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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被卖的可怜猪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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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是谁放他进来的啊？
神识扫过，她的院子外面好几个守卫具在，就是对院子里这么大一个男人视而不见。
这里权限最大的除了她自己就是她娘。
总之先排除她自己。
卫斯不禁揉了揉睛明穴。
我的娘啊……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槐序。昨天说的尽管使唤什么的，她只是听过就算了，没想过真叫槐序干什么，这人怎么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卫斯开口问：“槐序真人，大比在即，你也需要参赛，应该挺忙碌的？我这边的话其实也不太需要你亲自……”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意思已尽。
面色冷凝的男人耐心听完，回答：“修炼日日如常，我不需要临阵磨枪。接待你的事更重要。”
卫斯：……怎么说呢，就算她有被接待的需求，她觉得槐序这待人接物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人选。
而且这话说得奇怪，卫斯狐疑道：“谁跟你说需要接待我？”
男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就是被指使来的意思，坦荡道：“吴师叔和琉璃阁萧阁主。”
卫斯：我的娘啊！
吴峰主就算了，她娘亲怎么也来凑热闹！昨天那个迷之微笑的背后就是这个吗？
卫斯无语，抬眼看向等在原地，至始至终站得笔直的男人。
她当然有办法回绝，并且跟万剑宗和娘那边都解释得漂漂亮亮。不过对上槐序的眼睛后，她决定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可怜的猪崽被人指使来指使去，她还是要发挥一下人道之光尊重槐序作为自然人的权利。
卫斯问：“我不需要接待，若你不得闲自可处理你的事情，我会向吴峰主和阁主说明。不过……也快到中午了，你愿意的话，一起去酒楼试试剑兰灵酒吗？”
……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万剑宗山门下的城镇里最大的酒楼。
卫斯没有要求坐进包间，只是在酒楼大厅二楼找了个凭窗的位置，饶有兴致地张望外面络绎不绝的居民商贩，间或也有不少修士。
她点了一壶剑兰灵酒，两席饭菜，因为都是灵兽灵植，价钱自然不便宜，但是对于卫斯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她征询过槐序的意见，谁知对方竟然回答：“我不吃。”
卫斯不奇怪，的确有修士修的道连灵食都得不沾，也有些只是辟谷后的个人习惯，于是道：“那陪我试试剑兰灵酒吧。”
“我不喝酒。”
卫斯终于抬眸，明艳漂亮的眼睛古怪地看他：“那你跟我来做什么？”
槐序：“……陪你。”
这句话说得有点越界的暧昧，卫斯挑眉，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对方不为所动，依然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面对卫斯的审视甚至皱眉回视，仿佛在反问她“干什么”。
卫斯：怎么反倒像她思想龌蹉？
“所以你想就这样看着我吃吗？”
对方再次理直气壮地点头。
卫斯忽然展露明艳的笑颜，温和道：“可是我被人看着吃不下——这样吧，要不你陪我吃，要不现在就回去。”
槐序：……
于是菜上来之后，卫斯夹了什么，槐序也跟着夹起来囫囵吃了。
卫斯自是看到对方的操作，也不管。
好菜好酒上来，卫斯想给槐序斟酒，却再次被拒绝，她也不再强求。
“嘿，小子，你看楼上！那丫头身上系着飞凰珏，应该就是琉璃阁的少阁主了……啧啧，真不愧是萧清璃那个女狐狸，生个女儿也是精致。”
这段略显冒犯的话语清晰明确地飘进卫斯的耳朵。她眼神微闪，看了一下对面的人，槐序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专心进食。
卫斯眯起眼睛。
槐序没有听到。只有她听得到。
这个声音很奇怪，比起是现实中某人说的，更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那是把苍老中透着些许邪佞的男人的声音。
而且，历代琉璃阁少主会持有飞凰珏这件事是老传统了，因为萧清漓是靠夺权上位的，飞凰珏的含义本来就开始慢慢淡化，她只是因为这块飞凰珏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老们的心意才佩戴着。换言之，知道飞凰珏含义的人若不是信息方面知之甚广，就是年岁不短的大能。
他说“楼上”。卫斯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到窗外，向下看去，逡巡一周后，果然和一个年轻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哟，居然看到你了。要趁机拉关系吗？琉璃阁有二十个固定进入宸紫秘境的名额，你现在才筑基后期，不能凭大比排名进去……只要她知道你的能耐，肯定会感兴趣……说不定也能像兰若丫头那样，被你收服……嘿嘿嘿，那可是个大美人啊！”
卫斯内心挑眉，面上却维持平静，甚至向楼下那个对上视线的清俊修士礼貌笑笑。
那个年轻的修士羞涩地微笑回应。然后进入了酒楼。
卫斯放下了筷子。
她从来没有读心的能力，况且刚刚听到的内容，应该不是读心，而是那个年轻修士内里的另一个存在的教唆。
槐序看她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她：“吃好了？”
卫斯摇摇头，正想说什么，槐序忽然警惕看向楼梯方向，卫斯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再次看到那个年轻清俊的修士，而对方正目标明确地向自己走来。
看来对方接受了那个声音的建议。
清俊修士在卫斯和槐序的餐桌边稽首，用的不是修士之间的招呼，而是儒生的见礼，配上对方儒雅的气质很是搭配，面上的笑容亲和，给人很好的印象，他说：“久仰少阁主之名，在下欧阳熙，特来向少阁主致谢。”
卫斯饶有兴致，自然地戴上商业微笑的面具，雍容大气：“欧阳道友何谢之有？”
欧阳熙笑道：“前段时间在下在青城山赌石场开出矿石，若不是受少阁主照顾，在下区区筑基修士也不知能不能保全矿石安全离开，自然是需要感谢少阁主。”
这种看似不卑不亢虚虚实实的话语，既点出自己的身份激起她的兴趣，又攀上和她的关系。这才是卫斯长期浸淫其中的心机话术环境，她能轻而易举地听出那些话背后的含义。
原来这人就是之前听到的报告里，那个开出几颗价值上千万上品灵石的稀有矿石的男修。
卫斯笑笑，不显亲近也没有太过疏离：“我琉璃阁做生意，做的是‘仁义’，规矩定了就要遵守，欧阳道友不必特地谢过，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欧阳熙顿了顿，很快又回道：“正是因为有少阁主的约束才有这样仁义的琉璃阁，在下钦佩至极，这块翡翠石是在赌石场开出来的，听闻是炼制防御性武器的绝佳矿石……”
他捧出一块装在木盒子里的石头，翠绿莹润，是极品翡翠石。清俊的男人脸上有些赧然，但双眼诚恳：“虽然，这就是在少阁主的地方开出来的矿石，但在下手头最好的材料就是这个了，还望少阁主不要介意在下借花献佛。”
好一个清纯不做作知恩图报的可爱小男人。
卫斯内心毫无波澜地想。但是她对这个人背后那把苍老的声音有些兴趣，于是没有推拒：“你可真是有礼。我收下了。”
收下东西，留下一个饵，他会再找上来的。
“收下了！老儿我在石头上留了印记，到时随时可以找到这个美人……嘿嘿，她接石头的时候不趁机摸摸小手吗？”
卫斯：……
卫斯从容轻轻抬手，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侍从极有眼色地过来，替她接过翡翠石。她的侍从一直在，不然她干嘛要点两桌菜。
接过翡翠石的瞬间，一抹红色的身影忽而插进，伴随一声娇蛮的怒骂：“熙哥哥，你怎么能把翡翠石给她了？！”
欧阳熙脸色一变，轻斥道：“兰儿，不要胡闹。”
红衣女子不依不饶：“我从青城陪你一路到万剑宗，求你这么多回，你都不给我，却轻易给了这个女人，她是谁呀！”
“兰儿！”欧阳熙脸色一沉，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转头忽而又变得一脸歉意，一副伤脑筋的好哥哥样子：“少阁主抱歉，我妹妹少不更事……请见谅，在下先行告辞。”
说完拉着红衣女子走了。
那女子还回头瞪了卫斯一眼。
卫斯面上还是八风不动，眼神却已经变得有些复杂。
哪来这么多戏？
而且，总觉得这个欧阳熙的人设有点熟悉？
她挥挥手让侍从回去另一桌，回过头，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仍然沉默着待着，无论何时都挺直着脊背，对刚刚发生的事没有任何过问，端正静默地候在一旁。
令行禁止的克制气质，很像军人。
卫斯歉意道：“抱歉，刚刚有人打扰。”
槐序摇头，接着维斯吃一口，他吃一口的吃饭大业。
好歹是万剑宗天才大师兄，卫斯也不好意思真让他混成保镖一样，她想了想，说：“刚刚那个人说的青城山赌石场是我们琉璃阁的产业之一，里面矿石种类丰富。我记得槐序真人你是金灵根，或许对矿石感应更加敏锐，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看看？”
槐序却狠狠皱眉，又用那种非常唬人的严厉脸看着她：“万剑宗剑修，禁赌、禁酒、禁耽溺情爱。另外还有五十条戒律需要遵守。”
卫斯诧异：“万剑宗剑修有这样的训诫？那耽酌真君、钰白真君他们是……”
这两位，一个最喜酒酿，一手桃夭醉剑耍得炉火纯青；另一个修的是多情道，玉面温润，知己遍地。
两个都是槐序的师叔。
槐序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差了，但他还是回答：“本训诫仅要求我自身。”
卫斯觉得槐序真的是天瞻界的一股泥石流。
反正禁欲就对了。
卫斯叹道：“槐序真人真是严于律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