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妻记》望月寒绯

138、第 138 章

　　尾崎红叶对于她开口说话很是惊喜。“水（mizu）？想喝水吗？”

　　她尚未成长完全，讲话也只能蹦出一两个音。“中也。”

　　他蓝色的眼睛突然睁大。

　　她软软的声音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中不自觉竟然泛起异样的感觉，说不太好。

　　“会说话了吗？说点别的？”

　　“中也！”她现在还处于刚出生没多久刚会牙牙学语的阶段。只能学一些很频繁出现的短词。

　　“还有吗？说点别的？”

　　“银。”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熟悉，仿佛在之前就遇见过似的，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银，也能喊出你的名字呢。”樋口一叶惊喜。“那能喊出芥川前辈的名字吗？”

　　“芥川（akutagawa）……名字太长了很难喊吧？得有五个音呢。”

　　“……啊！”

　　奈斯，第一个音发的特别标准……也就第一个音发的最标准。后面全部省略了。

　　“中原先生。首领请您过去。”

　　他看着身穿黑西服的下属。“知道了，这就去。”

　　他嫌她走得慢，干脆抱着一起走。“马上带你去见个人。你别说话……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话，就这样吧。”

　　“中也！~”她跳脱的软萌声音只会重复简单的人名罢了。

　　***

　　走过长长的走廊，中原中也还未来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

　　“爱丽丝，来穿这一件吧，这件裙子我好容易才弄到手的——”
　　“林太郎你个变态离我远点！我不穿！”

　　中原中也一脸无语，不过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他敲了敲门，听到被允许进入的声音他拧开了门把。她被牵着走了进去。

　　宽广的办公室里装修十分豪华，她被牵着四处望。地面上铺着织造精美的地毯。踩在脚下软软的。

　　“中也君你来啦。”那个男人抬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哦……这就是那个孩子，真的跟你一模一样啊。”

　　她也抬头打量那个男人。

　　男人纤瘦，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穿着规整的西服衬衫和背心。身边还跟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小女孩，差不多五六岁左右的年龄。

　　想起自己的首领是什么德行，他下意识把她挡在身后。没想到对方却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来到了她身边。“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她还不怎么会说话，对他的突然出现下意识吓得战略性后仰，但只会重复之前重复过的字。“中也！”

　　中原中也毫不意外她的反应。“首领。她还不太会讲话。随便给她起了名，暂时就叫小白。”

　　森鸥外仔细打量她。“可是这个头发的颜色和眼睛……中也君，真的跟你一模一样啊，真的不是你——”

　　“不是！！”他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炸裂。这真的没完没了了是吗！

　　“怎么想起起小白这个名字？因为衣服？”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和服。

　　“啊……对。”他下意识隐瞒了她银白色头发的事。

　　“爱丽丝，跟她聊聊天？”

　　金色头发的小萝莉十分嫌弃面前看起来呆呼呼的她。“她连话都说不顺，有什么好交流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走了过来。

　　“中也君，你先去吧，让爱丽丝跟她聊聊？过会儿我叫人把她送回去。”

　　他有点担心。但是首领的要求是绝对的。他只能听从。“是。”估计也聊不出什么来。他把她的手松开。拿出耐心对她说话。“你在这待一会儿，一会你就能见到我了。”

　　“……中也？”她看着被松开的空落落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知道她希望有人陪着。但是他还是把他的袖口从她手里轻轻扯了出来。“没事，一会你就能见到我了。”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走了，她也想走，却被他轻轻推了一下关在门里面。她想去拉那个门把，却被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子扯了回来。

　　她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也知道眼前这个金发萝莉并不是人类。

　　她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周围。然后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子和那个中年人。

　　金发小萝莉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跟她搭话，可她却一言不发，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半天都只有那个金发萝莉一个人在说话。

　　金发小姑娘跺脚生气。“林太郎！她根本就不说话，没法聊啊！”什么都是自己说，跟唱独角戏的傻瓜似的。

　　森鸥外也不太能看明白这个孩子，只能感觉到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虽然一举一动，还有好奇心和粘人很小孩子，但是总有一些违和感。

　　他考虑一会儿，突然冲着她的方向甩了一把手术刀。

　　泛着冷光的尖锐手术刀飞了过来，她下意识手脚并用立刻爬远。回头看着钉在门上的手术刀刃泛着冷光。下一秒倒吸一口冷气，头发都竖起来了慌忙逃窜。

　　手术刀追的很紧，她身体虽然小，但是却十分灵活，狐狸的兽形原本就是最容易移动的方式，她还没长大，两条腿跑的速度压根比不过手脚并用逃的快。

　　“中也！！”她扯着嗓子喊她不多能说出的话。一边跑一边喊，可是那个人却并没有进来。门外也没有反应。

　　手术刀扎在了厚重的窗帘上，窗帘被划破，露出了后面的玻璃。

　　连续攻击却都被躲过这已经证明了这孩子并非平凡。森鸥外给了爱丽丝一个眼神。金发小萝莉手持大针筒也冲了过去。

　　她还记得来时走廊边站的的全是人，如果从大门离开一定会被截住，她选择了窗户，金发萝莉的针尖扎裂了玻璃，她对准玻璃碎裂的地方直接一头撞了出去。

　　窗外是高达二十层的高度。

　　中原中也虽然不太放心，但是首领开了口，总不能拒绝，他回到休息室还在等首领试探完了之后把孩子送回来，没想到一眨眼却跟她撞了个对视。

　　他在大楼里，她在大楼外。只一瞬间的功夫她就往下落。

　　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动的更快，正当所有人还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踢碎了玻璃，操纵重力直直往地上落去。

　　“什么情况？中也君人呢？”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只能操纵自己能碰到的东西的重力，她落下速度太快，他只能加快自己下落的速度，终于在她落地之前拽住了她的后领子。

　　太过惊险，再迟一秒她就得摔的连全尸都没有了。甚至连中原中也都忍不住后怕。

　　可就在他捞住她的下一秒，她下一秒脱离他的手，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窜了出去。

　　他愣了一瞬，立刻追上，但是却没想到她的速度极快，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不跟丢。好容易追上，还不是她慢了被他追上，而是她停下了。

　　他从太阳当空追到太阳西斜，她并不是径直的跑，而是Z字形，这是对待被蛇追的处理方式，她移动速度极快，他在后面追他追的都快累死了。等到他喘口气抬头一看，周围的街道景色和路牌让他瞬间觉得离谱——好家伙，她直接从横滨跑到了平塚！隔了四个市！

　　“我说你跑什么！”

　　他顺了口气抬头，却看着面前的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姑娘，头发从与自己相同的橘色变回了白色。她低着头看不清眼睛，整个人缩在一块，后背一起一伏的喘粗气。

　　她也累了，大概是用力过度，连坐的力气都没了。坐了没一会儿就躺在了长凳上。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闭着眼睛，银白色的头发又变回了与自己相同的橘色。

　　眼见为实，他确信她的头发颜色的确出现了变化。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她头发颜色的问题，那道红光的问题也可以放放，而是——“你跑什么！”还能跑那么远！

　　她眼里看着他的时候满满的不高兴和委屈，还带着惊恐。眼里也带了水光。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用准确的言语表达。

　　“首领做了什么吗？”

　　她脑子很乱，很多消息交织在一起。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清楚，但是倒不出来。她还没有成长到能顺利的说出长句子的时候。

　　但是她也能够表达出她的意思。她跳下凳子，从草丛里找了几根枯萎植物的枝条，走到中原中也面前。拿枝条丢他。

　　枝条砸在他身上并不疼，但是他却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下意识拿手挡了。“喂，你冲我丢什么——”

　　话说了一半他停住了。他不傻，她说话说不清楚，但是这动作也让他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她丢的枝条并不是枝条，而是代表着森鸥外朝他丢的手术刀。

　　她又拿着枝条戳他手背。

　　他想起森鸥外的异能爱丽丝，手里常拿着一个大针筒。“首领要杀你？”

　　她歪了歪脑袋。要说那个人要杀自己，那手术刀丢的也不会那么不准，要说不想杀，那手术刀都丢到自己面前了。说不好。

　　“你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杀你，但是他拿手术刀丢你？”

　　她点了点头。

　　他明白，首领一定是发现了她的异样，所以才予以试探，却没想到她性子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跳窗户逃了，那可是二十楼！

　　回想起来他还后怕。下一秒给了她一个爆栗。“你从楼上跳下去是想死吗！”

　　她躲开了他的攻击，但是却勾起软乎乎的笑容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