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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是喜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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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顾乌敏感，她可太熟悉学者沉迷研究的眼神了，若是让他们看到值得探究的事物，那和饿狼看见肥羊的眼神也差不离。
就像刚刚默克尔博士看她的眼神那样。
一个研究精神力和精神体理论的博士对自己很感兴趣……顾乌默默抱紧机械小乌鸦，不动声色地紧张。
西卡德的事，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西卡德说他和基维少将合作了，但是刚刚的对话看来，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存在，那默克尔博士……
顾乌完全没有情报来源，决定不想了。
她跟着基维少将派来的军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坐着他们的车。不知道经过几次超短距离迁越，来到一栋外观看来非常普通的实验楼。
顾乌做观察分析已经是下意识的行为，她一眼看到建筑里微小的地方雕刻着铃兰的细节，只是一处小小的装饰浮雕，进入建筑后就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
但是那个浮雕足以让顾乌判断。她已经离开了A5军事大学星球，进入A8星球——联邦综合学府星，其星球代表花为铃兰。中央星系各个星球都有代表花的象征，像是军事大学星球的是剑兰，通常这些花会在一些重要建筑物的小细节体现，然后就是徽章和印章里了。
实验楼很宽广，但是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研究员，甚至连后勤人员都没有，两边实验室里没有灯光，唯有走廊的廊灯亮着，路上只有顾乌和两个接应的军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作为实验楼这样没有人气实在奇怪，须知研究员研究起来根本不管到底是白天黑夜，即使是凌晨也应该有实验室灯火通明。
然而没有。所有实验室房门紧闭，漆黑一片。配上实验楼惨白的装修风格，很有阴森的氛围。
其中一个军人情商颇高，顾及顾乌可能不自在，主动解释：“这里是刚刚新建的实验楼，实验室利用率还没有饱和，所以人少一点。默克尔博士的实验室在最里面，他习惯一个人研究，所以是真没人。”
顾乌点头。
理解，研究者是有这样的。而且从称呼也能看出来，默克尔博士只是“博士”，而不是“教授”，他不带任何学生，是个纯粹的研究者。
终于，三人走到一间实验室，见到了默克尔博士。
和通讯仪的投屏比较，默克尔博士长得又瘦又高，那身大白褂像是裹着一杆竹子。对方本来站在一台类似显微镜的仪器前，看到顾乌后直接迈开长腿奔了过来。
是真的在奔跑，并且还是带着那种饿狼扑食的眼神。
饶是顾乌都忍不住后退一步，侧身躲了躲。
前面两个军人更是下意识拦了一下：“默克尔博士，这是联邦军校生物机甲系的学生顾乌，本次帮忙拿到了恐怖分子的精神暗示记录……”
他着重强调了“学生”和“帮忙”，希望博士可以理解深意。
但是默克尔博士从头到尾没有给两个军人一点眼神关注，自顾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向顾乌伸出手，似乎想拿什么。
顾乌看了看停在自己面前手掌，想了想，取出精神扫描仪的芯片放了上去。果然，伯克尔博士收下了。
但是紧接着，默克尔博士指了指实验室一旁的庞然大物，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顾乌，说：“进去。”
顾乌看向默克尔博士指的方向，从上到下扫视了好一会，才从那台庞大仪器下面控制板看出一点测试精神力和体质的仪器的意思。但是在那基础上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装置，怎么看功能都不止测量精神力和体质。
顾乌想象了下有人坐进那台仪器的样子，老实说，完全就是疯狂科学家变态人体试验的感觉。
顾乌：……
她又往两位军人身后挪了挪。
两个军人很配合地用身体拦住默克尔博士，配以劝说，终于迎来默克尔博士的一瞥。他停下动作，垂眸幽幽开口：“你配偶之后也要用。现在，你先试验。”
顾乌：“……？”顾乌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西卡德的名字。情感上还没来得及深究什么情况，理智已经高速运转。
默克尔博士有些不耐地敲了敲光洁的试验台，一瞬间，一份又一份文件文档的光屏在众人面前打开，默克尔博士只扫了一眼，点了其中一份指了指顾乌。
顾乌手腕上的手环通讯器忽然自动打开，在她面前投放出一份文件。
内里是一份实验报告，里面充斥着迷之数据，隔行如隔山，即使是顾乌也看不太明白那些数据的含义，但是文字还是很清楚的——
实验编号1，代号Cicada，精神体剥离□□实验。
Cicada，是西卡德。
顾乌瞳孔一缩。
默克尔博士继续说道：“进去，一会带你去看他。”
顾乌干脆利落地从两位军人身后走出来，坐进那台可疑的仪器。
两个军人想阻拦，却又怕伤到两个珍贵且相对脆弱的科研人员，着急叫道：“顾同学！请不要擅自行动！”
默克尔博士在顾乌坐进仪器后满意地站上操作台，心情颇佳地回道：“她没有擅自行动，她在协助我研究。”
“顾同学还是学生，而且她并不是默克尔博士您的研究室的人……”
“那现在我指任顾乌做我的助手好了。”
“这……”
两名军人收到的命令是保护顾乌和默克尔，本来如果是默克尔博士强迫顾乌做实验，他们还算出师有名，但是现在顾乌开始主动配合，他们也无法定义这算不算是危险了。早在默克尔博士要求顾乌配合实验的时候，两人就及时报告了基维少将，得到委婉阻止默克尔博士的指示，现在更要汇报一下。
在两位军人迟疑的时候，默克尔博士一顿操作，巨型仪器发出嗡嗡轰鸣，顾乌按照指示将手放置在中央的球状感应器，释放精神力。
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有种被轻微拉扯的感觉，这感觉相当难受，顾乌下意识抵抗，但很快默克尔博士的声音传来：
“别抵抗，顺着它。不然你更难受。”
但是这就和有东西忽然接近眼球时人会下意识闭眼一样，生理反应难以控制，更别提拉扯精神力的感觉，像是硬生生将灵魂撕扯开，带来的恐慌不是一个量级。尽管顾乌已经强迫自己放弃抵抗，整个过程还是痛苦异常，短短五分钟，顾乌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西卡德当时注射“永生”后也是这个感觉吗？她只是精神力被拉扯就这样了，西卡德整个精神体都分离了。
他之后还要用这个仪器将精神体和□□融合回去。
好痛啊。他真的不要紧吗？
顾乌控制不住精神恍惚地胡思乱想，等到仪器停止，顾乌踉踉跄跄走出仪器，开始干呕。
“参数还要修改……”默克尔博士看了一眼顾乌的状态，回头继续捣鼓仪器控制板，“还要优化分离器操控。”
两名军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顾乌，掏出营养液想给她，顾乌伸手礼貌挡了一下。
门外一阵哒哒哒的急速脚步声响起，下一刻，一个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顾乌还没看清，就听到一声暴躁的怒吼：“默克尔！你对我的学生做了什么？！”
声音很熟悉，是普朗教授，但顾乌从来没听到过普朗教授这样大声吼叫，她抬起头，矍铄的老头就已经紧皱眉头走到她身前。
普朗教授看了眼顾乌，发现对方虽然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还算清明，稍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紧皱起眉，锐利的鹰眼扫向仍然在操作台上设置参数的默克尔博士：
“你让我的学生去做你那三无仪器的实验品？”
“只是正常交易而已。要不是我要在外面操作，我自己就进去了。”
“交易？”
顾乌：！！
顾乌及时打断：“没，没什么。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她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烂得不行，但是顾乌也没有办法了。默克尔博士不知为什么知道自己和西卡德的关系就算了，她不想让知情人再增加，万一造成什么别的不好的后果就糟了。
普朗教授听了顾乌的话，回头瞪了她一眼，默克尔博士则莫名瞥了过来，继续道：
“你要保密？可他们不都知道吗。”
顾乌：……
顾乌：？？？
什么意思？知道什么？他们指谁？
那一瞬间顾乌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去了外太空一日游，只能发出一个短促的语气词：“啊？”
“啊什么！”普朗教授没好气地骂道，“该不会那家伙说让你去见西卡德你就答应做实验了吧？”
顾乌：…………
她无言以对。西卡德说他和基维少将以及另外一些人联合了，如果说这“另外一些人”包括了默克尔博士和普朗教授，她可以理解。毕竟两人都是生物精神力研究方面的泰斗。
但是，她没料到西卡德还说了她的存在啊！
顾乌心里乱糟糟的。
普朗教授看着她严肃道：“看一眼就走。之后跟我进项目。”
顾乌机械点头。
普朗教授一个眼风扫过默克尔博士：“带路。”
默克尔博士没在意普朗教授的态度，慢悠悠走下操作台带着人拐到实验楼更深处的地方，一行人走进隐蔽的电梯，默克尔博士扫描了掌纹虹纹，再用权限卡刷下，最后输入了密码，非常严密。
电梯一路向下，顾乌跟着默克尔博士和普朗教授，进入一间实验房，巨大的单向玻璃将整个房间隔开。
顾乌向前望去，玻璃的另一边躺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