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刻骨铭心》冬之snow

44、44.暑假（下）

　　“哥哥，对不起。”
　　阿斯提亚站在卡修斯特面前，低头手背后，委屈巴巴的跟他道歉。
　　卡修斯特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微微仰头看着阿斯提亚，神情是对待家人们时从未有过的严肃。
　　阿斯提亚吞了口口水，紧张之余用余光瞪了两眼沙发旁边站着的盖尔茨。

　　这个狗腿子，居然把和哈利一起去麻瓜游乐场的事告诉了哥哥！
　　盖尔茨心虚的别过目光，兄妹俩谁也不看，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花瓶。

　　“错哪了？”
　　阿斯提亚没想到卡修斯特会这么问，试探着回答：“我，我不该和波特一起去麻瓜游乐场。”
　　“不对。”
　　阿斯提亚更紧张了。
　　“那，那我不该去找波特？”
　　“不对。”
　　阿斯提亚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半天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句话，委屈的盯着卡修斯特看。

　　“唉……”
　　卡修斯特无奈妥协，他从小就很吃这套。
　　“我不是怪你贪玩，提亚。也不反对你和波特交朋友。”卡修斯特站起身，拍拍阿斯提亚的头。
　　“那是为什么？”
　　“我怕你受伤，你不该再去接触麻瓜了。你知道的，祖母很讨厌他们。”
　　“我知道——但是——”
　　“我知道你和祖母不一样，但在你彻底不用听从别人的意思之前，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才是对你最好的。”

　　可是……
　　阿斯提亚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她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很不甘心。
　　“我知道错了，我之后再也不会了。”
　　卡修斯特给了满脸委屈的阿斯提亚一个拥抱。
　　“好了，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今天要去舅舅家，你先去收拾一下。”
　　他目送阿斯提亚离开，然后转而无表情的盯着盖尔茨，气势汹汹但却是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想怎么死？”
　　阿斯提亚在楼梯转角听到哥哥这么说，当做没听到一样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盖尔茨，你自求多福吧。

　　凯尔特和波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个孩子收拾好后坐在沙发上。阿斯提亚抱着抱枕昏昏欲睡，卡修斯特端着一本书。
　　“你们回来了？现在就出发吗？”卡修斯特抬头发现归家的父母，把书合起。
　　“嗯，把提亚叫醒吧，咱们这就出发。”凯尔特从家养小精灵手里拿过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爸爸妈妈回来了？怎么这么久——哈欠……”阿斯提亚被卡修斯特轻拍醒来，伸了个懒腰后揉揉眼睛。
　　“有个难缠的家伙，这群蠢货点这点事都做不好——”
　　“行了，亲爱的，不要把工作中的牢骚带给孩子们好吗？”
　　波尔打断骂骂咧咧的凯尔特，替阿斯提亚重新绑了下头发上的蝴蝶结。

　　“咱们怎么去？”卡修斯特问。
　　“幻影移形。”
　　“不是连上了飞路粉吗？为什么不用那个。”
　　“因为你妈妈不愿意用。”
　　听到这里，阿斯提亚的好奇心被点燃，她转过头问波尔：“妈妈，为什么啊？”
　　波尔把她的头转回去，继续编头发。
　　同时回答：“因为我讨厌你们舅舅，也不喜欢那栋老房子，而且一开始也没同意要连飞路粉，是那家伙自作主张！”
　　说着说着，她情绪越来越激动，阿斯提亚感觉头皮发紧。
　　“妈妈——我感觉头皮好紧。”
　　“对不起宝贝！我给你重扎。”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终于能出发了。
　　凯尔特拉着卡修斯特的手，虽然后者声称自己已经学会了幻影移形，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由家长带着会比较好。
　　阿斯提亚由波尔领着，虽然她其实很讨厌幻影移形，但比起会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飞路粉和狂野的公交车，这个移动方式确实好了不少。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很大，但光线很差，阴沉的要死。装修全是黑色调，包括壁炉都是。
　　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向壁炉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听见有人出现的声音，男人也没太意外，缓缓转头。阿斯提亚能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和让人不寒而栗的气质。
　　“波奥莱，你来了。”

　　“我倒是不想来。”
　　太久没听过有人叫那个名字了，波尔生出了一瞬的恍惚。
　　“我送束花就走，也算对得起那老头了。”
　　“嗯。”

　　今天是外祖父的祭日，阿斯提亚从没见过他，妈妈也拒绝谈论关于外祖父，所以对于这个人，她毫无印象。
　　而对于舅舅，除了他是个不苟言笑的面瘫工作狂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印象……嗯？
　　男人突然转头，和阿斯提亚四目相对。像是不满被直勾勾的盯着，皱了皱眉头。
　　这把阿斯提亚吓得不轻，赶紧低头别来目光，拉紧卡修斯特的手。

　　“这孩子……”男人有什么话要说，想了想之后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被搞得摸不着头脑的波尔一脸无语。
　　“快点走吧，给老头送完花我就赶紧走。”
　　“不留下吃饭？”
　　“在这个家里吃饭，我怕会把早饭都吐出来。”
　　波尔的攻击力直线上升，自从毕业后……不，自从波特夫妇死后，她基本没再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了。
　　除了在她哥哥的面前。

　　凯尔特静静注视着波尔，轻笑一声，被卡修斯特察觉。
　　“留下吃个饭吧，亲爱的。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也正好让孩子们多看看他们妈妈长大的地方，之前每次都是送了花就走，也没机会逛逛。”
　　面无表情的男人附和着点头。
　　“什么？！我才——”
　　凯尔特给了阿斯提亚一个眼神，刚刚还低头躲避面瘫舅舅的阿斯提亚立马展露了他超强的演技。
　　“求你了，妈妈——我想留下和舅舅吃晚饭，也想看看妈妈的家长什么样子。哥哥也想的，对不对！”
　　“嗯。”卡修斯特立马连接上父女俩的网络，加入劝饭小分队。“留下吃个饭也挺好的，妈。”
　　波尔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
　　“耶——”
　　阿斯提亚比了个剪刀手，对凯尔特得意的笑笑。

　　阿斯提亚没有跟着母亲一起去墓地，因为他们都觉得小孩子不该去那么沉重的地方。
　　“可是哥哥都可以去！”阿斯提亚这么反抗过，可以无济于事，还是被留给了家养小精灵照顾。
　　名为“阿西”的家养小精灵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过距离半米的地方，怎么甩也甩不掉。而且也不主动说话，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问就安安静静的跟着。
　　家养小精灵都是一群比驴还犟的生物吗？阿斯提亚在心里咆哮。

　　“喂，你，不许跟着我了！”阿斯提亚忍无可忍，回头指着她命令道。
　　“不行，照看小姐是老爷的命令。”
　　“我也在命令你。”
　　“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命令。”
　　“你们老爷可是我舅舅！我凭什么不能命令你。”
　　“我很抱歉，小姐。但不行。”
　　阿斯提亚放弃沟通，扭头在偌大的房子里奔跑起来。

　　就在她转了好几圈，后面已经看不到阿西的时候，随意打开了一扇房门躲了进去。
　　听着门外随后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唤，阿斯提亚在门后捂着嘴偷笑。
　　等声音听不见了，她才开始观察这间房间。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房间，没有窗户，不透光，但是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在寻找发光源的时候，阿斯提亚把目光首先放在了房间中央盖着黑布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出于好奇，阿斯提亚掀开黑布。
　　底下红色烫金纹路的盒子被暴露在视野中，看上去装的就是很贵重的物品。阿斯提亚伸手去触碰那个盒子，刚刚碰到，就感到一阵疼痛，慌忙缩回手。
　　因为持续的疼痛，她不敢再去碰箱子，于是观察起周围来。
　　除了桌子外，这个房间还有三排书架，分别镶嵌在除了门口以外的的墙壁上，书架上有一半都塞满了书。
　　凑近看去，才发现这些根本不是书。而是手写的日记，而记录的也不是日常，而都是关于“哈迪斯”的东西和死亡名单。
　　哈迪斯是什么？为什么要记录其他人的死亡时间？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阿斯提亚开始翻阅这些无聊的日记。
　　最终她发现，日记是每任卡特西欧家主留下的，而日记中死亡的人，都是当时的小辈们。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这让阿斯提亚不寒而栗。

　　她注意到书架上有本日记几乎是崭新的，与身旁其他本已经氧化的内页不同。还是白色的。
　　她刚刚打开第一页，看到作者的名字是“基忒弥勒·卡特西欧”。
　　好像哪里见到过这名字，有种熟悉的感觉。
　　带着这样的疑问，阿斯提亚翻开下一页。还没等她看完，就听见了开门声，被吓得立马合上日记。

　　“你怎么在这？”
　　开门的男人不是别人，正式阿斯提亚的舅舅。
　　“额……嗨，舅舅。”阿斯提亚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于是先打个招呼。
　　“你碰哈迪斯了？”男人明显着急了，毫无波动的语气都加急躁几分。
　　就在阿斯提亚思考着该怎么有效认错的时候，她的手被男人抓起，因为过大的力气和身高差，差点悬空起来。
　　“好痛——！”阿斯提亚忍不住叫出声来，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阿斯提亚心想这下子完了，这舅舅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她感觉到布料擦拭手掌的感觉，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看到舅舅正在用他的衬衫下摆擦拭自己手上的血。
　　本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衬衫也起了褶皱，白色被染红成没法看的样子。
　　等等，血？
　　阿斯提亚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疼痛，刚才翻书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这么一看书上都被自己粘上了一些血迹，只是因为封皮都是深色而难以注意到。

　　“你碰盒子了？”
　　男人再次提问，同时握住阿斯提亚的手。只感觉一阵酥酥麻麻和温暖的感觉，然后就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了。
　　“这是无杖魔法吗？好厉害！”
　　“嗯，活动试试。”
　　阿斯提亚听话的活动了下手掌，真的一点伤都没有了。只有染了血的衬衫下摆被撕下，缠在手上。
　　“完全没事了，真的好了诶！好厉害！”阿斯提亚兴奋的看向舅舅，发现对方依然板着脸，于是也收回了笑容。

　　“以后不要来这个房间，也不要碰这个盒子。”
　　男人嘱咐着，同时打开盒子给阿斯提亚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一块黑色的宝石，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贵重的品种。
　　然后就复原成了原来的样子，黑布也被重新盖上。
　　“为什么你碰就没事？”阿斯提亚不明白。
　　“盒子上有保护魔咒，非卡特西欧血统的人触碰会触发攻击效果。”他打开门，把阿斯提亚带了出去“可能因为你有一半卡特西欧的血统，只是破了皮，手还在。”
　　阿斯提亚大脑当机了一秒。
　　“意思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卡特西欧血统的话，这个保护魔咒就会让我的手四分五裂？”
　　“嗯，差不多。”
　　阿斯提亚突然很庆幸自己也算是卡特西欧家的半名成员。

　　“你很奇怪。”
　　走着走着，男人突然对阿斯提亚说。
　　“啊？为什么？”
　　他们停下了脚步，黄昏的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阿斯提亚的身上。映衬得她金色的头发成为暖色的橙，绿色的眼睛打上了一层暖色的滤镜，但和红色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卡特西欧血统的孩子都是红眼睛，你和你哥哥都不是，但还是享有着卡特西欧的特权。很奇怪。”
　　“可是保护魔法也攻击我了啊，这就说明它不承认我是卡特西欧家的人吧。”
　　男人摇摇头。
　　“不，如果它不承认你是卡特西欧的话，你根本连门都打不开。”
　　“那它还攻击我！”
　　“因为你的血统不纯。”
　　“哦……”

　　对于他们一起到达餐桌这件事，波尔很气愤。责备阿斯提亚不要乱跑的同时，也被她手上血淋淋的布料吓了一跳，质问哥哥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男人的解释只有一句话，“她误入了禁闭室”，就让波尔由气愤转变为担忧，直到检查了一圈阿斯提亚没有任何事之后才放下心。
　　吃晚饭的全程阿斯提亚都在偷偷的看着舅舅，搞得卡修斯特也忍不住往那边看。
　　男人被看的有点不自在，看回去时两人已经纷纷移开了目光。
　　这种事情持续了好几回合，注定消化不良的一餐终于结束。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再见，舅舅！”阿斯提亚跟男人告别，得到了几下小幅度的挥手。
　　“再见，波奥莱。”见波尔迟迟没回应，男人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可以用飞路粉。”
　　波尔本想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走，但果然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
　　“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再见，索迪莱茵。”
　　“我知道。”
　　“拜拜，保重。”
　　“嗯。”
　　简短的告别，让人看不出是兄妹。凯尔特揽过波尔的肩膀，和大舅子告别后就带着老婆和孩子离开了。

　　他们走后，阿西问索迪莱茵：“波尔小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莱茵少爷也应该早点生下继承人了。”
　　“我不会结婚生子的。”索迪莱茵一个响指，上任家主巨大的画像出现在墙上。
　　他抚摸着相框，嘀咕着：“因为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

　　脑中橘黄色的光撒在宝石般绿色瞳孔的画面一闪而过。
　　“而且——”
　　令人在意啊，那孩子。
　　“——我好像已经找到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