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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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人类联合众国给建国一百多年，宗教神权和封建帝权早被高层的庞然大物蚕食到支离破碎。个人信仰归附于法律上的自由平等，部分宗教组织虽然死而不僵，但是它们已经不再有机会得到大量的资源倾斜。
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个以宗教文化氛围浓厚闻名的区域，断然不可能成为新科技的领头羊。
现在发生的事情对于2号来说，早就是过去的记忆，如果就此拿来分析，可能算有几分事后诸葛的意味。
不过，他本人也确实经历了这段时日，对这个阶段发生的一切都知之甚详，故而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将知道的事情告知夏霜陈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何况，他曾经还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获利者之一。
唯有一点在他心中留下了几分忐忑，那是在他来到这个时代，和夏霜陈产生交集的一瞬间，就隐约出现在他心里的念头，即使他三番五次想要逃避否定，但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他在塑造一个强敌。
他认识夏霜陈，和对方相识已久，对其秉性一清二楚，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根本没办法改变夏霜陈观念。
他在再给过去的自己塑造更为强大的敌人，或许这个敌人会摧毁他已经得到的一切。
2号忍不住想东想西，只是时间不曾停留，他的理性也依旧在线，能让他摒弃了心中陡然升起的无数杂念。
他问夏霜陈：“你对西州有多少了解？”
“旅游胜地，科技新都。”夏霜陈正在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她一个人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桌面摆着的纸张上一片洁净，看不到任何墨点。手机随意的躺在纸上，漆黑的屏幕能够清楚的印出夏霜陈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包括眼中每一丝傲慢和轻蔑。
她看着初夏的阳光穿透指尖，将皮肉照的通透一片，她声音轻盈的就像此刻尚不存在的风，“我以前跑过综艺节目，在别人的台本上面看到过这个形容。”
2号愣了愣。
他倒不意外夏霜陈会给出“完全不知道”的回答，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在别人的台本上看过”这种内容来做回复。
这样的答案过于轻描淡写，可做出回答的人偏偏又直接说了出来，以至于让2号有几分心软。
他忍不住说道：“以后有空的话，你可以找朋友一起去看看。”
夏霜陈听完不禁笑了两声，罕见的没有多说话。
2号回过神，心里顿有几分恼羞成怒，他模仿了几下清嗓子的声音，企图把严肃的氛围拯救回来，反而引得夏霜陈笑得更过分了些。
如此，他只能欺骗自己，假装之前的离谱行为都不存在，“西州确实在文化科技方面独具鳌头，他们部分区域的土地里还保留着大天灾之前的地下研究所，继承了不少已经断绝的前文明的科技，也算宗教和科学冲突最激烈的几个地方之一。”
这么一段话说完，2号也找回来了几分原有的感觉，继续解说道：
“自人类联合众国成立起，西边几个洲就由秦、关、白、李几家氏族为首的财团掌控，其中关氏负责的能源利用相关的研究，现在国家出台的新能源推广方案就是由他们主导的合鸣集团旗下的复生科技有限公司智库提供的参考文件，你直接说他们是他们推动促成了这次政策出台也没有错。”
“但是他们手底下同样有着大规模的旧能源相关企业，这些企业在这场变革中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譬如电器行业中的执牛耳者——同音电器有限公司，就是合鸣手下的子公司。
他们刚刚出厂不到两个月的旗舰产品在供能方面适配的仍旧是旧有能源。这家公司在新政策出台之后，至少损失了几百个亿，如果今年没办法转过来，大概会被南州的企业拉下第一的宝座。”
夏霜陈咧了咧嘴角，“先生，您是说……关氏面临的情况让他们宁愿自断臂膀，那是为什么呢？”
2号：“我在前面说过，西州是宗教和科学冲突最激烈的地方之一。”
引灵州地属西七十二州，在雾霭、迷迭、飘渺三州交界处，虽然名义上属于人类联合众国，但实际上却是宗教自治。
当地有着独特的宗教文化，一神教阿洛佛利斯教派从大天灾之前到人类联合众国成立至今，统辖此地千年之久，即便被并入了人类联合国的板块，接受了部分企业入住，科技经济同时接轨世界，但是当地人的信仰依旧根深蒂固。
他们崇敬着唯一的真神“超脱者”阿洛佛利斯，人们从出生起就受戒，用一生去遵循、践行阿洛佛利斯教派的教义准则。
说是官方授予宗教自治的权柄，不如说这里本身就由阿洛佛利斯教派掌控，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龌龊，人类联合众国上层一番合计后给它一个名头。
因为其历史久远神秘，底蕴深不可测，就是在天野游空互助会的秘典里，都被标记为招惹需要小心的存在。
倒是许多不甚了解的叶公好龙者和趋炎附势者给了它不少美名与赞扬，称其为雾中引灵地，水洲心中州。
“你打开手机找找前段时候的新闻，大概能看到那么几条关于西州动乱相关的事情。”
2号剔除掉了他所知的事情里面不能告之与人的部分，然后将一切娓娓道来，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这些事发地点都跟阿洛佛利斯教派休戚相关，追溯到最早，应该是各地风俗的文化异同的文章。其中大半都在暗讽愚昧的宗教信仰和低俗文化。”
“在此之后，应该还会有西州关于宗教相关的法律条例变更草案相关的新闻。”
可惜他唯一的学生无动于衷，连手机都懒得按一下，就更别说查资料了。
夏霜陈将手隔在了桌面上，她操使着五指绕着手机边缘转圈，用食指从白纸的一端划道另一端，百无聊赖至极。
她说：“阿洛佛利斯教派逼迫关氏在政治上做出了让步，他们在合鸣集团身上割了一大块肉。关氏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他们暂时忍气吞声，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说得对吗？先生。”
“对。”2号老师认可了学生上交的答卷。
然而实际却远非这么简单。
只是，他所知道的详情，西州的资本势力如何玩火自焚、圈养宗教，阿洛佛利斯教派如何设计让关氏入局，关氏又如何选择了推动促成新能源使用推广企划，西州的宗教势力和资本之间如何勾心斗角，都是他通过天野游空互助会的情报网得到的、包括所有细枝末节在内的消息。
那些都是不可外传的机密，是夏霜陈不应该知道、也不必知道的东西，也是他身为依附于夏霜陈的存在不应该了解到的东西。
因此，他也只是说道：“夏氏的破产是偶然，但这一现象的出现绝非偶然。新能源推广政策的影响刚刚开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我们可以利用它，利用关氏，利用阿洛佛利斯教派，把已经支离破碎的夏氏企业全部拿回来。”
这发言简直荒唐大胆到引人捧腹大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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