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睡美人之推倒骑士大人》失眠的睡神

11、第十一章

　　许普诺斯回到叶尼塞已是九月初，风中开始有了秋日的凉爽，田地里的庄稼也染上了金黄。曾覆盖罗瑟全境的荆棘丛林逐渐枯萎，恢复生机的罗瑟也开始重建。鉴于种种原因，伊比利亚也罗瑟的往来更是热络，许普诺斯到达叶尼塞的时候，正巧有罗瑟使团来访，王宫中照例要召开盛大的舞会表示欢迎。

　　德妮斯公主从克里特王子那里得知了许普诺斯返回的消息，自舞会开始便一直注意这入口处的动静。“塞拉斯•德•泽伊德兰伯爵和狮鹫骑士许普诺斯•德•格里芬小姐到•”宣礼官拖长声调的喊话声传来。蓦然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公主的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向大殿入口望去。短发的女子挽着一位贵族青年款款的走来，深红色的长裙勾勒出柔软的腰肢，淡漠的神情中夹杂着倦意，顾盼间自有一番风流——哪里还有风尘仆仆的黑衣骑士的影子。
　　嘴唇被牙齿咬的生疼，公主望着一闪而过深红的裙裾，莫名的便想起艳丽的流火。

　　贵族们照例要向王室成员致礼，许普诺斯和未婚夫来的不算早，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他们前面。远远的望着自己从荆棘横生的卡利亚里带出的公主，笑语盈盈的站在王子身旁，同客人们打着招呼，已然回复了雍容高贵的姿态，宛如盛放的玫瑰，不再是楚楚可怜的依人小鸟，许普诺斯也有些感慨。

　　“这位小姐好面熟啊。”公主说道，目光直直的落在许普诺斯脸上。许普诺斯心中暗惊，那眼神竟隐隐的有着谴责的意味。

　　王子笑着插话了，“许普诺斯是我的侍卫长，你当然见过的。”对公主神情间甚是殷勤。

　　“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你的侍卫长是俊俏男儿，失礼了。”公主也笑了，但笑意分明没有到达眼底。

　　王子还打算说些什么，正好又有人前来攀谈，便分神去应付。许普诺斯觉得公主的口气古怪，也不愿多说，匆匆行了礼退下。

　　许普诺斯一向讨厌宫中的舞会，不喜欢权贵们谈笑间暗藏机锋，不喜欢太太小姐们的流言蜚语，更讨厌阿谀奉承的攀谈。如果不是推脱不开，她宁愿在家里看书，所以抽了空便走到帘幕后的露台上躲了起来，打算等到舞会过半便悄悄离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普诺斯皱眉，这种时候遛到如此偏僻地方的，大多是偷情的男女，不由心烦，准备走开，等到回了头，却愣住了。

　　“公主殿下……”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公主的话没头没尾，许普诺斯居然也明白了。

　　她当然知道，她是王子迎娶公主的替身，她也知道，就算罗瑟国王知道了真相也一样会把公主嫁给王子，罗瑟沉睡了四百年，百废待兴，如果没有强大的盟友，只能沦为列强鱼肉的对象。于是只是沉默以对。

　　公主恨恨的望着低头不语的女子，心头百味杂陈，一路上的同甘共苦，她为自己流血流汗，从她手上接过流火时的悸动……她相信着这个人，毫无保留，却从一开始就是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戏弄我好玩吗？”

　　公主甩过来的捧花打到了许普诺斯的脸，怔怔的望着公主绝尘而去的背影，“我不是……”

　　不管愿不愿意，生活还是会回归正常。许普诺斯仍是担任王子的侍卫长，只是职责里多了负责德妮斯公主安全这一项。国王原来是打算给公主安排专门的护卫人员的，却被公主婉拒。好在王子几乎整日与公主在一起，倒也没有增添多少工作量。只是重逢后的德妮斯公主，让许普诺斯觉得陌生。

　　王子为了讨心上人欢心，少不了领着公主游览王城，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竞技场。伊比利亚每三年都会举办比武大会，各领地的优胜者都会到王都一决雌雄，竞技场便是会场。王子兴致勃勃的向公主描述着比武大会的盛况，许普诺斯则无聊的望着场下练习的骑士们。骑士间的比武一般分为剑术和马上比武两部分，剑术一般在方形的擂台上进行，失败者是跌下擂台或是主动认输的一方；马上比武的阵势比较大，也更受观众欢迎，对战的双方使用三米长的木质长矛，纵马从场地的两端冲向对方，在两匹马擦身而过的瞬间，将对手挑下马背的人胜出。场地里的骑士们正在骑着马用长矛刺活动靶，以此练习攻击的准确度。

　　“真是可惜啊，要到明年才能看到，”许普诺斯听到公主说，“许普诺斯大人也是骑士吧，到时候会不会出赛？”

　　无奈的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许普诺斯摇摇头，“不，公主殿下，我不参加比赛。”参加比赛的骑士大多是出身较低，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希望借比武引起权贵们的注意，虽然也有贵族出身的骑士参赛，也都是对骑士之道狂热的追随者，希望在赛场上获得荣誉。许普诺斯两者皆非，最多是在比武大会的开幕式上作为骑士团的高阶骑士露露面。

　　“老是看他们刺草靶子太无聊了。”公主感慨道。

　　王子提议，“那就让他们比试一场如何？”

　　公主面露笑容，“嗯，很好。”

　　许普诺斯听了，便走下场去，让旁边围观的骑士侍从们将练习的道具挪开，告诉练习者准备为王储和公主表演马上比武。

　　“你的侍卫长自然应该是伊比利亚最出色的骑士，让她下场比试一下怎么样？”公主望着许普诺斯的背影说道。

　　王子自然是说好。

　　“殿下，这不是我……”许普诺斯准备拒绝。

　　“不要说再说这不是你的职责，公主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身为伊比利亚的骑士，你当然有义务听从她的请求。”王子打断了侍卫长的话，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

　　突然想起了，舞会上公主幽怨的眼神，虽然明白公主是在找自己的麻烦，许普诺斯心中一软，失去了分辨的意愿，只是去默默穿上了比试用的重甲带上头盔，准备比试。

　　比试长矛主要比拼的是臂力和速度，都不是许普诺斯的强项。她刚才看了对手练习的情形，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出丑便出丑，能让公主出了气也好，她比公主大了八岁，不想为这些小事计较。那骑士见要同王储侍卫长动手，紧张的不知所措，许普诺斯冲他点点头，示意不用惊慌，照常发挥便好。

　　第一回合，许普诺斯还没调节好手中的长矛，对手的长矛便到了腋下，一股大力从长矛上传来，她便被掀下了马。有头盔保护，倒是不用担心撞到头，只是被摔的晕晕乎乎，先着地的右肩疼的发麻。尘土中，她看到公主用羽扇掩着脸，王子拍手笑的开心，隐隐约约听到王子在说，“原来许普诺斯也不是万能的。”她在面罩后苦笑，王子和她交锋，从来没讨到过好处，也难怪如此高兴。挣扎着站起来走回起点，她爬上马背，接过侍从递来的长矛，准备迎接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她输得更惨。因为双方的马都跑的飞快，那骑士的长矛在击中她的胸甲时竟然因作用力过大而碎了，木屑飞舞中，她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仰面摔在地上，虽然有重甲保护，肋骨仍然被撞的生疼，几乎喘不过气来。部下们将她从地上扶起，摘下头盔，她才勉强调顺了呼吸，背上也是热辣辣的疼。长矛的比试是三局两胜制，她输的彻底。正准备去场边脱下笨重的盔甲，又听见公主说，“咦，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你不是说要比三场吗？”

　　王子解释着，许普诺斯连输了两场，胜负已分，第三回合便不用比了。公主却不依不饶，定要继续比试。

　　许普诺斯看着自己的对手也摘了头盔，站在不远的地方，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脸的为难和惶惑。叹了口气，她向那骑士笑了笑表示安抚，戴回头盔，朝战马的方向比了个继续的手势。第三回合，自然还是以许普诺斯落马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