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的她》怡泉

5、第5章

　　谢岚思考的空当，邓开宇又发来一条消息：“友情提示，今晚他好像心情还不错，抓紧哦！”

　　“谢谢了啊！”谢岚回复他。

　　看来他误会了，以为她是找王祈复合。

　　“没什么，我就把你来找我要联系方式说了啊，当然我也不知道你要干啥。有什么你们慢慢聊吧。”

　　“ok的，再次感谢，辛苦了！”

　　把上面的电话存进通讯录，谢岚思索了一下，给王祈发了条短信。

　　“好久不见，我是谢岚，我有些话想跟你见面说，你有时间吗？”

　　“好久不见，我新QQXXXXXXXX，加我吧。Q上聊。”那边很快回复。

　　如此简洁，一点都不像记忆中当初的那个人。

　　加上王祈的□□,他很快就通过了，但没新消息过来，谢岚只好编辑好一条发过去。

　　“不好意思啊，半夜打扰你了。”

　　“不会，你有什么事？”王祈如此客气。

　　不过他回复的依旧很快。

　　“说来话长，有一阵没见了，我想什么时候我们见个面，我的确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Q上或者电话不行？”

　　看来他不太想见谢岚。

　　“我是认真的，不是想纠缠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见面说可能好点，可以见一次吗”

　　谢岚心想，文字和声音如果有魔法，我就可以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想知道你是什么表情，是因为不想再有什么误会了。如今我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哪怕是告别，说再见，也该当面说，郑重地说，自己不想失礼。

　　王祈回答：“我明白了，你定时间吧。”

　　谢岚问他的意见：“嗯，半个月后就是联考了，我分到你们一中的考场了，到时候考完见一次吧。可以吗？”

　　“可以。到时候见吧，我先下了。”王祈说完就走了个干脆。

　　谢岚点进他空间看了看，整个新□□果然干净，说说不多，也就20几条，都是和朋友打球的照片，一个字没有，还有一篇6月份的空间日志，标题是《凡是真心相爱的，最后都散了》，内容就一个恩字。

　　如此具有青春气息的文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看待那段青葱的岁月得情感，在现在的谢岚看来，太过单纯，又很理想，所以就那么容易碎了。

　　底下有他朋友的评论，调笑他为情自困，他回复了一个滚。邓开宇也留言了，说放宽心兄弟，以后会有更多真爱的，王祈回复也许吧。

　　这是标准的失恋模式，想起初中时候班主任对他俩说的话。万物有时，一颗苹果在青涩的时候是那么新鲜诱人，尝过后总是又酸又涩的多，清甜的只是少数。

　　混乱的一天结束了，谢岚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她想着或许可以做些不一样的事，了却以前的各种亏欠，抱着这种想法，才会去联系初中的初恋，想对现在的朋友，以后的朋友，还有他，等等等等，更好一点，这种狂妄自大的想法一产生，心里竟然有了些许期待，对以后的期待。

　　第二天出门，清晨有点凉风，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朝霞染红了半边天，路上有学生，有上班族，还有不远处花卉基地里劳作的人，时不时会有鸟叫声，整个世界充满了刚清醒的活力。

　　很久没有看过朝阳的谢岚有点激动，直接在路上跑了起来。略过身侧的风，吹起发梢，温温柔柔。

　　进教室前去了趟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她现在开始要好好吃早餐，身体还在发育阶段，健康最重要，还得长个子。

　　一段短短的路程跑完停下来之后还在急速喘气，谢岚想现在这身体真的缺乏锻炼，十分弱鸡。

　　坐下来跟同桌问着好：“早啊，要吃吗？”

　　“不用了，我早上有人做饭哦，留着自己吃吧。”高峰拒绝了她的好意。

　　谢岚的确忘了他家离学校近，都有人做早饭。

　　“现在6点半，到七点，半个小时练习口语对话，主要是要开口说，说错了没关系。”谢岚拿出手机定了个闹钟，拿出计划表，然后开始用英语开始，介绍了自己是谁，做什么行业的，来此地旅游，请他做临时导游，问完就看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开始卡壳了，只好提醒他从简单的介绍，家乡的石窟就可以，终于在提示各种单词和各种卡壳后坚持下来这个对话。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岚按了闹钟。
　　“谢老师教学时间已过，你可以多练习，有问题集中来问。”

　　“好的谢老师。”高峰也配合着她的表演。

　　谢岚看起了语文，暌违已久的文章，默默读下去，发觉很多理解又不一样，曾经只觉得优美的文字，现在好像更能体会到那种独有的力量，能用文字流传自己的思想和记忆。

　　看先秦诸子的书，不少教导仁政，以前觉得是政治教化，现在觉得政治范特西，好像也就是在那个年代，国人（至少一部分人）还真相信仁义得天下。

　　后来战国总体战的格局下，迅速变为逐底竞争，谁先放弃仁义，谁最先富国强兵。

　　历史这样演进，而后人不仅丧失理解力，还失去了对于追求至善的天真。

　　在后来所见证的文明逐阶螺旋下降，反向演化为越丛林越“文明”，为了摆脱作为“人”的痛苦，尽快把自己先变回“野兽”似乎越来越能被“人”接受。

　　当把这番感想记下，谢岚叹口气合上笔记本，继续趁着早读还剩下的时间背起了文章。

　　不该再思考太多，丛林文化本就是摩天动物园，还能有什么怀疑呢？

　　很快第一节语文老师来上课了。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叫王尕子，听他讲，这个名字除了及其复合本地俚语之外，还寄托了他父亲对他的殷切期盼。

　　“尕”有小的意思，取名“尕子”正是类比我们尊敬的“孔子”“老子”这些先贤，学生们都觉得这后半部分意思是他自己强加的，但他说这个名字也是他当老师的一个催化剂，一个鼓舞。

　　谢岚就有点相信他了，他是个很负责，知识渊博的老师。

　　他和班上的化学老师是两口子，都很受学生喜欢。语文老师爱笑脾气好，化学老师很火爆，身材和脾气都是，的确是毕业很多年后让人想起还是会觉得很相配又称职的老师。

　　此刻，他就招手制止了刚要喊起立的班长，说：“大家都知道联考的事情了吧，我想着我们的进度比较超前，这周就不上新课，突击作文、阅读两个专项，今天我打算给大家讲讲作文。当然讲完了会有相应的练习，我看你们下午刚好有自习课，就利用自习课写篇作文交上来，我看看效果。”

　　教室里一时间声音闹哄哄的，他又说：“45分钟很宽裕了，考试不会有这么长时间给你写作文，今天就是个练习，看看你们的掌握情况。好了，开始吧。”

　　不理学生的嘀咕抗议，他翻着幻灯片开始上课。

　　谢岚听着语文老师的讲解，回想着后来的自己早就在枯燥的工作中失去了很多想象力。

　　笔下不存在优美的词汇，只有主体，时间，内容，意义，效益。

　　曾经能写些像“诗意诞生于类别相去甚远的物体相遇”这类充满梦幻的文字，什么深度和洞察力，什么“品位甚于力量，得体甚于灵感，气势甚于庄严。”都不沾边。

　　可以枯坐几个小时机械的狂飙几千字，但800字的作文谢岚已经有预感要搞砸。

　　其实人的变化就是这么好笑，读书时觉得短文难写，等工作后，要精简作业就是会要命的一项要求，的确有些哭笑不得。

　　在神游天外中下了铃响了，语文老师敲了敲桌子：“下午第二节自习课练习作文哈，到时候我来给大家题目，有空好好思考下这节课讲的东西。平时也要有意识的多练，下课吧。”嘱咐一番之后就走了。

　　谢岚终于忍受不住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硬板凳坐久了太难受了，只好从教室出来换换脑子放松下。

　　下节数学课要集中精神，虽然不喜欢数学但还是该得学的比之前好点。

　　两手撑在脖子后面使劲按压，扭了扭脖子，僵硬的感觉好像缓解了许多。

　　忽然感觉旁边站了一个人，谢岚稍微转头就看到了佟凯，身体瞬间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她笑着和他打招呼：“你也出来活动活动啊？”

　　佟凯眼下黑眼圈有点重，看起来充满困意，有点没精神，他嗯了一声，说：“语文老师太能催眠了，又不敢偷偷睡觉。”

　　谢岚笑了一声，说：“我看不管哪个老师的课你都不敢偷偷睡懒觉吧，不怕找你妈告状啊。”

　　他顿了一下，“你知道我妈是老师啊？”

　　“学校也没那么大啊，再说你那个朋友的爸爸不是一班的班主任吗？我听得一班的八卦，好像说到你妈妈也是老师。”

　　他不在意的笑了：“好吧，反正全校认识我妈的人比认识我的多，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哈哈，心态挺好的。”

　　谢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昨晚自习之后你找我要说什么事吗？”

　　天啊，谢岚真的已经忘了这茬，昨晚心血来潮的举动没办法解释，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茬，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额我本来有事麻烦你的，不过今天早上就解决了，嘿嘿，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说一声。”

　　“噢，那就好。”谢天谢地他没有再问下去，就听他又问：“你□□多少，我们加个□□。”

　　“可以啊，应该把我们班所有人都加进来，拉一个群的。”说着拿出手机，递给他，让他输入账号。

　　“你这个想法可以，不过不容易。”他在自己账号点了通过，“平野草正肥？你这个昵称很有个性，哈哈。”

　　“嗯，一句我喜欢的诗里面的，就那里用了。[朝驱牛，平野草正肥。暮驱牛，烟斜山雨微。]”说到这里楞了一下。

　　佟凯开玩笑说：“你喜欢放牛？”

　　曾经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读到这一句竟然向往羡慕到落泪，谢岚实在喜欢，就在上次登录□□时改了。

　　“哈哈哈，放牛多自由，不错不错。”

　　“嗯...也快上课了，进去吧。”

　　和他打了声招呼，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