腰长舒了一口气，“可算说出来，要放平时这话我绝对不敢讲。”
在主管们的“威逼利诱”底下，巴布集团大部分的员工都休息了，除了少量维护自动驾驶、快递运输的部门。那些部门休息了，一旦出问题可是要出人命的，他们都不敢赌。
对于现代科技的发展，经过多次版本的更迭，巴布集团的产品很大一部分都是相当稳定的产品，属于你不手痒去碰它，它就不会坏的类型。例如巴博，这个互联网内消息最流通的网页，早就进化出了一套可以应对小型危机的系统。明星们谈恋爱发专辑之类的小新闻都不叫事，一般情况下不会崩溃。
但是今天可不一般，今天可以是莫愁温泉山庄厨艺大赛闭幕的日子。
得益于巴布集团出色的营销团队，#莫愁#这个词条一直挂在热搜上，几乎都没有掉出过前三，每一天莫愁做的菜式都会被网友们拿出来分享，研究，探究她到底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佐料，以至于一度成为中华料理的代名词。
网友们有不相信的，有抬杠的，有亲自过来南极市尝过之后打脸的，一出这种事情又能把热搜往前顶一顶。
现在几百上千万的网友正守着巴博，等着看莫愁在闭幕式上回作出什么菜式来，但是很快，一条#温泉水凉了#的话题被顶到热搜第一，紧随其后也是一条新的话题：#巴博崩了#。
然后，巴博就真的彻底崩了。
崩到完全进不去直接404返回错误那种。
巴布集团刚刚才宣布放假，现在才还有大批程序员聚集在楼下，项目组的成员一看自己负责的项目崩了，马上就想返回楼上，但是很快就被保安拦着了。
“今天放假。出去就不得回来了。”保安们尽职尽责地在阻止自己的同事上班。
也可以算是新时代的一代奇观了。
“砰。”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传来，宣布巴布集团正式停电。
项目组的程序员都看懵了。
现在的企业良心已经发展成这么丧心病狂了吗？没见过啊……
“要不要这么绝？”连薛城都觉得很惊讶。
随后又从负一层传来微弱的发电机的声音，似乎楼上有某几层的灯又亮了。
正是刚刚没有通知到需要放假的那几层。
程序员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因为集团知道停电，所以让他们放假，还是因为要他们放假所以直接停了电。现在好了，服务器都直接因为停电关停了，再怎么维护也没有用了，只能维个寂寞。
落寞的程序们只能在楼下游荡，不知所措。
*
巴博的崩溃，直接导致了温泉的熄火。
严洛暗暗握了一下拳。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现在温泉山庄里面的游客不断聚集，加上温泉山庄原本的气温就高，竟然给大家挤出了一种夏天的感觉。
“好像有点闷热，你觉得吗？”严洛听到旁边有人问。
越来越多的不讲文明不修边幅的大老爷们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他们并不健硕的身材开始物理降温。
反而是严洛这种身材练得比较好的人，捂紧了那件单薄的浴袍，生怕吹到一点凉风，甚至把江怀都拢到了怀里。
“小哥，你发烧了吧？这么怕冷？”旁边有位大叔腆着肚腩问严洛。
严洛摇了摇：“不是，就是单纯的身子弱，怕冷。你不怕吗？”
“我怕啥？我不怕。年轻人，还是要多锻炼锻炼。”大叔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看样子是要吹一下自己的身材，但是那个实在也是不好忽视，只好放弃。
“哎。”严洛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和大叔的对话上，只是抬头看着天，默默盘算，“应该差不多了。”
头顶上的阳光相当猛烈，加上地面上的水汽蒸腾，莫愁温泉山庄就像是在一个大蒸笼里。
严洛莫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过那一部重播过很多次的《西游记》。里面有一集，唐僧他们师徒四人路过狮驼岭，被妖怪抓住了，要放到蒸笼上蒸，小钻风不懂事，说八戒不容易烂，得放在下面蒸，结果被悟空嘲笑了，说他是外行。
现在的严洛就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被放在最底下蒸的猪八戒。温泉虽然已经不热，但是蒸发出来的水蒸气混着头顶的大太阳，一样是黏腻湿热，再加上温泉山庄里空间范围相对狭小，不怎么通风，给人的蒸笼感非常强烈。
这还算是比较好的情况，如果严洛不是先手偷袭得手，温泉还得热着，蒸出来都是过一百度的水蒸气，那时候 怕是全场都得熟了，吹再多风扇都没有用，洒两把盐都算煮了汤了。
严洛自己估算，他的体感温度已经超过了40度。
现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在台下起哄。
“别颁了，可快点儿的吧！热死爹了！”
“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客人是吗？谋杀啊这是。”
“莫愁赶紧做菜啊，不要跟着他们掺和了。”
这还是那一部分很想看和吃莫愁做菜的，有一些愿望没有那么强烈，都已经转身走了。
猝不及防，头顶的太阳被遮严了。
天空飘过来的是一层厚到不见天日的雨云。浓烈的乌云盖住了刚刚还高悬头顶的太阳，而且二话不说直接下起了雪。
对于温泉山庄里的人来说，这就算是天降甘霖了。、
他们都来不及计较这雪在这种出了大太阳的天气，而且还没到深冬就出现是不是合理。现在只要能给他们降降温，下下火，能安安静静地让他们看完莫愁做菜，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律不计较。
严洛分别打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远在云梦市洞庭湖水域的敖辉祖。
敖辉祖的声音还有点紧张。他不安地问道：“严哥，那个……雨云送过去了吗？我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听你说的，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我不知道够不够，但是我的法力最多也就是这样了，更厉害的我做不到了。”
严洛接了一片雪花，让雪花融在自己的手心，问了敖辉祖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边，现在在下雪？10月份，下雪，感谢你让我体验到战斗民族的生活。”
“啊？”被严洛一问，敖辉祖也有点慌了，“是不是我做得太过了？”
严洛听见了电话那头张君仪跟敖辉祖说话的声音：“不要慌，这次没做好就下次改进就行了。”
所以他也回了敖辉祖一句：“对，没事的，特别好。现在效果挺好，总比效果打折扣了要好得多。”
挂了敖辉祖的电话之后，严洛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谢南笙。
“谢队，那边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是吗？”
“对，我们根据你给我们提供的方案，挺了巴布集团大楼的电。幸亏小白是我下属，他说他负责，不然我都不敢按你说的做，万一断了电，白老爷生气了，恐怕我都很难再接到你电话。”
“那现在是按照计划的第二步进行了？”
“嗯。”谢南笙说话的声音有点吼着，应该是在车上，“我们已经跟各大医院联络好了，也跟市里的殡仪馆，电器厂联络好了。现在我就载着温医生去集合，然后各大医院的队伍就会马上向着预定的地点出发。”
“等会可能会出现很多那种‘煎炒煮炸’的病人，只要看到有人发病或者疑似发病，第一时间把他们放到制冷设备里头去，一秒都不能耽误。”
“人命关天，我知道的。你还是多注意你那边吧，到时候没控制住，我把你头拧下来。”
严洛是不怕自己被人拧头的，所以他拨通了第三个电话。
最后一把火，就看这个电话打得怎么样了。
“严老大！替我向江老大问好。”薛城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忙碌，“拒绝996！从我做起！健康生活，健康上班，了解一下啊。”
“你江老大好得很，倒是你，进展顺利吗？”
“顺利顺利。”薛城连声答应，“还是严老大你有办法，找人停了大楼的电。现在那些被养成加班习惯的人一个个都堆在楼下，等着听我布道，可不要太爽。”
“爽就行，你看着时间，把队伍拉过来。”
“好嘞。”
严洛安安静静地等着神器现身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