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疼痛》四季星瑰

46、第四十六章

　　小甲电话响起来了，是小甲爸爸打来的。

　　“怎么了爸？我妈是不是后悔了？”
　　“你在哪呢儿子。”
　　“我从超市往家走呢，遥思同意和我领证了爸，下午我们就去！我签那个字不是真想和我妈断绝关系，我想吓吓我妈，谁知道她倒提出来了。爸，你帮我劝劝我妈。”

　　“我知道儿子，你先赶紧回来吧，你妈说她难受，我看着不太好啊！”

　　“什么？我妈怎么了？我马上回来。”

　　“小北，你在遥遥家吧？”

　　“在啊，回来就行了，打什么电话，看你激动的！”

　　“不是，小北，我爸打电话说我妈不舒服，看着情况不好，你先赶紧去看看，要不要帮忙送医院。是不是我把她气坏……啊……”伴随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小甲不说话了。
　　“怎么了？说话！小甲！小甲！小甲！”

　　小北愣在那想了也一下，连忙让我赶紧出去找小甲说应该在附近，刚才他就说已经结账从超市出来了。小北则去了1001，小甲爸爸一开门发现是小北！

　　“叔叔，阿姨呢？阿姨在哪？”

　　“里屋呢。小甲让你来的？这孩子！净麻烦人！他妈妈没事！今天他和他妈妈斗嘴呢，你阿姨想让他回来，出了这么一招！没事哈！”

　　小北看了一眼我发的微信：“太荒唐了你们！你们害死他了！你们把他害死了！！！”

　　“瞎说什么啊？”

　　“小甲以为阿姨被他气病了，他没骑车走路又不能马上到！！他着急啊！就打电话让我过来先带你们去医院！然后……然后……”小北怒不可遏的看着小甲爸爸。

　　小甲爸爸拿起小北的手机，图片上，小甲趴在血泊中，腿明显的就不在正确的位置，水果撒了一地。就在小区往东的下一个路口。

　　小甲爸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北顾不上他。就往小区门口跑去！小甲爸爸反应过来，赶紧跟着一同去了。

　　“干什么去？怎么了？”小甲妈妈喊着问，跟着也出来了！一同上了小北的车。

　　“小北，小甲还有呼吸，我和急救车先去医院。你直接来医院。”

　　一路上小甲的父母痛哭不已。小北说：“别哭了！你们真的害死他了！啊——”小北怒吼了一声。小甲妈妈安静下来了。

　　等他们到了医院，小甲已经在抢救了。

　　“患者有意识，情绪激动，你们家属赶紧进来一个人。”护士着急的叫我们。

　　“别费劲了。我感觉不行了。”
　　“亏你是个大夫！怎么不行了，赶紧手术！别说话了。”小北着急的说。
　　“叫遥遥来。叫遥遥来，我等她，别全麻！我要见她。”

　　我马不停蹄的去接遥思，遥思接到我的电话以为要去领结婚证，高兴的在楼下等，化了妆，很漂亮。

　　“荣哥，小甲呢。他先去了吗？我们不等小甲吗？”

　　“遥思。遥思，你听我说，我们虽然都把你当成小女孩对待，其实遥思心里十分坚强，能承受压力对不对？”

　　“什么事啊，荣哥，我害怕，你能不能停下车说？”

　　“可能不行，遥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后都有我们。你要坚强！”

　　“到底怎么了。”

　　“不是打算去领证么，小甲太激动了，刚才突然晕倒了，在医院，所以我接你过去看看。”

　　“不是，我刚才打电话就没人接。是不是他有什么大事？”

　　“小甲他……出车祸了。遥思，遥思你得挺住，现在是他需要你的时候，咱得帮他过去这一关！”

　　“嗯嗯，我会的！没事！没事，没事！”

　　“不哭啊！哭花了就不漂亮了小甲该担心了！”

　　“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护士过来问我们。
　　“我是他爸爸，这是他妈妈。”
　　“我们血库，血不够，我们已经向市血库申请了，但是也先请你们验一下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够献血，做点贡献。”
　　“好好，没问题。现在病人用血，家属必须献血吗？”小甲爸爸问。
　　“不是，主要您儿子血型特殊，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还是希望您能献一些，以便别人的不备之需！”
　　“我儿子怎么特殊了？”
　　“您不知道？您儿子是RH阴性血，O型，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您不是吗？”
　　“我不是吧，每人跟我说过，那赶紧检测一下吧。张老师，你快点过来检测！我们家没有这个基因啊，你家有？”
　　“我不测了吧，我不测了。我看看儿子去。”
　　“你怎么不测了，这是好事，再说了，万一儿子血不够，用咱们的啊，把你自私自利的那一套收起来！儿子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要是再闹，我今天揍你啊！”一把把小甲妈妈按到了护士面前。

　　小甲妈妈目无表情，面如死灰。良久说了一句：“都完了，什么也没有了。”

　　“儿子还没死呢！你闭嘴！”

　　我和遥思赶到了，遥思泣不成声，握着小甲的手：“怎么一会不见，你就这样了！你看！你说下午要和我领结婚证的！我都换好衣服，化好妆了！你给我起来！你不打算要我了？”
　　“我要！”小甲面带微笑：“我怎么会舍得不要。遥遥，别哭。我好累。你安静的听我说完。”
　　“嗯嗯，你说。”
　　“遥遥，我总有感觉我下不了手术台了，一想到一句话也不留给你我心里不甘心！对不起，遥遥，没好好的照顾你！还给了你一个大麻烦！我要是走了，你就坚强点，勇敢点，把孩子做掉吧，以后开启新的生活，不能让这孩子拖累你一辈子！要不然我走了也不安心。谢谢你，遥遥，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有时候你不吵我几句，我就真难受，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要是想我了就跟我说说话。记得吃早饭，我妈妈，对不住你，你不要计较了，好吗？我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还是做我开心的小孩好吗遥遥？爸妈，为我做最后一点事吧，以后不要为难遥遥。等你们太老了，真的有困难了可以找遥遥帮忙。儿子可能不能尽孝了。”小甲的泪水从眼角里流出来，遥思已经哭的快昏过去了。

　　“小北，荣哥，来。”小甲握着遥遥的手，递给小北:“照顾好她，拜托了！添麻烦了兄弟！做好你的叔叔，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哈！”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手术，赶紧！”遥思撕心裂肺的叫！

　　“遥遥，你今天真漂亮！好了，真的不用费劲了。”小甲笑着说。

　　“都出去吧，都出去！”小甲被戴了全麻呼吸罩推手术室了。

　　我们带遥思在外面等。她浑身都在抖，小北安抚她：“没事。没事！一会肯定就好了。”

　　小甲妈妈坐在对面，脸上挂着泪，遥思走过去：“小甲如果有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恨死你了！”

　　“呵”小甲妈妈瞟了一眼遥思：“我用不着你原谅。”

　　我赶紧把遥思拉回来：“这不是吵架的时候。”

　　小甲爸爸，像个木偶一样走过来，站定一直看着小甲妈妈，小北上前说：“叔叔，小甲会没事的，别太伤心了，坐下等吧。”

　　小甲爸爸用胳膊挡了一下小北。把手里的纸对着小甲妈妈面前丢去，飘落在了地上。看着小北说：“我，真是个笑话！”转身走了。落寞的背影，步履蹒跚。

　　小北捡起那两张纸，原来是刚才的化验单，他和小甲妈妈没有一个是RH阴性血，他俩都是B型。

　　还没来得及震惊，护士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请问谁是沈司甲的家属？”
　　“我们都是，我们都是！”
　　“患者突发血栓性肺动脉栓塞，就是常说的，肺栓塞。请签字。请家属做好思想准备！”

　　“病危？刚才不是还能说话？做什么准备！做什么准备？”遥思大声问出来的护士。

　　“很抱歉，病人已于16点26分去世。请节哀！”

　　遥思愣在那一秒钟，突然：“啊——”哭喊起来！小甲被推出来，遥思一下子打开了蒙着他的布，抱着小甲的脸亲吻着。已经擦干净了血迹，由于出血过多，小甲的脸惨白惨白的，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了。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请节哀，请节哀。”护士往外推着小甲。
　　“我求求你！先别让他走！我求求你！让我再抱抱他！我求你！”
　　两个护士停下了脚步。
　　遥思跑过去，跪在地上，抓着小甲的手：“小甲！小甲！沈司甲！是我啊，熊遥思啊！你冷不冷亲爱的！你真丢下我了？我怎么办？你怎么舍得啊！宝宝还没有叫过你一声爸爸啊！”

　　小北把她抱起来！
　　“丫头，让小甲安心的走吧！”小北早已痛哭流涕。
　　“怎么就走了？怎么就走了？”他明明叫我去领结婚证的！

　　“你！老太婆！我恨死你了！”遥思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喊着，小北一路搀扶着遥思上了车。

　　短短一下午的时候，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四人行，竟然已经阴阳两隔，成了三人行。对于我和小北来说不是悲伤的时候，得处理好小甲的身后事才行。

　　“遥遥，我们得把小甲安顿好啊。现在他爸爸也不管了，就剩小甲妈妈一个人。也是个不靠谱的，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有办法，我能行。我这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