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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被吓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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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寂静,太山山巅回荡着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叫声,呼啸山林,阴森诡谲。
夜色黑暗寂寥,顾寻发带一解,乌发散开,发带幻化成利剑,这是他的法器,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寻渡剑。
“人主,天舟山被屠,你跑来找我干什么,还下手这么狠……”
西宁目光冷冽,“当我魔尊死了么?”
山崖中传来鬼魅般的嗤笑,“黄口小儿,敢跟我叫板!”
西宁缓步上前,脚步沉稳逼迫,“叫板怎么了?老废物!”
说罢,他一握拳,对天际中猛地拍向一掌,将空中一朵残云打下,化成人形。
那男人苍老年迈,鹤发鸡皮,身形佝偻,像个迟暮老人,背上背着个扁担,冲顾寻吼道,“你他妈的……居然下嫁给孩子!顾寻,你你你……你他妈的不要脸!”
顾寻挂着万年不变的浅笑,“欸,我成亲,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吃醋了?别这样,我说过我跟你不可能……”
“我/操/你大爷!”
顾寻指着西宁,“大爷在这,你/操/吧。”
“……”
人主抄起扁担,气势汹汹地指着二人,“我/操!”
“一大把年纪了,操/什么/操,”顾寻叹了口浊气,“数年不见,你怎么老成这样?”
人主的扁担指着顾寻的脖颈,杀气腾腾,“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顾寻懒懒地把玩着吹散的头发丝,头也不抬,“咳咳——神座又不是我偷的,你怪我做什么?还有,这些年我呕心沥血夜不能寐地守护三界……”
“你守护三界???”
周围同时响起几个惊悚的声音!
人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团云,就连西宁也忍不住加入他们。
顾寻一双桃花眼面对一圈质疑的眼神,腆着脸笑道,“难道没有吗?我可是很尽职尽责的,看看,头发都白了不少。”
顾寻艰难地从乌黑长发中挑出几根银发丝,愈发理直气壮,“你看看你们,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少耍嘴皮子,神树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顾寻:“我真不知道。”
人主的扁担抵着顾寻的脖子,再偏一点,只取顾寻性命!
“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更何况……你还杀不了我。”
说这话气不气人,说不过他,弄不死他,还得被他气得吐血。
“死妖孽!”人主碎了口吐沫。
“修真门派到底死了多少人?”顾寻一改玩世不恭,神情变得肃穆。
如若不是战役极其惨重,人主不会发这么大火,跑来找他算账。
“神座被偷,神树为修炼,血洗修仙门,那些有慧根的门徒全被他带走!即将位列仙班的弟子全部被杀!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人主恨意难平,手上痉挛叠起,眸中怒火熊熊燃烧,“都是你害的!”
顾寻懒懒地挠了下额头,“哎,既然命中注定不能成仙,去魔界不也可以……”
顾寻话还没说完,人主勃然大怒,“你说什么鬼话!你是天界之主,天界与魔界几千年来势不两立!
天为首魔为末,成仙是修仙道人世世代代的追求,怎能自甘堕落入魔!”
“这就是你不对了,当着魔尊的面,好歹给人家一点面子……”顾寻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眼西宁,魔尊殿下脸色很难看!
是,很难看!
“呸,你他妈的好意思,你自个儿都堕落得嫁给魔尊了!”
“咳咳……这不是权宜之计,为了修神座,”顾寻躲开人主的扁担,一手将人主脖子勾着,“欸,霜严,不是我杀了你修仙门派弟子,冤有头债有主,不如我给你支个招,你去找沈长风报仇,我在这等你好消息,怎么样。”
“我去找?那你干什么?”他环视一眼四周,冷嘲热讽,“你俩在太山过日子的吗?”
顾寻一拍手,“好主意!”
霜严收起扁担,变回了元尊,他原本模样和顾寻差不多,是个俊朗青年,只是右脸有一道刀疤,像蜈蚣似的爬在脸上。
“帝君!”
霜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了句。
“好好好,我帮你找失踪的门徒,行了吧。”顾寻手上的剑刃变成了发带,他束起长发,妖冶的眉梢朝霜严挑了挑。
顾寻拦住了他,对霜严笑道,“不打了,我的寻渡都被你吓软了。”
“本来就不怎么硬!”
霜严和顾寻无冤无仇,甚至交情不错。
顾寻沉吟片刻,说,“我们得马上动身去地泉池,你打得过神树,地泉池那位未必是他对手。”
“等等,”霜严抬起手,阻止顾寻说下去,“去之前,我还有账没算!”
他抬眼看向另一边。
人魔两界千百年来恩怨不断,霜严见到西宁,恨不得当场将其剁成肉泥。
“年纪轻轻位列魔尊,”霜严嗤笑了声,又挑起扁担干架,“让我瞧瞧你的真本事!”
西宁墨眸眯了迷,浑身散发着幽静寒气。
只要人主敢动手,他立马将他打成肉泥!
顾寻在一旁站着,也不劝架。
团云不知从哪冒了个头,“要打架了?”
他兴致勃勃地往团云身上一躺,“嘿嘿,有热闹看了。”
“你要不上去劝一劝,若夫君死了,你不成了寡妇……”
团云不知从哪弄了一把瓜子。
“若真丧夫,那我就带着魔尊财产改嫁。”
“……”
顾寻非常自然地把瓜子仁从团云手上拿过来。
霜严的扁担变成了一把双节棍,两头尖刀,一挥手,几刀狠狠刺下去,招招要命!
西宁不闪不避,闭上眼,忽然如一阵烟似的消失,又如一阵烟似的出现。
“躲什么躲!你魔尊之位是靠躲来的!”
霜严见西宁不出手,冲他骂道,“他妈的果然是个小屁孩!老子造/人时你不知道还在哪撒尿!”
顾寻噗的一声笑了,“霜严要生孩子吗?”
团云边嗑瓜子边说,“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
突然,霜严从地上猛地弹飞,被扔向三丈开外!
又一下子从天上坠下,砸地三尺!
“卧槽!”
整座山都在晃,顾寻手上的瓜子都给震掉了。
霜严他一个转身,想将西宁擒住,谁知,西宁没抓到,自己却被西宁罩在网中,挂在太山的悬崖边。
就三招,三招把人主收了。
顾寻跟团云同一时间瞪大眼睛,团云才剥开第一个瓜子,还没塞嘴里,就这样结束了!!!
“你看清楚了吗?”团云戳了下顾寻的腰。
“嗯,还可以,和我有的一拼。”
“呸!不要脸”
霜严挣脱了网,从悬崖边上跳起来,双脚轻轻落地。
他神色狠厉,脸上刀疤显得更外狰狞。
西宁站在霜严面前,头轻轻一歪,“如何?”
人主伸手收起天罗地网,把整个太山笼罩住!
太山被他连根拔起,罩进偌大无形的网中。
“顾寻,你他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一起跟老子走!”
“别别别!”顾寻坐在山顶,和太山一起被人主笼入网里,“霜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用天网。”
“滚!”
霜严双目猩红,怒到极致,要丧失理智了!
“霜严!”
他知道,再不出手就晚了!
谁知,下一秒,西宁出现在顾寻身后,将他肩膀搂住,他徐徐抬起手臂,往下一挥……
整个太山重回原处,天网散成点点碎片,如细沙从指缝划过。
顾寻惊讶地抬头直视着西宁,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没有半点情绪,“天网……算什么东西?”
轰隆一声巨响,漫天尘土飞扬。
霜严落入两人眼前,他身上的网早已破碎,拿起双节棍的一头指着他俩,眼神狠厉,“顾寻,这多年交情,我本不想伤你,但你和这个魔头成亲,别怪我不客气!”
顾寻的凤眸里波光闪动,“你学得很像,但你知道吗,霜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霜严怎会忍心伤你?”西宁话里带着一股子酸味,冷笑说,“他是沈长风的分/身。”
“冒充霜严对付我,”顾寻不屑地切了声,“至少学像一点。”
西宁脸色淡淡的,“以前你和霜严这样勾肩搭背?”
团云满脸惊惧地瞪着一双大眼,“何止勾肩搭背……”
“咳咳——”顾寻一手堵住团云嘴巴,不许他再插话,“派个分/身来……调虎离山?看来地泉池已经被血洗了。”
分/身“霜严”还在原地大笑不已,“顾寻啊顾寻,已经晚了。”
“本尊怎么不来?”顾寻道。
完成任务后,他身体逐渐沙化。“我们会见面的,地泉池已经被我毁了,她们都死了……除了你的阿罗……”
说完,那个分/身化成了一缕沙,彻底消失。
顾寻烦不胜烦地揉了揉眉心,“只剩明海和太山,最后他一定来这里。”
“随便他……”西宁脸色很难看,极其难看!
顾寻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变脸?“我没得罪你吧?”
西宁挪了几步,没由得一肚子火。
“生什么气呢?你俩打架我肯定不能插手的呀。”
他以为西宁是因为他袖手旁观生气,拉了拉他的袖子,语气软软的,却好似在哄毛孩子,“好了好了,下次我一定帮你,好不好?”
光听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随口胡诌,
帝君这辈子胡诌的话只怕能把他自个淹死。
毕竟顾寻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且草稿都不打一个,真话搀着假话,全凭心情。
“不行。”西宁把脸别过去,只觉胸腔被气痛了!
“那你想怎么样?”小孩子真难哄啊,顾寻心想,总不能拿几个糖人出来吧。
“你给我牵一下。”
“不!”顾寻拒绝地很干脆,望着自己一双修长素白的手指,“我这么好看的手,哪是你说牵就牵的。”
“手都不能碰?”西宁脸色死沉,胸口更痛了,“那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我偏要,”西宁托着下巴观察他,“我花重金娶的夫人,为什么不能碰?”
“……”
他成功地把话锋带偏了。
“你好烦。”顾寻瞪了他一眼,看上去人高马大,实则只不过是个一千岁的孩子。
他怎么这么烦,缠死个人。
“嗯,你习惯就好。”
他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疙瘩,越拧越大,面色冷冷的,气得浑身难受。
顾寻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哄也懒得哄,他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顾寻!”团云骂骂咧咧,“你他妈快去救人!别谈情说爱了!”
“……”
“……”
西宁斜眼沉沉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又烦闷不已,“阿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寻内心OS:只要不打老子,随便你们折腾
西宁:只要不打老婆,打我无所谓
霜严:都给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