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一口气冲出大楼，她才感觉自己呼吸变得畅通。在他面前她永远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宋又晴苦笑一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车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宋又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华宏朗。
他注视着她，目光清冽：“听陈召说你这么晚还在节目组，担心你没人接回不了家，我顺路过来接你。”
宋又晴拒绝了，她现在就想一个人走走：“谢谢了，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华总还是自己回吧。”
说完她就想让到一边，不过华宏朗及时叫住了她：“练习生刷票那件事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结果，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路上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他这么说当然是笃定了宋又晴不会拒绝，她一直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无论是作品还是参加的节目，都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果然，宋又晴只迟疑了几秒就点了头：“好。”
上车之后，宋又晴系好安全带，华宏朗侧头看着她笑着道：“要听音乐吗？”
说完也没等她回答，他打开了车载音响，干净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是一个很小众的男歌手，声音不算多么有特色，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但是她却很喜欢。
她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中提起过，不知道华宏朗是怎么知道的。
华宏朗开着车目视前方，轻声解释道：“之前你在朋友圈里分享过这首歌，我猜你喜欢这个歌手，就把他的歌都下载下来了。”
宋又晴翻开自己的朋友圈往下滑，她朋友圈发得不多，没多久就滑到了。
当初偶然在运气淘歌里翻到这个歌手，那种干净又充满故事的嗓音一瞬间吸引到她。没想到当时还随手分享到了朋友圈，时间显示已经是两年前了。
华宏朗：“要不要我派人去联系他，把他签到辰星？”
现在唱片行业不景气，这个歌手也没有多少人气，宋又晴当然知道华宏朗这么说只是卖给自己一个面子。
她摇摇头：“不用了。”
这位歌手从半年前开始就没有出过新歌了，微博也从那时候起也再没更新过，宋又晴猜测他已经退圈了。
听到她的拒绝华宏朗也不以为意：“那就不提他了，要休息一下吗，离你家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旁边有毯子？”
“不了，”宋又晴看着车窗外，“你直接说吧，刷票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华宏朗声音里有些不以为意：“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一个练习室给另一个练习室刷票，然后将他曝光，实际上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辰星公司每年都有很多综艺，按理来说这些事都有专门的负责人，不必他亲自一一过问，但是宋又晴参加的节目又不一样了。
宋又晴眉梢扬起：“你是说，有人打着段嘉年粉丝的名义故意给东南刷票？”
“是这样的，”华宏朗点头，“那个练习生，是叫段嘉年是吧？那些人不是他的粉丝，是另外的人恶意陷害。”
宋又晴心中一阵恶寒，在这个圈子里多待一天她就越能发现这个圈子是有多么地令人恶心：“是谁？”
她心中有些猜测，能这么做的无外乎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华宏朗：“相信你也猜得到，肯定是出道位的那九个人，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公司都有可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根据那几家公司最近的动向几乎可以锁定目标。但是查到这里我让他们停下了。”
“不查了，为什么？”宋又晴有些诧异。
“对方是抓住了我们节目设置投票的一个漏洞进行刷票的，如果要将人抓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漏洞，即使现在漏洞已经补上了，但还是会影响观众对节目投票公平性的信任，得不偿失，不如私下解决，对外只公布是粉丝私自行为。”
《偶像百分之九》打出去的旗号就是出道选手由观众选出，投票环节绝对公平，如果突然爆出这种丑闻，那节目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宋又晴理解华宏朗的顾虑，他毕竟要为整个节目负责，但是她无法忍受要以牺牲选手为目的：
“这么一来，背黑锅的就是段嘉年了，就算是粉丝私自动手，他也会被口诛笔伐。”
就算有再好的公关也无法洗脱他这一黑点，只要他在娱乐圈一天，黑子们就能抓住这一点使劲给他泼脏水。
“这样不行，想想别的办法。”她果断拒绝道。
华宏朗诧异地转过头看她：“你很在意那个叫段嘉年的练习生吗？以前你从来不关心娱乐圈这些手段，也不会在意任何人。”
就算对她再好，她也从来不在乎。
宋又晴半垂着眼：“我只是不忍看到明珠蒙尘。”
华宏朗沉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是已经打定主意的意思。
见劝不动他，宋又晴也不再说话。她手里还有一些人脉，陈召当了多年的金牌经纪人，要帮忙查出这件事还是不难的。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她家楼下。宋又晴沉默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被华宏朗一把拉住：“不要离练习生太近，即使你是惜才，这是对你好。”
宋又晴有些想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抱歉，”说着抱歉但是华宏朗眼睛里没有一丝歉意，“是我多虑了。”
宋又晴干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华宏朗在身后叫她：“不请我上去坐坐？”
宋又晴头也不回：“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隔着车门，这句话消散在风里。
*
回到家，宋又晴一边打开微博关注事情走向，一边紧急联系陈召。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很快接起，还不等陈召说话，宋又晴就直接开口道：“公司那边，刚刚华宏朗告诉我，查出来是有人假扮段嘉年粉丝了，但是他们不准备继续追查下去。”
“不追查，为什么？”陈召本来这会儿准备睡觉，听到这个消息人直接清醒了。
不过细心想一想他也能清楚原因：“公司那边不方便出手肯定是不能指望了，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自己查吗？”
“恩，”宋又晴声音肯定，“这件事情究竟怎么样，总要有个结果。”
他那么好，不该被流言妄自揣测。
陈召长叹一口气：“就知道你不会放弃，那就看我的吧，也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宋又晴：“恩，加油，也让我知道我没白给你发那么高工资。”
陈召：“……你就等着瞧吧。”
挂掉电话再看微博，里面依旧乌烟瘴气，因为节目才播出第一期，段嘉年粉丝基础根本就不牢固，现在各路人马纷纷下场，更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为他辩解的根本没几个人。
宋又晴给每个帮段嘉年说话的人点了赞，然后登录自己官方认证的大号发了一条微博：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条微博没有指明对象，但是知道她正参加《偶像百分之九》节目的粉丝都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再次刷新，评论区已经有几十条回复了。
sunny的晴天：支持姐姐，姐姐说得对，等待官方的通知，大家不要冲动啦
本来宋又晴的粉丝都在观望中，这件事毕竟跟她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们家蒸煮发微博了，那情况当然就不一样了。
宋又晴粉丝纷纷下场，有组织有纪律地向不明真相的路人解释事情经过，并且劝导大家不要偏听偏信，要等待最后事情水落石出，同时举报删除部分过激和明显挑架的言论。
一时间，路人对宋又晴的观感更好，本来热搜内的火药味也有所减弱。
*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段嘉年明显感觉到东南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因为他们从节目开始就是室友，所以跟他和傅子石要更加的熟悉，跟步景明和褚彦就要生疏一些。
但是今天东南话比之前更少了，就是说话也大多和傅子石。
段嘉年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天上午，队伍里有两个人都一脸低气压的样子，让其他人练习都十分小心，生怕他们什么时候爆发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宋又晴将东南叫了出来，她摘下了耳麦，东南想了想也把耳麦摘下了。
他一直低着头，宋又晴也察觉了不对劲，她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得有些难看，“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又晴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她直接将自己的手机屏幕给他看：“之前跟你说过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你，现在结果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东南接过手机，脸瞬间变得苍白，只见热搜第一赫然是：
果冻娱乐不敌辰星，买通粉丝恶意陷害两位D姓练习生
点进去就看到无数媒体报道：
“果冻娱乐因自家练习生不敌辰星的练习生，买通粉丝恶意陷害两位D姓练习生，资本家的操守荡然无存！”
下面九张图记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从一开始果冻娱乐买通粉丝的证据，以及后面栽赃陷害段嘉年的证据，一目了然。
一开始被欺骗的粉丝恼羞成怒，因为她们是最早开始声讨东南和段嘉年的一批人，现在被打脸当然很不爽，于是纷纷聚集到果冻娱乐官微下破口大骂。
“也就是说这件事跟嘉年没关系，全部都是果冻娱乐自导自演？”东南急切地问。
“是这样，”宋又晴挑眉，“不过是谁告诉的你，这件事跟段嘉年有关的？”
之前情况还不确定，她担心影响了他们之间的队友情所以没有说明，东南要知道只能是有人特意告诉的他，目的么也不难猜。
东南一脸羞愧：“之前听你说我就有些怀疑薛青，去问他他告诉我调查结果早就出来了，但是你为了包庇嘉年所以不告诉我……”他越说越说不下去，宋老师对他很好，嘉年不仅是他的队友还是他的室友，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竟然还会起疑。
宋又情柔声安慰他：“当时那种情况，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你一时慌神也是正常的。”
“小心薛青。”她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东南惊讶地睁大了眼：“真的是他？他参与了？”
宋又晴笑了：“他是果冻娱乐练习生中的王牌，公司为了保他一路畅通无阻自然会使些手段，你觉得他会完全不知情吗？”
东南沉默不语，但眸子里难掩失落。
宋又晴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别想这件事了，回去好好训练吧。”
回到训练室，东南走到段嘉年面前停下：“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里都是愧疚。
段嘉年本来正在扣动作，听到声音后将面前正在播放的音乐按下暂停。
其他几人不明所以，也凑过来问：“东南啊，这是怎么了？”
于是东南将宋又晴告诉他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也不怕消息泄露出去，毕竟现在训练室里除了他和嘉年两个受害者，其余的人都是辰星的，他们自然都不会傻到去帮果冻娱乐。
段嘉年：“没事啊，我没放在心上。”
他这么说，东南更愧疚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果冻娱乐那边有回应吗？”傅子石关心的是这个。
东南：“他们把责任推给公司里一个负责人了，现在网友们暂时转移了战火。”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观众们肯定不会买账的，这件事说到底做得不够漂亮，对节目里几个果冻娱乐的练习生都有影响。
隔壁二号练习室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
段嘉年挑挑眉，打开门就看到隔壁有人出来，是广景铄。
“没事？”段嘉年看着他手臂上明显被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带你去医院？”
广景铄摇摇头，眼眶湿润：“不了，闹大了，不好。”说完他就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回宿舍。
“什么情况啊，刚刚那一声吓死我了。”傅子石拍拍心口。
段嘉年：“广景铄手被划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隔壁是薛青他们组的练习室，队伍里五个人都是果冻娱乐的练习生，想必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
“他挺可怜的，好不容易逆袭上出道位。”傅子石感叹一声。
“可怜他？”步景明摇摇头，“不如可怜可怜我们东南还有嘉年，前几天不知道被骂得有多惨。”
*
午休时间，段嘉年拉住一个工作人员：“这件事，是你们段总解决的？”
“啊，什么，我听不懂？”工作人员一脸茫然。
段嘉年忍无可忍：“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我哥派来的。”
工作人员挠挠头：“段二少您可别怪段总啊，实在是这个地方不让带手机他联系不上你，才派我来照看着。”
“我叫王齐，二少你叫我小王就好。”
段嘉年：“这件事我哥是不是帮忙了？”
王齐微笑：“不，段总没插手，他说‘这个臭小子不听我的话，偷偷跑去娱乐圈，让他吃吃苦头，就知道家里有多好了’。”
段嘉年片刻无言。这确实像是他哥会说的话。
“他没插手的话，事情要这么快解决不太容易，辰星会这么好心？”他在这节目组里就是个没背景的小透明，辰星不可能冒着节目被毁的风险捞他。
“段总虽然没插手，但是整个事件也有让我们偷偷跟进，最后发现金牌经纪人陈召也在调查这件事，最后的澄清微博也是他联系人写的。”王齐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家段二少。
圈内人谁不知道，陈召是音乐鬼才宋又晴的经纪人，这么多年只带她一个艺人。
陈召这么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奔走操劳，说不是宋又晴指使的他都不信。
“昨天晚上宋又晴还发了条微博‘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要不是她的粉丝一直在维持秩序，你还会被骂得更惨。”王齐唏嘘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段嘉年靠在墙上半晌没有回神。
绝情的话就在昨天，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伸手将额前的发撩起，闭目久久不言。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