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攻和他的狐狸叔叔》狐悦

141、对这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年初一的早上，陆柯是被自己的噩梦惊醒的。

　　噩梦里他看到于之年站在高架桥的围栏上，他说我收回我的新年愿望，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你下辈子每一天都记得是你逼死我的。

　　梦里于之年从高架桥上一跃而下，他拼了命扑过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但于之年就在他眼前坠落下去，那画面无比真实，真实到他醒来时候心脏都是疼的，后背铺满冷汗，哪怕坠下高架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恐怕都不会比这更令人恐惧。

　　好在他醒来时，于之年正安然无恙地睡在他的身边。

　　陆柯盯着那张（……和谐）过后疲倦而不设防的面孔，又想起他在梦里那凄厉怨恨的模样，不由背后打了个寒颤。

　　他其实对于自己正在做的事，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不知道于之年的底线在那里，也许哪一天这个人就真的被自己逼疯了，又或者，等他失去了控制他的筹码，于之年就会潇潇洒洒地离开，当做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但就像于之年嘲讽他说的那样，两个人都到了这一步，还奢望得到他的爱，你配吗？

　　陆柯盯着于之年怔怔出神，对方在被子里艰难地翻了个身，然后因为腰上的不适而皱了皱眉头，陆柯也很想像别的恩爱情侣那样，在除夕后的第一个清晨，用一个温柔的早安吻来唤醒自己的爱人，可惜这一切不会有任何回应，甚至可能还会遭到于之年的白眼。

　　于之年很快就醒了，昨天晚上到家后到现在也没睡几个小时，他下午还要飞去米兰参加活动，严重睡眠不足只能靠在飞机上补觉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陆柯半支撑着身体看着自己，这时陆总似乎又从凶狠的恶狼变成了乖巧的狗狗，看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温柔中带着少年人的纯真，还有些乖巧的讨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

　　但于之年被咬怕了，知道对这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一向爱惜自己，分得清立场，所以才能在每段感情结束的时候潇洒抽身离去——唯独这次，一败涂地。

　　（此处有删减）

　　于之年怪笑着瞥了陆柯一眼，对方平时在床上逼他（……和谐）的时候都没脸红过，这会儿居然像个没尝过荤腥的小处男似的，满脸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

　　艹，装什么装。

　　“要吗？”

　　陆柯又轻轻咽了下口水，环抱着他的手臂紧了一下。

　　“要就赶紧的，我下午还要赶……唔……”

　　于之年话没说完，对方就把脸凑过来吻住了他。看他那副纯情模样还以为会转了性说不要，结果还不是禽兽一个。

　　（此处有删减）

　　“你要去米兰几天？”

　　“唔……三天吧……”

　　陆柯（此处有删减），像是要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记号。于之年心想，你这变态的小脑瓜子里不会是想着让老子（……和谐）东西去国外吧。

　　海关安检会不会过不了关？

　　“如果不是我手里有项目抽不开身，真想陪你一起去。我们之前还说等有时间要去度个蜜月。”

　　哈哈，之前是哪个之前，上辈子吧？

　　于之年无比嘲讽地抛出一个冷笑，然后就被陆柯如狼似虎地扑倒在床上，落地窗外的阳光绚烂至极，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得明亮通透——这其中也包括于之年，身上那些或隐秘或直白的痕迹都一一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下，像是要把所有的耻辱无限地放大给他看。

　　你掏心掏肺爱过的人，现在正以践踏你的尊严为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绝望？

　　于之年索性闭上眼，意外的是陆柯用那（此处有删减）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放开了他。

　　于之年讶然。

　　陆柯亲了亲他的头发，轻声道：“我去冲个澡，你再睡一会儿，早餐做好了我再叫你。”

　　于之年搞不清楚陆柯到底在想什么，也有可能陆柯真的是人格分裂，晚上是鬼畜的暴君，白天又是温柔好男人，他仿佛是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一会儿被虐的体无完肤，一会儿又被对方的深情爱意包裹着，弄得无所适从。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于之年躺在床上也横竖睡不着，随便裹了件睡衣就去隔壁房间洗漱。一打开镜子前的壁灯就看到自己那张缺乏睡眠浮肿疲倦的脸，难怪都说很多女明星不愿面对自己清晨刚起床的模样，暴露在灯光下的瑕疵被无限放大，让他看上去像是又多老了几岁。

　　过了年，他就四十一了。

　　人生至此，其实大局已定，什么一夜爆红的事他早就不去想了，余下的时间还能跟自己喜欢的导演合作，还能演得上自己喜欢的剧本，那已经算是幸运。

　　至于情啊爱啊之类的事，他也不敢再想了。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于之年才贴着面膜不情不愿地走出来，陆柯已经换好衣服在准备早饭，看到他的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于之年懒得理他，径自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这次去米兰是谈一个奢侈品代言，要是他以这副尊容去见甲方，怕不是要把对方直接吓跑。

　　“说了多少次了，空腹不要喝咖啡，胃不要了吗？”

　　陆柯板起脸，把于之年的咖啡杯抢了过去，又把刚做好的三明治递过来：“先吃一口热的再喝咖啡。”

　　不得不说，陆柯不变态的时候，是真的好，方方面面都很好，好的让人无可挑剔。

　　但可惜，他变态的时候居多，而且每次都让于之年刻骨铭心。