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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恨不是最可怕的,漠然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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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之年和陆柯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毕竟圈子里比这更脏的事比比皆是,男老板包养男明星也不算不少见,少见的是老板这么年轻,却偏偏挑一个年纪差不多能做他爸的老男人包养。
陆柯的私人公寓只有两张门卡,一张自己留着,另一张在于之年手里。于之年以前还开玩笑说送门卡有什么意思,不如送房产证有诚意。
在别人看来,他和陆柯睡总还能图点什么,但陆柯睡他就真不知道图什么了。思来想去,也就是他床技高超而且没脸没皮,可以满足这小变态方方面面的要求。
助理两个人送于之年回到公寓,然后就很知情识趣地在停车场等消息。这里毕竟是陆柯的私人公寓,在职场混久了的人都明白老板的一些秘密还是少知道为好。万一陆柯就是纯粹闹脾气不上班,或者在家‘埋伏’着准备给于之年一个‘surprise’。
于之年在进门前也有这个顾虑,但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掉头逃跑吗?何况他也没路可跑,陆柯手里可是攥着于乐乐的命呢。
房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于之年愣了一下,屋子里一片狼藉,活像是被人入室洗劫过,到处都是折了腿的桌椅残骸还有酒瓶碎片,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没能逃过一劫,砸在地上粉粉碎。
地上七倒八歪的酒瓶一路延续到房间,酒味也越来越浓,于之年想到助理说他一直在咳嗽生病,心里不由地悬了一下,这死小孩生着病还喝这么多酒,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吐槽归吐槽,推开房门看到陆柯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时,于之年的心脏还是狠狠地紧缩了一下。
房间没开灯,只有一丝暗光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在陆柯那张苍白虚弱的面孔上,毫无平日的嚣张强势可言,似乎只是一个生了病的小可怜。
床上也是衣服被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难以想象这家伙以前一到于之年家就贤惠得跟来报恩的海螺姑娘似的,每次他们做完之后陆柯还负责清理战场,把床单被褥枕头洗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于之年的嘴角不由地弯了弯。
其实他们之间,也是有过美好的。如果不是过去那么美好,他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彻底狠不下心来。
陆柯给过他对于爱情,对于未来,对于家,最完整最具体的想象。然后又亲手把他的憧憬毁得一丝不剩。
房间里除了酒味还混合着呕吐物的难闻气味,于之年简直想破口大骂,但他刚走到床边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盒已经吃完的头孢,他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瞬间空白了几秒。
各种关于头孢和酒一起服用致死的新闻关键词一股脑涌了进来,他两腿一下子有些发软,差点被地毯绊倒。
“陆柯……”
于之年是真的有点慌了。
床头柜上的那盒头孢是空的,这傻逼白痴还喝了那么多酒。
“陆柯!”
他伸手去摸陆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抖的有多厉害,而陆柯依旧毫无声息地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不祥的阴翳。
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碰陆柯。在片场演过那么多次生离死别,感受过那么多次撕心裂肺,只有真正直面恐惧的时候他才明白那是一种根本无法用具体词汇来描述的感受。
最后他还是轻轻推了陆柯一下,床上的年轻人一动不动,甚至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于之年又惊慌失措地用力推了他一下。这一次陆柯被他推得翻了过去。
他的手从胸口的位置滑落下去,于之年一眼就从敞开的睡衣里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只铜制酒神吊坠。
他想起那天晚上陆柯从国外飞回来,捧着这枚吊坠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的面前。
他吻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就是我的狄俄尼索斯。
于之年突然之间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他想扑上去把陆柯这个连头孢和酒不能一起吃都不知道的白痴抓起来揍一顿。但在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之后,他手忙脚乱地摸出了手机。
他知道眼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陆柯顶多就是药物中毒,药物中毒又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继续不管他,他就死定了。
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在他被陆柯囚禁在家里折磨得生无可恋的时候,他无数次在心里诅咒过陆柯不得好死,但现在这个愿望就快实现了,他却比谁都希望陆柯活下去。
“别他妈想装情圣,老子还有好多账没跟你算。”
于之年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子就是跟人跳了支舞,你至于就要死要活的?你死了也好,老子也自由了,人家温故在意大利等着我呢,我跟了他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你算什么?”
“你嘴上说喜欢我,在乎我,结果呢,连个狗仔队瞎jb乱写的假料都信,你那么信不过我,一天到晚防着我,那还谈个P的恋爱,趁早一拍两散。”
“你对我干了那么多混账事,别以为装个可怜就能翻篇,老子都记着呢,老子这个人最记仇,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丢个合同过来让我签,拿乐乐的病要挟我?你把我当什么?你他妈是人吗?”
“陆柯,我跟你说,你就不是人,你是畜生,就会发情的畜生。你这次要是真的死了,你在老子心里就是畜生不如。”
他一边骂人一边拨通给助理的手机,陆柯身份特殊,要是就这样把人送到医院去,明天娱乐圈就炸锅了。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叫私人医生来也不行,陆柯看上去已经昏迷了,于之年试了几次,能听到心跳,还有呼吸,但就是叫不醒,而且体温也偏低,于之年握住他的手拼命搓,但对方始终毫无反应,像是要跟他对抗到底一样。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自己躺平任虐的时候,陆柯非但不会手软,还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加倍地折腾他。
也许对彼此来说,恨不是最可怕的,漠然才是。
毕竟恨还意味着在向对方投入感情,而漠然就是在对方眼里,自己什么也不是,连P都不是。
于之年也骂累了,两个助理脸色惨白地赶上来,看到这屋子里的狼藉和陆柯的情况,更加没了主意。
这他妈谁能想到,就是发个烧咳个嗽,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120最快十分钟就到。”于之年毕竟是四十岁不是十四岁,到底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遇事怎么处理他比那两个已经阵脚大乱的年轻人有谱多了。
“那,那公司那边……”
“今天在这的就我们三个,如果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于之年的目光从那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得他们两人不由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