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师祖，右手白莲》墙跟儿走

19、日久生情

　　方春秋的笑容越发的猥琐，他的手缓缓的抚上莫千涵的脸颊，气若飞絮，“女魔头，你终于回来了，不枉我给你做了这么多，你该怎么好好的感谢我？”

　　莫千涵疑惑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方春秋哈哈大笑，手上的力度却没怎么消减，继续在莫千涵的脸颊上来回游走。

　　眉骨，鼻梁，嘴唇，下巴，每一处都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模样，每一处都散发着活力满满的气息，这就是方春秋想要的。

　　莫千涵忍了又忍，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开始了反击。

　　一时间，林子里电光交汇，忽明忽暗，两个人你追我打，互不想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春秋气喘吁吁的败下阵来，他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得意的笑道：“女魔头就是女魔头，即便功力没有恢复多好，还是这么的不怕死，我喜欢。”

　　莫千涵看着这张恶心的脸，手中的小刀已经被化成了半臂长的红色长剑。

　　莫千涵单手提剑，另一只手把玩着从方春秋身上斩下来的一缕子头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这个让人记忆犹新的恶心人的味道，真是让我难忘。”

　　方春秋咳了两声，“能让你记住，这就是我的荣幸。莫千涵，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莫千涵把他的头发踩在脚底，不屑道：“想说就说，卖关子不适合你这种长相的人。”

　　方春秋缓缓开口，“莫千涵，我把你从地狱召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和我打嘴炮气我的。”

　　莫千涵：“你是说我是你召唤回来的？你有这么大本事？”

　　方春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扔到莫千涵的脚边，道：“你看看眼熟吗？这是你当年亲手写的招魂术原本，我可一直小心珍藏着呢？怎么样？感动吗？为了让你回来，我打破了时间轴的行进，和你一起回到了这个时间。”

　　莫千涵利剑出手，直接将方春秋逼迫到了身后的树干上，莫千涵俯身问道：“那我问你，为什么南风鱼的命会和那个吕悠悠的命连在一起？怎么解开？”

　　方春秋苦笑，“莫千涵，你还真是嫉恶如仇。重生以后不想想建功立业，一统天下，净想着这点鸡毛蒜皮？你不觉得对不起你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吗？”

　　莫千涵冷哼出声，“我难不成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没问过我想不想回来就把我拉回来？谢谢你天天让我看到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却又不能下手？我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方春秋被莫千涵的剑刃压得脸喘气都要小心翼翼，他咽了口吐沫，小心回道：“莫千涵，把这个拿远点，若是我死了，你就永远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莫千涵看了看天色，还有点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她收了血红长剑，把重新化为手掌大小的小刀，收入袖中，“说吧，我就当打发时间听故事了。”

　　方春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树干上望着莫千涵的背影看了许久，缓缓说道：“那时候的你，多么的无法无天，无恶不作啊，真好。”

　　莫千涵的前世，总结起来倒也简单，无恶不作，人间恶魔。

　　魔教的教主对莫千涵基本属于放任不管，只要莫千涵不是觊觎他的魔教教主之位，那么莫千涵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他都能气定神闲的搂着自己新娶的小娘子卧房嬉戏。小娘子是前任教主的遗孀，当过几天南风鱼的小娘，名唤吕悠悠。

　　新上位的吕悠悠看着莫千涵不顺眼，莫千涵看着吕悠悠更是不爽。

　　好在莫千涵在大本营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挑衅和收编新的队伍。

　　她出手狠厉，不计后果，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江湖上数得着的名门正派搅得一塌糊涂。

　　她暗杀了这边的庄主，也凌迟了那边的长老。今天灭了一个满门，明天又屠杀了半个学院。

　　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莫千涵的眼睛里只有杀戮两个字。

　　江湖上能和魔教抗衡的势力在莫千涵的逐一击破下，早就没有了可以与之相抗衡的实力。

　　忽的，莫千涵突然就变了性子，整日在自己的雨零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睁眼了看着池子里的鱼游东游西，天黑了抱着酒罐子醉死床榻，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

　　所以，当吕悠悠联合了外部残部杀进雨零院的时候，莫千涵的大脑是混沌的，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最先刺向自己的那一刀到底是谁刺的，人已经被按在了地上捅成了筛子。

　　她之所以能在混沌中记住一个吕悠悠，除了两人之前的种种过节以外，还因为吕悠悠她踩着莫千涵的脑袋说了一段话。

　　“莫千涵，你是不是觉得你一拿起你的嗜血剑就浑身兴奋难耐？那是因为你每日的茶汤里，我给你加了几味特殊的药材，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让你血气翻涌。你性子急，对方只要稍稍触动你的怒气，这几味药就能立马让你整个人都暴动起来。你看，你一个人就完成了魔教几年都无法达到的高度，这一点上，我代表魔教，代表我自己，还要好好的谢谢你。但是莫千涵，你为什么不继续的任我操控下去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自己寻找解脱之法？杀人多快活啊，你不是最能感受的到的吗？你好端端的去研究邪术，强行想要解了我的药物操控？莫千涵，你以为我是瞎的吗？养狗的人，即便我不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你翘翘尾巴，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既然你想要摆脱操控，那我只能满足你的意愿，让你彻彻底底的满足。”

　　莫千涵就这么被祸害至死。

　　她到死才知道，那个暗地里操控自己嗜杀成性的人居然是吕悠悠。

　　她以为是自己的执念让自己重新来过，却原来是方春秋在背手搞鬼？

　　他想要什么？

　　方春秋继续用他那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把你召回来，是为了让你保住教主。”

　　“南风震？”

　　方春秋点头，“这是我唯一想要效忠的主子，我也只有这一个主子。”

　　“他当初暴毙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以为我效忠的是魔教，可是后来我就发现我错了，我想要追随的是他，南风震。从那时候起，我就在研究怎么把死人从地狱里拉回来。你应该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经常不在教中，和你见面也都是匆匆而过，点头之交。那时候我在找一个可以妥善安置南风震尸首的物件。我进进出出，找了好久，终于让我找到了，南风震的尸首被我完好的保存了起来。”

　　莫千涵思索片刻，“我记得他是被火化了的。”

　　方春秋：“小把戏，掉包这种事情你没干过？想要把南风震掉包出来并不难。毕竟新教主心肠更为歹毒，把南风震的尸首损坏的不成样子，那张脸，早就不是人样了，我放个差不多的进去，他，他们都不会怀疑。而后我就继续研究，继续偷偷的做着想要把他拉回人间的美梦。”

　　莫千涵疑惑：“你研究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春秋呵呵笑起来，他笑够了停下来，继续靠着树干喘气，缓缓道：“我偶然间发现，你开始修炼邪功秘法，你的邪功和我一直悟不透的术法很是相近。于是，我开始观察你，明里暗里的监视你。不用怀疑，那些个你伶仃大醉的夜里，吕悠悠派了多少暗哨想要取你的项上人头，是我，帮你一一挡了下来。当然，我今天说出来，不是为了找你讨要回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并不是见色起意，算是……日久生情？”

　　莫千涵浑身打了个冷战，别人嘴里充满甜蜜的情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的会如此的恶心。

　　“我每日看到你浑浑噩噩的醒来，草草的梳洗，强打精神开始练功，开始憧憬自己的明天，然后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渐渐开始日复一日的怀疑自己，丧气，继续的以醉麻痹自己。这么日复一日，你的奋发向上，你的努力挣扎，你的力不从心，你的心如死灰，我都看到了。你是那么的真实，美丽，那么的让我心动。我渐渐的就被你迷得茶不思饭不想。”

　　莫千涵忍不住拍了拍手掌，打断道：“不要把偷窥狂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说重点。”

　　方春秋：“回归正题，只要我俩联手，除掉新教主，南风震就是安全的。我就可以继续当我的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而你……我可以娶你，毕竟你…被我看的呀差不多了，这个责任我还是可以负起来的。”

　　莫千涵白眼一翻，并没有就此被方春秋说的分不清东西，她恶狠狠的掐住了方春秋的脖颈，道：“娶我？你配？说，为什么南风鱼和吕悠悠会同生同死？怎么解除？”

　　方春秋万万没想到自己情真意切的回忆了这么久，莫千涵居然还停留在如何弄死吕悠悠的问题层面上，窘迫，无语，失望齐齐涌上心头。

　　方春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