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家有点皮》顾七年

53、番外三

　　自从鬼境的事情过后，有关七院的过去和X—精神分析计划被彻底封存，七院成了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曾经在七院中接受治疗的病人也被移交至隔壁燕城市接受治疗，而曾经参加过研究的人也都被遣散至各地。

　　在病人移交前，有两位病人曾提出要见祁尧一面。

　　祁尧并不感到惊讶。
　　见面那天，他换上了一身便装，灰色的休闲T恤和一条黑色牛仔长裤，清隽的眉目间未曾有嬉笑之色，依旧是认真。
　　在涉及到自己的工作时，祁尧总是严谨的，不会拿病人的病情开玩笑。

　　想要见他的两位病人是苏妮和午时，他们之前一直跟着祁尧，对祁尧也比较熟悉。
　　见面后，午时冲祁尧抿了抿唇。

　　因为在副本里出了意外，祁尧并未见到午时本人，但对午时的经历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当初午时因为精神分裂被送到七院，在查看病人的资料时，祁尧了解到午时背后牵扯出的一桩血案。
　　案子成功告破，他的老师就是凶手，不仅杀了他们班的一位女同学，还将当初午时母亲之死推在了午时身上。

　　男生长得清瘦，刘海已经长了，遮住了眉眼。他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冲着祁尧抿唇已经算得上是他最热情的表达了。
　　苏妮则比午时表情丰富得多，冲着祁尧腼腆地笑了笑。

　　祁尧说：“你们过去之后，会受到更专业的治疗，很快就能出院了。”
　　午时眨了下眼。
　　苏妮说了声：“谢谢。”

　　随后寂静了好一会。
　　这次会面大概就要结束了，祁尧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对他们说的，便说了一句：“出院后，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吧。”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没想到快走到门口时，苏妮叫住了他。

　　“院长。”
　　“嗯？”祁尧转身，温和地说，“我已经不是院长了，叫我祁尧就好。”

　　苏妮好像有点犹豫，过了好几秒才说：“我昨晚梦到，李和我说，白幼没死。”
　　苏妮不知道李勉柯的名字，每回都是用李字取代。

　　祁尧望着苏妮，神色未变：“是梦吧？治疗刚到一个阶段，可能还不太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苏妮哦了一声。
　　祁尧又冲他们俩一笑，这一个笑是安抚的笑。

　　苏妮望着祁尧离开的身影，喃喃道：“原来是梦啊。”
　　—
　　自从鬼境的事情之后，祁尧回归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他在离家不远的一条街道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而且还在青城大学进修精神分析。

　　白天要上课，晚上上班，日子过的还算充实。
　　宋璟与他不同，出来后就放了长假，据上头说是让他好好休整，再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算是半个失业人员。

　　在失业期间，宋璟倒也不无聊，专心在家里研究起了美食，发誓要将祁尧养得白白胖胖。
　　为此齐远还诌了句诗笑他：“天天把尧尧挂在嘴边，尧尧单身你要不要管？”

　　彼时宋璟正在看着锅子里沸腾的排骨汤，闻言长眉一挑，闲散地笑道：“管呀，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介绍一下？”
　　齐远嚯了一声，挤眉弄眼，笑他：“竟然舍得？那我赶明就给尧尧介绍啦？”
　　宋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抄起锅铲子：“找削是吧，滚！”
　　吓得齐远朝宋璟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出了厨房。

　　辛晗和童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摆了苹果和橘子，童云在翻自己的手机。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天来宋璟家里蹭饭了。听说宋队为了祁尧解锁了好几道新菜单后，于是同为失业人员的齐远就很不要脸地拽着辛晗还有童云来宋璟家里蹭了好几顿饭。
　　辛晗剥了个橘子，一瓣橘瓣已经塞进了嘴里，她看一眼被赶出来的齐远，道：“你这去招惹宋队干什么？不是存心要找打。”

　　“我哪有？”齐远表示冤枉，凑过来抢了辛晗手里一半的橘子，被对方美目一横，又嬉笑着退开，“我这不是在为宋队担忧嘛？你看这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他们的事还一点着落都没有。尧尧倒是不要紧，他才22，但宋队呢？都快奔三的人了。”
　　嘴里说着为宋璟担心，语气却颇为幸灾乐祸。

　　辛晗看了眼厨房，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多年了，齐远那小嘴还是那么欠打。
　　齐远将橘子丢进嘴里，又说：“而且上回我在青城大学门口，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辛晗：“什么？”

　　齐远刚想说，宋璟便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说着话一边警告地看了齐远一眼。
　　“快到门口了？好的，哥来接你。”

　　辛晗问：“怎么了？”
　　宋璟笑着说：“尧尧快下课了，我去接他。”

　　辛晗和童云一起站了起来，异口同声：“我们和你一起去。”
　　齐远吹了声口哨：“我也要去！”
　　—
　　青城大学离他们家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事情，开到大学城边，找个地方停车，宋璟便下了车。
　　现在正是学生下课的时间，大学城挤满了来吃饭的大学生，三三俩俩围在一起，或者是成双成对。

　　找到祁尧时，发现他正在大门口处等着，穿着白色休闲T恤和黑色休闲裤，身材高挑而清瘦。他生得好，且周身气质拔群，站在人群中也能被人一眼认出来。

　　祁尧眼前还站着一位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正微红着脸不知和祁尧说着什么。
　　因为隔得远，宋璟听不清。他担心祁尧尴尬，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拦着齐远他们，远远地等着。

　　祁尧在外人面前总显得乖巧且斯文，潋滟的桃花眼勾出了一个亲和的弧度。
　　女生低了低头，大概是有些失望吧，笑了一下后，就拽着自己的同伴离开了。

　　齐远看着啧啧感叹：“又被搭讪了，尧尧真是有本事。”
　　辛晗推了齐远一把。
　　宋璟倒是神色不变，看着齐远笑了笑后，走向了祁尧。

　　“等久了吗？”
　　他接过了祁尧身后的包，很自然地问。

　　祁尧摇头，眼一弯：“不久，来得刚刚好。”
　　说完又一一看向辛晗他们：“辛晗姐，童云哥。”

　　辛晗和童云朝他点头，辛晗温柔地笑了笑。
　　看向齐远时，齐远很是期盼，等着那一声久违的齐远哥，结果祁尧“齐”了几秒，叫成了：“齐叔叔。”
　　齐远瞪眼：“齐什么叔叔，我很年轻的，别叫的这么老！”

　　祁尧‘乖巧’点头，应道：“好的齐叔叔，知道了齐叔叔。”
　　齐远：“......”

　　辛晗忍俊不禁。
　　童云点评：“活该。”

　　宋璟揉了一下祁尧的头发，深邃的眉目间带笑：“回家吧，该吃饭了。”
　　祁尧：“好啊。”

　　坐在车上时，齐远很短暂地郁闷了几分钟，接着又兴致勃勃地找祁尧说话。
　　“尧尧，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有没有打算要找个对象？”
　　祁尧闻言下意识看了宋璟一眼，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过来，朝他勾了勾唇。

　　祁尧说：“有啊，怎么，叔要给我介绍一个吗？”
　　齐远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那一声叔叔，故意看宋璟一眼，高深莫测地说：“这得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了。”

　　喜欢什么样的？
　　祁尧没有马上回答。
　　宋璟虽然没有说话，但开车时，身体微微坐直了，显然也在等着祁尧的回答。

　　祁尧过了会，才答：“喜欢，比我大六岁的吧。”
　　说时，六岁加重了，很是意有所指。

　　在座的，谁都知道祁尧说的是谁。

　　齐远本意是想逗一逗宋璟，没想到祁尧如此坦白。他下意识就看向了驾驶座的宋队。
　　平日里天塌了都八风不动的宋队此时依然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就在那么短短的几秒之内，他已经把怎么求婚，该请谁来主持婚礼都想好了。

　　只是，还差一枚戒指。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恰好对上。温润的笑意一点一点染上祁尧的眼睫。
　　宋璟很愉悦，把车停好，拔下钥匙，大方的不去计较齐远欠抽的事：“到家了，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