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姐友弟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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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西方面孔的闯入者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看向两名一头雾水的公安警察的眼神如同在看两件没有生命的物什，评价他们的语气也同样透着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味道。
“你不大可能，她对朱古力一向不怎么感冒，对朱古力色儿的人也不可能感冒。”
被人身攻击的降谷零沉着脸一言不发，大脑疯狂运转。
‘她，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为了一个女人来的？也就是说可能不是组织派来的人，不，是有极大可能不是组织的人。’
‘出了两个有代号的卧底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琴酒一向不喜欢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特殊情况也就算了，但他人现在可还在日本。而来的不是琴酒也不是伏特加也就是说……’
‘这些人要么根本就不是组织的人，要么就是背后甚至自身就是权限高到可以直接越过日本本洲岛总负责人琴酒的人，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个高层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降谷零略微垂下眼眸撇了一眼旁边根本没给他眼神，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似乎有点跑神的竹马，紫色眼睛里酝酿着的风暴诡异地停滞了。
景光可不是什么缺心眼的人，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跑神？
难道……Hiro认识他？
跑神跑到天边的诸伏景光其实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只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想法。
毕竟他这突发奇想说合理吧又挺玄幻的，说玄幻吧它还真有那么点可信度——
零看不出来，不代表他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唇形眼型的相似度，再联系上这个人刚刚的话……他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跟之前说要出去一下然后悄咪咪地溜出去的理沙脱不了关系。
如果猜测属实的话，那天见寺理沙……究竟是被调虎离山……还是有意离去？
诸伏景光默默把脑子里天见寺理沙的那张脸和此人引起的复杂思绪甩出去，专注于解决目前的问题。
嫌疑人降谷零头脑风暴了些什么，嫌疑人诸伏景光又联想了些什么，对一心只想“帮”姐姐斩桃花的【拉斐尔】来说并不重要，他在跟诸伏景光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茅塞顿开。
“呵，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啊，就像猫一样……我记得她很喜欢猫呢。”
“你说，如果我挖掉它们，她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呢？”
被挖眼威胁的当事人表情不变，倒是他旁边的朱古力色儿小哥一瞬间杀气腾腾地往前了一步，张开嘴打算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面朝玄关的二人注意到一个头上锃光瓦亮还纹了闪电的光头男人表情扭曲……好吧是被挤得扭曲，实际上是堪称惊恐地，艰难地从玄关挤了进来。
惊恐？他为什么惊恐？
受过专业训练的两人连对视都没有，不约而同地一边警惕同他们距离很近的危险神秘人头头，一边分出一分注意力给那个看起来应该是黑衣人中的副手的人和他旁边正在跟他耳语什么的光头闪电男。
……然后他们就看见从进门到现在连嘴角紧绷的弧度都没变过的副手大哥一瞬间惨白了脸，一只手捂住脸尽全力平复情绪，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示意他到三人所在的方向，准确点说是他们首领的方向来。
这些人在害怕，但是这种害怕的感觉非常玄妙，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有点像背着大人调皮捣蛋被抓包的时候的感觉？
但不能确定这个地位估计更高的人对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态度，能肯定的只有——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人发现他们这里的情况了，而且极有可能正在过来的路上。
竹马间的默契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碰了碰胳膊，眼神和动作一样决绝，已经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
而这时，声音打颤的光头闪电男已经小跑到了他们面前，站在老大背后恭恭敬敬地喊道：“大人……”
被胆战心惊的下属呼唤的【拉斐尔】全当没听见，沉浸在掌握着主动权威胁他人的快感里的他根本没发现手下人的慌张，连个眼角都没有赏赐给可怜的报信人：“喂喂，当着我的面对眼神什么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当我瞎吗？”
“大人……”
“啊啊，怎么办呢，我现在想把你们俩的眼睛都挖掉了呢，这样你们就不可能再对眼神了吧？也就不可能再用你们的眼睛看她了吧？”
被忽视许久的闪电大汉犹豫许久，还是颤颤巍巍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或者说代号：“【拉斐尔】大人……”
这一次，被插了半天话的【拉斐尔】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了头，语气没多恶劣但也算不上好：“干什么？”
终于被搭理的光头男心道已经来不及了，眼一闭心一横，尽职尽责地道：“大人，她发现了……”
“吱呀——”
【拉斐尔】脸色大变的同时，跑车漂移甩尾刺耳的摩擦声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光头闪电男顿了顿，艰难地找到声带的用法，顶着【拉斐尔】快要杀人的目光坚强地说完了后半段话：“而且正在……已经赶回来了。”
神色有一瞬间慌乱的【拉斐尔】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嘴里嘟囔了一句“wo tai yang”就大手一挥叫所有人往外撤，自己回头放下一句“算你们好运”的狠话就要跟出去。
然而蜂拥而去的一群壮汉没走几步就再也抬不动腿了。
他们看着从楼梯口缓步走来，红裙下摆破碎，长发披散遮住大半面容，手里还拎着双足以掀起他们的天灵盖来的恨天高，如果现在是晚上那明天绝对就会成为下一个都市传说“提高跟鞋的女人”的天见寺理沙，一群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挤在一起愣是抖成了一群鹌鹑。
女鬼抬起头，嘴角翘起了诡异的弧度：“你们……想去哪里啊？”
门口的几个大汉冷汗直冒抖如筛糠，一步一挪挤回玄关，全力收腹让出路来，恨不得融进墙里当壁画……虽然这种表情扭曲面目狰狞的壁画估计没几个人想要。
[“呵，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啊，就像猫一样……我记得她很喜欢猫呢。”]
[“你说，如果我挖掉它们，她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呢？”]
熟悉的声音自女鬼小姐另一只手上的手机话筒里传出的那一刻，脸色难看的【拉斐尔】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这就是你特意在【Lazy（懒惰）】换班这一天把我叫出去，还让我换这种衣服跑大老远去见你的原因？”
为了封印姐姐暴怒下的洪荒之力而让她穿修身鱼尾裙和恨天高，结果忘了对他姐来说裙摆可以撕，高跟鞋可以脱下来打爆他狗头的弟弟君：“……”失策了。
刚刚还杀气腾腾要挖别人眼睛的金发恶魔毫不犹豫地认怂，瞬间变成喵喵叫的小（？）可爱：“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东西放下，咱们有话好说喵～”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生理性不适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除了天见寺理沙和落后一步跟上来的兹薇亚·雷莫夫，这两位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眼神麻木，在一地掉SAN的人中鹤立鸡群，独领风骚。
一路拎着充当凶器的十五厘米大高跟赤脚冲上三楼的天见寺理沙面无表情地看一眼 明显是被暴力破坏的门锁，冷笑一声道：“君子？我对你君什么子，大白天撬门非法入室擅闯民宅还大张旗鼓地威胁普通人算哪门子君子？”
披着金渐层皮的金色变种哈士奇垂着头小小声逼逼赖赖：“他俩算哪门子普通人啊 ……”
暴躁老姐反手就一鞋跟敲在门板上，脸黑得可以滴墨：“闭嘴！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对他们出手你还有理了？”
某些人瞬间噤声。
与此同时，明明是矛盾中心之一却被迫做了背景板的降谷零在暂时脱离漩涡中心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太像了。
天见寺理沙和这个扬言要挖诸伏景光眼睛的疯子，太像了。这种相像不仅仅是外貌上的，更是气质上的，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呈现在双眼里的，极其相似的冰冷。
大概是因为没有认真盯着天见寺理沙脸看过，这两个人又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方风格，降谷零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人可能有的关系。
但是现在，当这两个人同框的时候，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说不出来他们没关系这种话。
降谷零看看对峙的两个人，又看看身旁紧抿着唇看不出心情如何的诸伏景光，思绪翻涌。
所以，之前那个【拉斐尔】嘴里的“她”指的是天见寺理沙吗？他也不想怀疑朋友，但真的是太……令人费解了。为什么明明是理沙认识的人，对他们尤其是景光却有这么大的敌意？
而在客厅中间，被迫面对这个糟心情况的天见寺理沙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自己暴躁的心情，暂且没心思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弟弟背后的诸伏景光。
她放下危险物品恨天高，对着安静如鸡的围观群众们发号施令：“马诺，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出去。兹薇亚，把他们俩也带出去，就在门口围观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估计已经清过场了，只要确保他们不会被误伤就行。他们如果问了什么的话……你知道分寸。”
不，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敢说。
兹薇亚·雷莫夫面无表情，无视了真·顶头上司控诉的眼神，在所谓的副手，实际上是保镖团队真老大的马诺带人出去之后侧过身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吧，二位警察先生。”
诸伏景光最后用夹杂着担忧、困惑，和不明显的迷茫的眼神看了刻意避开他视线的天见寺理沙一眼，和降谷零一起跟着陌生的女人走了出去。
等人都出了门，天见寺理沙摇摇手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挺能耐啊，还会挖人眼睛了？”
【拉斐尔】顿住了。
【拉斐尔】沉默了。
【拉斐尔】蹲下了。
【拉斐尔】惨嚎一声什么都招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想让他说出那句‘我绝不会束手就擒，我还要用这双眼睛，带她去看那万里河山的风光’啊！”
天见寺理沙：“……”
天见寺理沙深吸一口气，蹲下去，再次拿起了恨天高。
“这又是哪本玄幻小说的台词！现实跟小说能一样吗？”天见寺理沙原地暴怒，一鞋跟差点凿进墙里，“母亲生了我之后是又生了个胎盘吗艾萨克·德恩比希？！”
就在门口围观家暴现场的景零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
所以……他们是该吐槽这奇奇怪怪的台词，还是该在意这个被当事人之一亲□□料的，被称呼为“艾萨克·德恩比希”的男人和他们神秘的朋友/恋人天见寺理沙的关系？
里面的单方面殴……思想教育还在继续，时不时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被推出来的兹薇亚·雷莫夫认命地闭了闭眼，果断关门转身，帮不省心程度其实不相上下的二位上司擦屁股。
“关于我的直属上司【拉斐尔】大人对你们所做的事我深感歉意——我刚刚陪同【加……天见寺大人在监听音频里听完了全程。”
“其实他只是嘴上说说，带这么多人也只是想增强气势，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作为补偿，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些不涉及机密的问题——虽然做不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也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对吧——探听我们和天见寺大人的身份。”
才怪。
先不提这个兹薇亚·雷莫夫会不会说真话，就那家伙刚刚那种根本不加掩饰的恶意……要是那个【拉斐尔】真不想做什么都对不起他那么认真地放狠话好吗？
因为进展过快某种意义上完全不知所云的诸伏景光一个字都不信，同样CPU过热到卡顿的降谷零也是。但他们能怎么办呢？提着对方的衣领子刑讯逼供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还不如趁此机会多问点问题，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们为什么会有监听音频？”诸伏景光问出这句话时的表情非常冷静淡然，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开口的。
不，或许有人能猜到一点。
降谷零担忧地看了一眼过于淡然的竹马，总觉得这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兹薇亚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她没跟你们说吗 ……琴酒当然不可能一直亲自监听，他手下负责监听的有我们的人，也就是刚刚天见寺大人提到的【Lazy】。”
“他同时也是你们的联络人【月读】——关于这点你们可以向黑田警视确认。”
降谷零认真地记住了这一点打算去核实，还没来得及跟降谷零交流一些事情的诸伏景光脸色却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月读】……这可真是个熟悉的名字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姐友弟恭·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